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广利还在因为我的一翻话,定在那里,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却没注意到我已经把他的杯盏悄悄换掉。
我诚意笑道,“将军莫因本宫刚才那些混话而生气,本宫也是一时昏了脑子,这杯茶水,就当本宫因为刚才的话赔罪的吧,望将军不计前嫌,还请笑纳!”
冯广远不疑有他,见我又笑颜开来,脑筋犯抽的把那杯茶水饮下。我眼睛虚瞄向杯子,很好,一滴不剩。
和子归暗暗坐了个成功的手势,又给他续了一杯,心神平稳的,等着今夜两桩能让我开心的事,揭开属于它的神秘面纱
子时将近,“鬼”声果然响起了,李婕妤听到这声音立马也跟着在内殿哀嚎起来。吓得冯广利一个激灵,差点把茶盏打翻,我淡淡看了他一眼,他悻悻然的强装起精神。
我冲内殿喝道,“把婕妤娘娘的手脚都绑上,嘴巴给堵上,若是让本宫听到一句声,别怪本宫不给你们活的机会。”
殿内一阵悉嗦忙乱的声音,不一会里面便听不到任何动静了。
“做了皇妃,可还真有做皇妃的架子,一句话就吓得那些个宫人跟个死猪一样。”冯广利在身后啧啧道。
我头都不转道,“戏来了,将军要不要去看看,您的手下办事是不是很利索?”
没等他答话,我率先走了出去,我知道他肯定会随后跟来。外面一阵嘈杂声,可真够热闹的,宫里何时出现过这等景况,看戏的,好奇的,惊吓的,最重要的是,冯淑仪居然也来了,这更是精彩。
冯淑仪见我从永安宫走出来,面上似乎有一闪而过的惊色,是了,我是对外说今天身体不适,昏睡在多络宫,并且络绎不绝的太医出入在多络宫,竟没想到我声东击西会带着侍卫在永安宫守株待兔。
我柔声笑道,“淑仪娘娘也来凑这个热闹了,这出戏就更有彩头看了。”
冯淑仪道,“络妃娘娘果然聪明,连护国将军都能请得来,”眼看向冯广利,“大哥,您可真不愧是护国将军,连皇宫内院都能护到,为保妹妹的安危,你可真是有心了,妹妹在此谢过。”说罢,俯身便向冯广利拜谢。
他们兄妹的事,我这一外人,可管不着,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假惺惺做态,一言不发,等他们戏演够了,我才淡淡道,“我们去看看那只鬼吧,被宫里人传得神乎其神,我倒也好奇这鬼到底有何本事,竟敢在这里耍闹。”
冯淑仪是个懂礼的人,做起事来也一丝不苟,不管她跟这装神弄鬼的人到底有什么关联,她的礼数都可以做的很到位,相反,冯广利这个做哥哥的倒是差远了。“络妃娘娘,还是让臣妾先行吧,鬼别吓着您贵体。”
我笑着摆摆手,“妹妹都不怕了,本宫又有什么好怕的,还是本宫领头吧,做为宫里品位最高的妃嫔,被人家看扁了,以后还怎么服众人心。”
“姐姐所言及是,还是姐姐先请吧!”冯淑仪垂首,侧身,我大步从她身边走过,耳朵似乎听到她牙齿打磨的声音了。
子归扶着我走近永乐宫内,屋内漆黑一片,鬼叫的声音,从众人进入殿门时,就已经嘎然而止。
冯广利喝道,“什么人在这装神弄鬼,还不给我出来受死。”
屋内寂静无声,仿佛鬼叫从没出现过一般,宫人点起了昏黄的灯烛,殿内顿时亮了起来。灰尘,纱幔,这里长久没有妃嫔入住,显得很是萧条,不自禁让我想到了齐美人临死前的情景,苍白无助,痛彻心扉的脸庞,影影绰绰的与这些灰尘纱幔联想到了一起。
我对空寂的宫殿喊道,“齐美人,是你吗,如果是你来了,为什么不到姐姐那里看看姐姐,你是不是感到很孤独,所以才再回来宫里,让宫里的人都记起你的,姐姐知道你不是有意吓唬他们的,你只是觉得死有不值而已!”我的喊叫声,让跟随我进殿的人面面相觑,就连站在我身边的子归,手也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我推开子归,子归叫了一声,“娘娘……”我冲子归笑道,“没事,妹妹不会害我的。”
我又冲着内殿喊,“妹妹,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与姐姐说说话呢?姐姐很是想你,你和皇儿团聚了,难道就不想姐姐了吗?”我慢慢走进内殿,突然子归喊道,“娘娘小心……”
在我什么都来不及想的情况下,我的脖子已经不受我控制了,我正在被“鬼”挟持着。
这鬼雌雄难辨的声音响起,对殿内所有人道,“你们都退出去,不然我就让这个女人跟我一起陪葬。”
众人看看挟持着我的“惨白鬼脸”又看看架在我脖子上就快逼进肉内的刀,冯淑仪道,“你别乱来,你知道她是谁吗,她可是皇上最宠爱的络妃娘娘,风国的一品皇妃,如果你把她杀了,就别想活着走出这殿内。”
真不知道这冯淑仪是害我的,还是救我的,她不说还好,一说,我的脖子立马蹭噌流出如丝般细的血来,只觉脖子抽抽的痛,脑子还是理智的。
“齐……齐美人,要杀,就……就杀奴婢吧,娘娘她她是好人,她从来都没想过要害你,都是李婕妤干的,跟我们娘娘没……没一点关系。”子归颤声道。这傻丫头到现在都还没看出来,这不是鬼,这是活生生一个举刀要杀我的人,鬼那么有本事,哪用得着要挟人。
我声音平淡,声音小声细细的对挟持我的人道,“本宫知道你只是想活着走出这殿里,但是你为了活命,来挟持本宫,你知道吗?这是很不理智的行为,就算本宫死了,你背后的那些人也同样会受到牵连。可倘若,这件事,你当着众人的面说清楚,把事情揽到你一人身上,本宫保证,除了你,所有人都会很平安。”
似乎被我的话打动,拿刀的手有所松懈。冯淑仪却在这时喊了一声,“她可是陛下的宠妃,从小看着陛下长大,对陛下的意义当然不同她人,你若是敢杀了她,小心你的狗命。”刚松懈的刀韧,马上又紧紧回到了我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