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声音,七夜千泷停下了灵力的运转,只差一点就全部显现的法阵有重新消失了。
七夜千泷垂着眸,没人能看到她眼中的情绪。白溪煌则松了一口气,紧握的手渐渐松开。
“姐姐,为什么?”七夜千雪看着站在大殿中央的七夜千泷,她想要一个解释。
白溪煌眯了眯眼,他倒想看看那七夜千泷会怎么做。
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七夜千泷再次闭上眼,灵力再次运转,比刚才的更快,更强大。地上的法阵再次显现,这次没有再被打断,法阵完全显现了。
看到法阵完全显现,白溪煌再也坐不住了,他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七夜千泷。
见法阵已完全显现,七夜千泷停下了动作,她看着白溪煌,眼中没有什么情感却让人胆寒:“白溪煌,机会我给过你,是你自己没有珍惜,现在你该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了。”
白溪煌看着七夜千泷,只觉得自己是可笑的小丑:“我早该想到的,上神由天地孕育,即便是颠覆天界也不过是弹指间的事,又怎会任我所为。”
“你的多疑和野心让你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怨不了别人。”七夜千泷淡淡的说。
白溪煌眼神阴鸷,他不甘心,他看着七夜千雪阴冷的说:“对她来说天下苍生才是最重要的,你和天下苍生比算得了什么?”
“姐姐。”七夜千雪看向七夜千泷想要求证。
“这样不是很好吗?你和萧寂月成为天界的主宰,五界归于和平,而你们没有任何损失,不是吗?”七夜千泷没有直接说,但她所说的间接承认了白溪煌的话。
七夜千雪看着七夜千泷,突然她笑了:“姐姐,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怀疑过你,更没有恨过你。”
“还是跟个小孩子一样。”七夜千泷也笑了。
“七夜千泷,天界不是你说了算的!”白溪煌大吼。
七夜千泷看着白溪煌眼中有着怜悯:“你以为以我当年的修为反抗不了你吗?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没有了我们这些上神你是否会治理好天界而已。可惜,我错了,你不仅不知悔改,甚至是变本加厉,所以我用了一千年的时间来设这个局。”
“你也会死的不是吗?”如今白溪煌是色厉内荏。
“死又何妨?我的命本就是借来的,现在是我该还的时候了。”七夜千泷眼中没有任何惧意。
“七夜千泷,天界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决定!”莲玲月回来了,南空泽等人跟在她身后也来到了浮云殿。
看的莲玲月,白溪煌眼中没有任何欣喜,他知道现在已经没有人能阻止七夜千泷了,即便是南空泽也不能。
七夜千泷扫了南空泽等人一眼,最后目光停留在莲玲月的脸上:“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看不清形势,掂量不出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千泷......”南空泽的眼中有担忧,有不赞同。
“我坐下的决定,没有人能改变。”七夜千泷不为所动,“你,不该来的。”
南空泽皱起了眉,莲玲月笑了起来:“你看到了吗?她根本就不爱你!我才是真正爱你的人!”
“你住口!”南空泽厉声喝道。
“莲玲月,你依旧那么可悲。”七夜千泷语气平淡,没有波澜。
“七夜千泷你还想干什么!你已经得到天界了,你还想干什么!”莲玲月大吼,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七夜千泷根本不在乎,用他们来要挟她根本没用。
莲玲月崩溃了,现在的她就如那骂街的泼妇。
七夜千泷没有回答,只是说:“你知道在那场圣战中我学到了什么吗?我学到了不择手段,我只想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我可以不惜代价!只要能活下去,其他的什么都无所谓,你知道那是种什么感觉吗?”
“我那么爱他,他却对我视而不见,我可以为他放弃一切,包括我的命,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你!”莲玲月不甘心。
七夜千泷笑了:“因为我早就死了,死在那次圣战之中。没人在经历过失去之后还愿意再度失去的,哪怕那只是一个会醒来的,不真实的梦。”
“我以为那是奇迹......”南空泽的脸上有泪滑过。
“你......”莲玲月向后退了一步。
“我可以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但我绝不会为了得到一个人而杀人。”七夜千泷怜悯的看着莲玲月,“我做过最糟糕的事就是让他永远忘了我。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
“千泷......”南空泽眼中的痛难以言喻,他看着七夜千泷,声音颤抖,“不要......”
七夜千泷笑了,温润如玉,无惊鸿,却难忘。
这时,五界各地的法阵完成了连结和沟通,一束金光直通天地,贯穿整个世界,七夜千泷被那道光束笼罩,其他几位上神在光芒之中渐渐消失,南空泽想把七夜千泷拉出来,但他刚靠近那光芒就遭到了抵触。
“殿下!”是冥界的四位冥使。
“‘殿下’好久远的称呼。”七夜千泷听到了。当年她刚成为冥王的时候是被称为‘殿下’的,知道后来冥界彻底脱离天界,冥使才称她为‘王上’。
冥月脸上有着泪痕:“对不起,我违抗命令了......”
“是啊,你违抗命令了。”七夜千泷虚弱的笑了,她已经快完全消失了,“但我真的很高兴,你们来了。”
看着这样的七夜千泷,樱吹雪欣慰的笑了:千泷,你终究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你终于不再替别人做你认为对他们好的决定了。
光芒扩散开来,这光芒耀眼的让人难以直视,这光芒照亮了一切,驱散了黑暗。
在场的众人都闭上了眼,并用手遮住了眼睛。南空泽也不得不闭上了眼,但他仍旧不放弃想要穿透那层屏障,恍惚之间一只手覆在他的手心,他想抓住那只手,但那只手却渐渐离他远去。
“千泷!”南空泽睁开眼,光芒已经渐渐淡去,但七夜千泷早已不在。
“不要!这怎么回事!”白溪煌惊恐的声音响起。
樱吹雪眼中没有任何怜悯,语气冰冷:“这就是你当年所做的一切的代价。”
白溪煌的力量被剥夺,他的容颜瞬间苍老,他失去了力量,失去了永恒的生命,他失去了一切,他将腐朽直至化为尘埃,这就是他当年所做的一切的代价。
而莲玲月早已湮灭在刺目的金光之中。
光芒消失,点点幽兰星光在空中飘荡。
南空泽看着那些星光轻声说:“现在我们终于在一起了,再也没有人能分开我们。”
风带走了时间也带走了记忆中的脸
你说过的永远变成心碎过后的碎片
......
我一直在等待
等着梦等着醒
等你回来
......
一直哭一直笑
一直在坦白
忏悔曾经的那些话
都是谎言放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