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茹一眼看到手机,是赵泽呈的声音。
“我什么也没听到,你听到什么了,我要去防疫站,现在。”文茹说着把手机揣到大衣兜里。
“老婆子,快去叫他三叔,去防疫站,我和你去。”文父说着要穿衣服。
“爹,我自己和三叔去就行了,都歇着吧。”文茹说。
文母让香和她一起去叫三叔,文父让香跟着文茹去打针。文茹出了门,摁亮手机一看,果然是与赵泽呈在通话状态,时间显示已经打了六个多小时。把手机放到耳边,对面悄无声息,文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挂断了电话。通话记录显示的是文茹手机拨出的。
六个小时,只要遇到赵泽呈,文茹会暂时的忽略掉钱。现在她就没有考虑这六个小时的电话费,而是担忧着这六个小时赵泽呈听到了什么。
文茹没等三叔三婶拒绝或是不高兴,文母敲开门说出来意,文茹就把四百块钱放到桌上,说自己过年回来的匆忙没给三婶带礼物。
最终,文茹和文香一起坐着拖拉机去了防疫站,三婶还给文茹找了一件军大衣披着。防疫站没有人。
三叔领着文茹直接找到了防疫站大夫的家里,大夫也恨恨的说让狗咬了明天来也成。三叔赔着笑脸递了一盒烟过去,四人回了防疫站,文茹这才打上了狗针。
寒风萧瑟,披着军大衣的文茹直打喷嚏,反倒是文香缩在宽大的羽绒服里一点事没有。回到老房子,院门虚掩着。家里一片黑,父母的呼噜此起彼伏。文香摸黑轻车熟路的给文茹倒了一杯水,文茹眯着眼不停的来适应光线,好容易爬到炕上。
第一次这么宽敞,文相早滚到文茹这边,四脚匍匐着象攀岩一样。文茹两下就把他掀了回去,塞进母亲被窝。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文香已是睡熟了。
文茹的手机两张卡都是预付费,文茹查了一下拨出号码那张卡的余额,居然还剩五百多。文茹坐了起来,再查,昨晚17点的时候充了五百,又在20点的时候充了五百。
正月十九,文茹正睡的香,新婚的文丞过来象征性的叫了她两声,见她没反应就走了。文父也叫,文茹就是不吱声。又睡了一阵还是给推了起来。半醒中缩在炕角,任文香上来叠被。
“给你二姐把头梳梳,你有没有眼力见。”文父低声对文香皱眉,又对文茹说:“你也醒醒,一会就来人了。你哥都去你大伯家了。”
文香一个箭步下去拿了梳子上来,文茹没睁眼也没接,只是用手把头发重新拢了拢扎好,继续抽大烟了似的垂着脑袋。
文父有重要话叮嘱女儿却没有机会开口,饭上来的时候使劲叫文茹吃饭。有肉有菜有汤,大杂烩,文父文母不停的让文茹多吃,多吃。文茹头疼,顾不得欣赏众人的吃相,只是找了眼前一碗,食不知味闷头猛塞。
饭后,文父给了文母眼色。文母没有去忙,而是上了炕,任文香收拾桌子剁菜去。
“茹啊,今天早晨请媳妇的是你大伯家,中午是……”好几天的流水账一串背下来,文母说到了重点:“昨晚你爹和你说的事你记得吗?你哥今早来,叫你你没听见。茹啊,一会见着你哥你就要身份证哈。”
“嗯。我下午的车回去。”
“不是说你在家养几天吗?”文母说。
“那边有事。”文茹说。
“也是,你在那开大店吧?不能离人。那你赶紧收拾收拾。”文父说。
“没什么好收拾的。拿了身份证我就走。”文茹还是蒙着眼。
“茹啊,你找件衣服给你嫂,一会你好好和你哥说。”文母看了看文父的眼神就这样说。
“你问香,衣服都给她了。”文茹无精打采的说。
“她要什么衣服?你找件给你嫂,剩的你还拿回去卖了。香!香!你过来,你过来告诉你二姐你有没有衣服穿。”文母头探外面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