“你的意思是——”
“那玉玦是被人故意扔给晁艺的!”容均和筱妍异口同声道。
“可是,这玉玦摆明了就是跟娘亲有关,为什么要给晁艺?还有,就算知道人家是故意扔给他的,我们又不知道他的动机,也是没有办法啊……”筱妍纠结道。
“这事先放一边,我们静观不动。如果真有人希望借这个东西做些什么,肯定会主动出击。”容均转了话题,“潘瑜那家伙现在跑到小山村去窝着了——要不咱们去找他?”瞧见筱妍神色犹豫不决又道,“看望友人乃是人之常情——左相不会不允的。”
“也好。”
“再说,潘瑜家不是在那个什么岐国、暨国,还有暋国的三国交界之处吗——我们又怀疑这玉玦是不是从岐国流出来的,也正好去探探消息。”
筱妍坐在屋内,脑子里一直回响着今天下午和容均对话的场景和话语。
已是掌灯时分了。
桌上的物品被隔着蒙纱灯罩的烛焰照的一览无余,筱妍依旧在椅子上想心思。
这是娘亲的……遗物?
上面或许还留着娘亲的气息……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早些歇息了吧,但愿今晚能够梦到娘亲……
就在筱妍起身准备走向卧榻做个美梦时,却猛然瞥见了墙上的幢幢人影——形态各异,有的手里似乎还拿着武器,挺腰直背,手持大刀,弯弓搭箭,跨马横鞭的……竟然还有佝偻这的老人!看样子这些人的年龄似乎也没有固定,连顽童老翁看样子也在其中,似乎身手不差——这偌大个相府里这么多护卫竟是连顽童老人都挡不住?筱妍心下有些惴惴。
喊人?别傻了。
他们这么多人敢大摇大摆地进来——虽说现下只看到他们的影子,可是这个数量,悄无声息地潜入相府,只怕是那些护卫早都给放倒了。若是喊弗儿——若她已是逃过一劫,而她自身又不懂什么自保的法子,又何必给她带去一分危险,若是没有逃过……那自然喊了也没用,反倒打草惊蛇。
敌不动,我不动。
可己方若完全处于被动,一点胜算都没有的话,却只能另作打算。
筱妍缓缓回过身子,打算拿些可作防身之用的东西,却发现那些人也跟着她一样移动着——影子移动速度之快,几乎眨眼间从一面墙到了另一面墙上,由此也可以推测出这些人真正的移动速度是有多快。
筱妍不敢再轻举妄动,只是细细看那些人的影子,只希望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然而却是越看越心惊,越是看得仔细,越是觉得浑身发凉,连血液都要给冻住了。
有几个人的屁股上还长着尾巴!
对!就是尾巴!形态各异的尾巴!
似狗非狗的,似狮非狮的,似鸟非鸟的……
这……还能是人吗?
或许应该叫“它们”而非“他们”了。
也难怪它们能如此不动声色地潜入相府了,只是不知道它们的目的是什么,而自己又该如何保全……筱妍转念又有些担忧,爹爹还有容均的屋子离这里较远,或许尚且安全,可这所谓的“安全”又能保的住多久?须知如果不是人类,自然不能以人类的常理来判断了。
而且它们的速度又如此之快,只怕就算侥幸逃脱,又逃脱得了几时?以前看的那些志怪书籍权当解闷之物,一笑了之,如今真正见了,才知真是毛骨悚然,浑身发凉……筱妍脑子里一下子无比清晰地涌现出了以往所读过的那些妖兽精怪——女魃、狰、梼杌……还有什么赤眼猪妖的影像出来,脸色顿时就白了许多。
若是正面相对,只怕不会如此恐惧,如今只见着个影子倒是把那些心里的恐惧一股脑儿的都给勾了出来。
人,害怕的从来都不是那些真真实实存在的东西,有具体形貌的东西。反倒是只见着一个影子或者那东西的一小部分,那衍生出的臆想和猜测真能把人活活吓死。
人恐惧的从来只是恐惧本身而已。
筱妍努力把那些不合时宜的想象摒除出去,却发现只是徒劳。
那就——找出它的缺陷,一举攻破!
或许……本来没有什么,真的只是影子呢……想到这种可能,筱妍不由在心中抖了一下——没有东西,只有影子,岂不是更恐怖?
筱妍觉得不能再对峙下去,脚步就缓缓移向了桌子,眼睛却始终盯着那片影子。然后她瞳孔骤然一缩——那些影子长了有两倍大!
冷静……筱妍。
它们到现在都没有动作,要么有更大的图谋,要么就是虚张声势。
如果是有组织性的,虽说更为恐怖些,那么它们所求又到底是什么?
但,其实无论是哪一种,自身安全暂时都是无须担心的。只是,往后又该怎么办呢……
筱妍更为戒备地盯着那些影子,这些影子的边缘都模糊了许多……又像是墙面上的墨迹被水渍印了开来。
别担心……其实没什么可怕的……
开什么玩笑?不可怕?几个怪物悄无声息地闯到家里来还不可怕?看这么多影子数量还不少呢!
理智和情感一直在博弈。
只看谁最后能略占上风。
对了!娘亲的玉玦!
娘亲的玉玦是目前一切的线索,后面隐藏了很多信息,就算怪物不知道,也指不定到了它们手里就被毁了——一定不能让这些怪物拿了去。得先找一个隐蔽点儿的地方藏好才行——若是被那些怪物看见了,只怕难以保全。
也不知道那些怪物能不能看到这里……但愿有那么个盲区吧……筱妍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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