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心在临隆身在沪,
游历江海难识路。
苍天逼我凌云志,
一把心酸遥祭父。
服务员听到呼唤后哪里敢有半分差迟,迅速跑下楼去来到了大厅收银处,要到纸笔后又马不停蹄地跑了上来
“谢谢!”文雅玉很有礼貌地说道
服务员将纸笔放在桌上,说了句不客气之后又很知趣地退出了包房
“文市长,那我们动笔吧?”郑鼎天笑了笑
“好。”文雅玉点了点头
在一旁围观的何靖等人也很好奇他们到底会写些什么,没办法只能慢慢的等待吧?只有姜文广笑了笑:“如果当年曹操对刘备也来这一手,估计刘备就死翘翘了。”
“未必,以刘备装孙子的水平肯定会大拍曹操马屁的,说不定还能放下对刘备的戒心了呢?”秦帅摇了摇头
转眼十几分钟过去了,文雅玉首先放下了笔:“鼎天,写好了吗?”
“当然……”郑鼎天说着将自己写的与文雅玉做了交换,两人又同时满饮了一杯
“前途可不限量?”文雅玉读道
“就这几个字?”何靖等人一脸地懵态
“鼎天,你真够狡猾的……”文雅玉无奈的笑了笑
“那我倒要看看文市长写了什么?”郑鼎天说完读道:“纵横黑白傲江湖,时而血来时而哭。天降傲雪常犹在,谁知一路尝孤独。”随后又笑了笑:“文市长太看得起我了,小弟可没那本事。”
“真不希望在未来的战场上与你相见。”文雅玉叹了口气
“我倒希望未来真有你这么一个对手,黑与白,正与邪,其实不仅仅是互相对立的关系,我认为也是一种相辅相成,一种形影不离的微妙关系,如同人的喜怒哀乐,就因为有了这些我们的人生才是丰富多彩的是完整的,黑道也好,白道也好,有利益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冲突,试想一下,如果世界上只有恶而没有善,恐怕就要天下大乱了;但世界上只有善而没有恶,那么这样的世界真的美好吗?恐怕善在没有恶的监督之下,人们就会变的安逸,不思进取,社会不再发展,文明将会退步。纵观人类历史文明的一次次进步,哪一次不是靠战争推动的?毛爷爷评价的四大明君又有哪一个不是靠武力征服了后世,才会被永载史册?”郑鼎天坚定的说
“看来这几年的游历真的让你成熟了很多!”文雅玉叹了口气
“战疆场,彼此论英雄,流尽了,江山血。”郑鼎天吟道
“醉龙先生这首大气磅礴的诗或许就是未来我们的写照。双方之间是仇敌亦是知己,无论哪一方战败,都会为彼此感到万分的自豪。”文雅玉猛得饮了一杯酒
“可惜啊,他不在这儿,不然我们也可以来一个‘群英会’了!”郑鼎天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有趣有趣……今朝煮酒论英雄,可知门后有旁听?明朝雄武图霸业,可笑曹公错过君。”一个声音瞬间传到了房间内,门在此时也被人推开了:“醉龙先生是来不了了,不知你们可欢迎我么?”
“啊……”郑鼎天瞪大了眼睛嘴里喊道:“致……致广?”
“轩哥,好久不见。”乔致广也激动地说
停顿了一会儿后,郑鼎天一把抱住了他:“嗯,好兄弟。”
“轩哥,你怎么瘦成这样了?我听说你这几年吃了很多苦。”乔致广的眼角不禁泛起了泪花
“致广,我应该感谢上天,因为它给我上了人生最重要的一堂课。”郑鼎天的目光变得犀利了起来
“好了,致广也到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我今天的任务是抛砖引玉。”文雅玉说着起身站了起来
“文市长?”郑鼎天有些不解地看向了文雅玉
“你们慢慢叙旧吧?关于你母亲的事我也跟致广交代过了,他知道怎么做。对了,我最后再奉劝你一句,一步走错,后悔莫及啊!”文雅玉说完就离开了,只是在背后传来了乔致广的声音:“文市长,单我已经买过了,不用担心。”
“致广,请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郑鼎天不解地问道
“其实是文市长邀请我来的,我在国外新闻上看到了魔都打捞起一具无名女尸,我一看这不是阿姨吗?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我又怎么能不管?就想回国调查一下此事,听说文市长也在调查,我就通过市政府的一位叔叔联系到了文市长,而且文市长也跟我讲诉了关于你的一些事情,这次你能顺利出来,文市长也是帮了很大忙的,本来他要我一起去接你的,可我的意思是想在晚些时候出来好给你个惊喜,也让你们好叙叙旧。”乔致广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对了,你这几年过得好吗?”郑鼎天再次问道
“还行吧!在耶鲁大学期间我加入了“骷髅会”,通过里面的朋友推荐又报考了西点军校,毕业后嘛,一直在一家雇佣军公司做战术教官。”乔致广笑了笑
“那你现在混得不错嘛!”郑鼎天拍了拍他的肩膀
“还行吧?怎么样今晚好好喝一杯?”乔致广说道
“好,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体型魁梧的叫何靖,这个细高身材的是何靖的表弟叫姜文广……”郑鼎天开始给他一一介绍道
转眼又阵你来我往的敬酒干杯环节,可能是兄弟相逢的喜悦也可能是庆祝自己的新生,郑鼎天当晚喝了很多酒,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他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走向了窗口,面对滔滔滚滚灯火通明的黄浦江,不觉诗兴大发
“何去何从苦思中,今夜举杯问曹公。
当年一战败赤壁,反笑周郎是英雄。
人言孟尝三千客,我曰富贵换友人。”当吟完这句时,不禁想到了自己,当年自己不是也自诩‘小孟尝’吗?可落魄时又有几人真正关心自己呢?不觉间眼泪流了下来,停顿了片刻之后继续吟道
“秦魏相印闲抛去,不做齐民建薛国。
闲来垂钓八十载,假使文王不曾来。
一生苦等耗精气,笑汝是否骂天哉?
万古风流万古才,人称诗仙李太白。
偏求知己越千年,不晓寂寞锤炼心。
贪贪金钱又何妨?安之圣贤非流氓?
孔孟今朝坐朝上,转眼又变和中堂。
苍天无情人冷暖,凄楚仁爱终不还。
乞丐尝尽世间苦,霸气狠心得江山。
千古历目心更怵,一声寡人无处诉。
今朝提笔当年泪,黄埔江内葬我魂。”
“郑公子这首诗将古今圣贤们统统骂了一遍,痛快!”姜文广拍手叫好道。可郑鼎天却在此时倒了下去
“看来轩哥是喝多了,房间我已经订好了,你们扶好轩哥跟我来……”乔致广喊道
……………………………………………………………………………………………………………………………………
第二天一早,郑鼎天,何靖等人就被乔致广敲门喊醒了。大家起床后,打车一路来到了市殡仪馆内,由于之前文雅玉已经与工作人员打好了招呼,所以很快领他们到储存尸体的冷藏间,这里的一股股寒气向郑鼎天等人袭来,当打开其中一个冷藏柜时,郑鼎天看着母亲冰冷的尸体再次哭昏了过去。可当他在醒来时,自己已经在一个房间的床上了,身边却多了一个金色的骨灰盒
“郑公子,你终于醒了?”何靖关心地问
“怎么?将我妈的尸体烧了?我的意思是要带我妈回临隆而不是骨灰?你们怎么可以擅自做主?”郑鼎天一脸怒气地说,随后又扫了一眼大家:“致广呢?他人在哪里?”
“郑公子,致广哥去交费了,听说储存了这么久不是免费的再加上火化的费用也得花不少钱。”姜文广解释道
没多久,乔致广推门走了进来
“谁让你将我妈火化的?”郑鼎天质问道
“轩哥,不火化我们怎么运回去?再说这是文市长的意思。”
郑鼎天这才没有说话,只是在眼角又流下了几滴泪
临隆市公墓门口,一辆面包车上下来了几个身着黑色西服墨镜,胸前配有白花的人,他们个个表情严肃,其中有三人手持着搞头与铁锹,两人各背着一个书包,为首一人个子不高却捧着一个金色的骨灰盒,他们径直向里走去,而公墓的四周则被种上了各色的花朵,将整片区域团团包裹着。也许是争先开放的花朵开得太过艳丽,老天实在不忍太阳的毒晒,于是天空逐渐的阴沉起来,转眼间小雨遍布四周,或许老天还有它的顾虑吧?担心这些没带伞的孩子会淋湿,又不敢下得太过猛烈,而分寸也那捏的恰到好处。转眼一行人来到了其中一个墓前,郑鼎天摘掉墨镜后缓缓跪了下去,而其他人从书包内拿出印有‘天地银行’字样的亿元大钞在一个火盆内烧了起来
“爸,儿子来看您来了。这些年让您在这里孤单了吧?您看,我把妈也带来了。说实话,当初我特别的恨您,什么事情都管着我,而如今您累了,打不动了也骂不动了吧?我现在特别怀念那时候,真想在聆听一次您那“悦耳的声音”,您倒是骂我一句啊?起来,是男人就起来……”郑鼎天越说越激动起身后一脚踹向了父亲的墓碑,在一旁的乔致广一把抱住了他
“轩哥,你疯了?”
泪流满面的郑鼎天挣脱了乔致广的身体大声狂叫道:“我怕我爸听不见,我得让他听见……”
“轩哥,我懂……”
郑鼎天再次跪到了父亲的坟前,继续哭道:“爸,没吓到您吧?记得临别前您唯一一次和儿子聊的那么深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您告诉我该怎么办?您说的话儿子以前故作明白,您的苦心儿子又何尝不是不懂装懂?您的良苦用心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您的严厉,妈的唠叨或许才是年少时最幸福的一件事。如果不是因为我也许您就不会被陷害了,妈也不会出意外,可说这一切都太晚了。或许我是这天底下最不孝顺的儿子吧?”郑鼎天说完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个巴掌,手指的红印遍布了在了他憔悴的双颊上
“轩哥,你别难过了。”乔致广在一旁安慰道
“我想你们在天上一定还在埋怨我吧?我真的没想到会现在这个结果……”郑鼎天再次哽咽了,随后继续说道:“六年心酸,六年磨砺,才让我看透了很多事情。记得您问我,为什么公司的名字叫‘秦皇’集团?我当然清楚,因为您最崇拜秦始皇了不是吗?可惜啊!您有始皇的野心却没有他的能力,因为您心存妇人之仁。儿子现在长大了,您放心吧!我一定会替您夺回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陷害您的临隆市委假惺惺的替您建了这座墓,我知道您心有不甘,您洁白了一辈子又岂能在死后受到他们的侮辱?这份血债也该让他们偿还了。不过,还是请您原谅儿子吧?”
郑鼎天说完这番话磕了几个响头之后,缓缓地站了起来并对着何靖等人说道:“动工吧?”
“嗯。”何靖明白他的意思
紧接着几个人开始拿起锹镐开始挖坟……
“哎哎哎……你们干嘛呢?光天化日之下挖坟掘墓?”负责看公墓的一个老大爷一路小跑了过来
“老头,别管闲事啊?要不然打死你。”秦嘉恶狠狠地骂了老头一句
“哎呦……这么理直气壮?行,你们等着。”老头说着拿出手机就要报警
“大爷,不好意思,我这兄弟不会说话,我把我妈带过来了,我想让他们合葬,希望您能理解?”郑鼎天说着指了指母亲的骨灰盒
“那也不行,这是公家的地儿,哪能由你们胡来啊?有审批吗?有公墓委员会的签字吗?”大爷质问道
“有啊!我拿给你看……”乔致广说着来到了老头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又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千块钱强塞给了他
“这个?好吧!既然这样,念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就破个例吧!”老头说完就离开了
经过将近两个小时的努力,几个人终于将坟内的骨灰盒挖了出来。
“带走吧?”郑文轩淡淡地说
“什么?不是将阿姨的骨灰盒放里面与叔叔合葬吗?”何靖等人不解地问,因为之前郑鼎天就是这么吩咐他们的
郑鼎天没有理会他们,只是让他们将空坟又从新掩埋了起来,只是交代道:“最好不要让人觉得坟被挖开过。”
可就在此时,一个妇女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并且丢下了手中的供果以及烧纸等物:“你们?你们是谁?怎么在干什么?”
郑鼎天望着妇女跑来的身影,摘下了墨镜,妇女也在此刻愣住了
“你是文轩?”
“张阿姨?”妇女正是之前郑鼎天家的保姆张琴
“你回来了?”张琴有些激动地说
“张阿姨,你怎么会来这里?”郑鼎天问道
“唉……你爸多好的一个人呐!我今天刚好来临隆办点事儿,就顺便来看看你爸。”张琴解释道
“我替我爸谢谢你。”郑鼎天的眼角再次湿润了
“唉……这些年也没人给你爸上个坟,我有空呢,就过来瞧瞧。对了,你这是要干啥?”张琴也有些抽搐了
“这坟是腐败的市政府帮忙立的,骨灰盒也是他们买的,不干净。”郑鼎天淡淡地回答
“张阿姨,轩哥或许说的没错,这坟里充满了腐败的气息,我想郑伯伯他的在天之灵也会不安的。”乔致广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要帮你爸迁坟?”张琴似乎听明白了
“嗯。”郑鼎天点了点头
“那得通知我,要不然我都没地方烧纸了?”张琴说道
“致广,给张阿姨拿点钱吧?感谢她这几年常常来看我爸。”郑鼎天用手比了一个数字
乔致广明白他的意思,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递到了张琴的手中
“文轩,我不是这个意思。”张琴拒绝道
“我明白,拿着吧!”郑鼎天点了点头
“张阿姨,就拿着吧!”乔致广也劝道
“对了,你们先忙着,我去看看问天兄,我听说他就葬在了附近。”郑鼎天撂下这句话后,就向一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