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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河边的田居小屋

两天前,在兰城郊外的一个小村庄里,一位老妇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发现一个服饰奇异的人躺在河岸边,被河水冲刷着似乎毫无知觉,随后老妇走过来瞧一下这人是否还活着,将这人翻过去一看,尽然是一个小伙子,老妇心中一惊连忙动作起来,只觉对方微弱的呼吸从她探来的手指上呼出,接下来老妇便边走便向不远处的屋那喊着:“老东西,老东西!有个晕倒的孩子,快来帮忙!”

......

冥冥之中,白麓仿佛在做一场很长的噩梦,感觉整个天地都在旋转颠倒,全身像是被烈火焚身,他甚至觉得呼吸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灵魂和身体快要分离一般,被强扯着,撕裂心神的疼痛真是生不如死!就在意识里便要暗暗沉淀了下去,两道声音,不停在耳边环绕,沁心入脾,一步一步的走近,一步一步的更加清晰,这是天使在把你拉出饱受煎熬的地狱吗?

“哎哟!老东西,你弄什么啦!这孩子眼睛流水啦!”

“老太婆,你懂个鸟......”

“哎哟!老东西,这孩子发高烧啦!”

“老太婆你着什么急!我死了你有这么着急就是我的福气了!”

“哎哟!老东西,你乱扎什么针啊!这孩子吐血了!”

“老太婆,你不懂走开!啊!你把脖子上哪个针拔掉了啊!”

......

漫长的三天就在照顾着白麓中渐渐过去了。这对老夫妇对着白麓是充满了慈祥和关爱,每当老妇听见昏迷的白麓喊出梦话的时候,都偷偷的落泪,一个那么年轻的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变成这般模样。而一直帮白麓医治病情的老人,却不削的哼了哼,一个那么大的人,在梦里尽然还喊爹哭娘的,不过老人说是一套,做又是一套,对白麓的细心照顾可算是无微不至。

直至这天的夜晚,白麓终于从噩梦中清醒,猛地瞪大眼睛,剧烈的心跳加上呼吸剧烈牵扯的疼痛,令他立即出了冷汗,旋即咬牙开始冷静。这一番动作突然被一道不削的声音评价道:“哼,命挺硬的。既然醒来就别躺着,做起来吃饭。”

闻言,白麓突然一愣,然后慢慢扭头看着声音传来的地方,那是一位老人家,留着长须,表情有点不耐烦,而眼神却非常清明。见到这老人家,白麓第一件事便是想到:我尽然没死!心转路回之下,便知道是眼前的老人救了自己,整个人的心情突然高涨起来,在激动之下,刚刚下床落脚便摔了下去,而老人也没来扶,只是看着他。

“谢......谢谢!救命之恩无以......”白麓吞吞吐吐的说了一会儿,立马上气不接下气,整个脸都涨红了许多,正要平复一下说完后半部分,屋外突然传来一道骂声:“好啊,你这个老东西!看着这孩子跌倒了不去扶,跪拜你很有趣吗!”

白麓也被这声音的突然而惊到,旋即就感觉被人搀扶了起来,只看见身旁满脸慈祥的老妇,微笑地看着自己,慢慢地移动着让自己做到了饭桌上,然后又赶紧打了一碗热粥,放在了面前,然后将勺子塞在白麓的手里,道:“孩子,吃,吃饱了才有力气恢复身子。”热气腾腾的粥......这是一个热气腾腾的粥而已,只是,只是为什么我,为什么我看的东西却不止这些呢!眼前热粥的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

“哎,孩子别哭啊,还是有点烫吧,来我帮你吹吹。”老妇轻轻的在粥表面吹了几下,一阵子过后,一旁的老人看不过了,大大咧咧地坐在了饭桌前,大声道:“小毛孩,整天动不动流马尿,哪像老夫当年,拔骨削肉都不眨眼!老太婆!打碗粥,然后帮我吹吹!”闻言老妇直接白了一眼,道:“你的牛都吹完了,我还吹什么!有手有脚自己去。”

“嗤哼。”在两位老人家突然对唱的感染下,白麓在沉默低头的哭泣里发出了一下笑声,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白麓赶紧抹了抹眼泪,大口大口的吃起了热粥,虽然咽食下依然留着泪水吸着鼻涕,不过两人老人家都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等白麓吃完后,本来想跪谢两位老人家一番的,不过却被老人阻止了,然后就给他吃了一剂药,让他抹干净了脸便睡了过去。

来到这个田居小屋的第四天,一大早,一阵急忙的脚步声在木板上来回踏着,

“老爷爷,你还要多久?!”白麓焦急地在茅厕的门外徘徊。只听里面大声传来:“老夫每天都蹲上三刻,嗯,你再忍耐两刻钟。”闻言,白麓脸色变了变,两刻!那不就是三十分钟!忍耐之下开始向着屋外的草丛中跑去,途中老妇微笑地向他摆手,然后很识时务的给了白麓一张树皮纸,在他带着感激的眼神下,远遁而去。

“我说老东西,怎么昨天还病怏怏的孩子今天就那么精神?”老妇问着门内传出一阵响声的老人。只听见老人大笑道:“哈哈,那是因为重伤苏醒的身体还没适应才显得虚弱,这三天,我将这小子体内残留的淤血和杂物都用药灌了一遍,早就回复的七七八八,外伤加骨折处都用黑玉膏刺激回复,这些剩下的药力当然要和杂物排出来,希望这小子的屁股别占到屎了!这几天累积的分量可不少。”

回来的时候,两位老人家都微笑看着白麓,而后者却低头有点尴尬的样子,在老人开口揭穿后,立刻红遍了脸,果然如老人所诉,排出来的分量太多了,一个没注意沾湿了一片。最后在这位慈祥的老妇准备下,一套干净的衣服和裤子,靴子都放在河岸边,白麓也只好快速地清洗干净,其实他很不好意思,两位老人家一直在照顾着自己,这本来对尊老传统的白麓来说,是非常深刻的,老人就是要年轻人照顾尊敬才对。不过与此之间,令白麓这时体会得更深的东西,关爱......这感觉一直在心头回荡甜美如蜜。

在两位老人家眼里看来,换上一身干净衣服的白麓无疑帅气很多,而后后者开始一番正式的拜谢,除了告知了的名字外,毫无顾忌的讲了出来许多事情,许多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前后的事情,而两人都微微笑着听着。当正式拜谢结束时,白麓和老人互相盯着对方沉默了良久后,却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其实这样的拜谢我还是第一次,很不习惯。”

“是吧是吧,感觉气氛一下变得奇怪了吧,我也认为这种形式上的东西也不用太认真,嘿嘿。”

“咳咳!”在老妇的咳嗽声下,一大一小的两人才收敛起来,随后温言道:“孩子啊,现在平安无事就好,等会我跟老东西要去趟兰城采购,你就在这继续修养吧。”白麓想了想,又伸展了下身体,感觉并无什么大碍,便微笑道:“老奶奶,我就跟你们一起去吧,我还没有见过这个世界的城市。”

老妇有点讶异,眼神闪过一丝担忧,正要继续劝说,却在老人的暗示下闭上了嘴,而后者就说道:“嗯,小子,身子好了就该多走动走动,但是进城要带着斗笠,不准拿下知道没有?”闻言,白麓立即点了点头。

来到城门口意外的是,老人只是拿着一个牌子在侍卫面前晃了晃,三人就直接毫无阻拦的进去了,在不知道情况下的白麓,以为这进城就是这样而已,却不知道带着斗笠的人是不允许进入城内的,但进入城内后带不带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兰城,最近因为堕转的事情,许多听闻而来的能人异士都相继赶过来,不仅有一份赏钱,同时可以见识见识。在街道行走之间,人数可谓感叹,密密麻麻地拥挤之下,白麓总是挡在前面为两位老人家开路,一个上午过去后,需要购买的菜和肉都堆积在白麓身后的箩筐内。这时因为午饭时间到了的原因,三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有位置的茶饭馆坐了下来。

“店员!上菜上饭。”老人大声叫道,闻言的店员见到老人突然变得热情起来,抛下还在接待的那桌人,直接来到老人面前,客气道:“兰大爷,元大妈,日盼夜盼终于看到你们来了。”老人一听顿时乐了,道:“好小子,还不快上菜。”店员一听,笑呵呵点头,就跑去厨房了。

这样的举止,顿时让刚刚被店员抛在一边的人不干了。坐在桌旁的大汉,一脸络腮胡子,头发梳了个马尾,声音洪亮有力,道:“好家伙,我洪沸还没有在吃饭遇见过这么落面子的事!”这声音很快吸引住了店内的所有人,刚刚进入厨房的店员出来见到这样的事,顿时一惊,赶紧来到叫洪沸这名大汉前赔礼道歉,不过后者似乎不吃这一套,认准了白麓和两位老夫妇。

“尊敬老人,礼让优先的道理难道不懂吗?”老人扯着嗓子说道,眼见还要说下去,老妇赶紧伸手制止了他,叫他不要惹事。只是话已开头,洪沸这人焰气更旺,大声说道:“糟老头!我当然懂得礼让,礼让你先进棺材!哈哈。”这话一出,顿时让自己桌上的几人笑开了怀,而白麓就在这话后,已经拿起茶壶向洪沸扔了过去!

扔过去的速度虽快,而洪沸却是冷眼取出武器将其拍飞,恶狠狠地看着白麓,道:“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哼,来到店里还带个斗笠,看你平常就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采花贼是吧,哈哈哈。”旁人再次放肆笑了起来,一同看着白麓。

闻言,白麓闷气突生,就在要取下斗笠的时候,老人却喝止道:“难道忘了我对你说什么了吗?不准取下斗笠。”这句话听到的可不止白麓一个,洪沸听此眼神突然变得阴厉起来,整个人冲了过来,架势就是要揭开对方的斗笠。“藏着个脸,我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让大爷我看看我猜得对不对!”

在这个世界上,懂武功的人很多,唯独白麓在这个世界是新出驾到,哪有什么架势,一下子就被对方捉住,连躲也躲不开,直接被人揭开了斗笠,仔细一看,洪沸倒是愣了愣,这就是一个少年嘛,那老头子还搞什么神秘,可紧接着听到其他人的惊呼他就不再镇定了。“我认得他!整个兰城都在通缉他,城内的通告有他的画像。”“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这回事!”“快快!捉住他,拿到兰府领赏去!沸哥!”白麓看着对方越来越兴奋的眼神,自己好像没太弄懂,不过确实自己被兰城通缉了的样子,但又为什么?

老妇一脸担忧的看着被洪沸单手举起的白麓,后者也朝他们这边望了过去,眼见自己要被这帮人带走时,他急忙对着身后的老夫妇大喊道:“老爷爷,老奶奶,我不会有事的,你们先回去吧。”随即,露出一脸灿烂的微笑,努力地表示不用为他而担忧。

饭馆内陆续走出来的人和街边上的人群,看着新鲜事一来,听闻捉到了正在通缉的那名男子,都一个一个跟上去看,随着走到兰府。当白麓被这帮人带远不见身影的时候,老妇突然拍了下桌子,生气地对着老头说道:“兰勤,你这是什么意思?好啊,我就担心会出这一茬,你倒好!充什么乱,白麓现在被捉了。”

老人一脸没事的样子,淡淡道:“捉去哪?还不是我们兰府。”老妇看对方这幅模样,急气败坏道:“老东西,你还想要那可怜的孩子干什么!你就是故意的!”“没错!”老人直接承认了,看了看老妇焦急的模样,叹了口气,解释道:“老太婆,我这么做可是有苦心的,凭我的经验来看,这小子绝对能制约或者清除所有堕转的能力,你也不想到时候整个兰城一带都成了堕转支配的地方吧。”见到老妇还在犹豫,老人神色一变,严肃道:“实话说了吧,看到这小子时,我就知道他是易水所说的家伙,这小子脾气很合我胃口,若不是事情关系重大,我绝不会这么做,但是!元凌啊,你只是个心地善良的平凡女人,你不懂站在我这个位置上,看见的东西是多么复杂,当这关系到无数百姓的生命,如果要牺牲一个人的话,我绝对会这么做!这也是为什么我救他一命的原因!”

老妇面色显得悲痛,忍不住倒吸了口气,微弱道:“可是这可怜的孩子,才十九岁的孩子啊。”

老人也深深叹了口气,发泄着内心的抑郁,抬头看着蓝天喃喃道:“那就要看他的命,值不值得老天为他创造一次奇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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