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边,方老坐在主座上。
方老的一边是B大的校长方克正,和方克正的太太田雨茹。方克一脸知识分子的儒雅,田雨茹却看起里从气质和打扮上都显得十分俗气,与校长夫人的名头并不相称。
另一边坐着洛子和惠子。洛子来到方家,对外称是方克正领养的女儿。而惠子,是方克正与田雨茹的亲生女儿,跟天恩同岁,穿着很有品位,看起来气质高雅。
方老先生此刻,正端着个汤碗,拿着勺子,一勺一勺的给洛子吹凉。
洛子撒娇地说:“爷爷,你口水都吹到汤里了。”
方老先生呵呵的笑着,把汤递给洛子说:“爷爷怕你烫着。你都多久没跟爷爷一起吃饭了,现在还嫌弃起爷爷来了。”
洛子摆着头说:“我哪有!”边说边给爷爷夹菜。
惠子在一边看着,小声地嘟囔着:“爷爷,洛子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
方老先生看着身边的两个孙女,好久都没那么高兴了,就跟她们闹起来:“惠子,你说什么?爷爷耳背,听不清。”
洛子接口说:“这人老了真好,可以选择性的听不到。我什么时候才能老啊!”
洛子说的眉飞色舞,完全没注意,方克正的脸越来越黑,终于忍不住厉声呵斥道:“怎么那么没大没小的!”
洛子吐了吐舌头,低头不敢出声了。
方老先生把筷子摔在桌子上,呵斥着:“这个桌上轮得到你发脾气吗?你要想让我这顿饭吃的高兴,赶快给你的女儿道歉!”
“爸,您也太宠着洛子了。”方克正虽然不服气,却不敢顶撞父亲,只好强压着火气,拿起筷子,只管吃饭。
田雨茹赶紧转移话题来救场,跟惠子说:“怎么今天不见启明啊!”
惠子冷冷地说:“他那么忙,怎么能说来就来啊。”
方克正不高兴了:“这来家吃一顿便饭,还得给他打电话预约不成?”
田雨茹也说:“是啊,你们订婚都快三年了,每次问什么时候把婚结了,都说启明工作忙。这男人再忙也得娶老婆啊!克正,我们得去跟老范他们商量,直接把日子定下了吧。”
方克正摆摆手,不耐烦地说:“他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定吧。结婚这么大的事,都如同儿戏,一拖再拖。让我们长辈去替他们操心,去求他们?真是不孝!”
范家和方家是世交,范启明是范家的大儿子,是范家建达集团的接班人。三年前在田雨茹的撺掇下,惠子跟启明订了婚。
方老先生最烦听方克正教训别人,碗一推,先回房间去了。
洛子的保护伞没有了,方克正又开始数落起来:“洛子,你回来怎么不在家住。你现在住在哪儿?”
家?这还是我家吗?我的房间都被田雨茹改建成杂物房了吧!洛子想着,冷笑了一下,说:“我现在住在酒店,正要找房子。家里?我的房间不好意思找人打扫,太多东西了。”说完目不转睛地看着田雨茹。
田雨茹被洛子看毛了,赶紧解释说:“我看洛子没回来,先把一些东西放她房间了。这多大事儿啊!还用跟你爸告状。我找人收拾出来不就行了。”
“我说什么了!是你自己心里有鬼吧!我的房间就麻烦你慢慢收吧。不急,省得你累病了又怨我。”洛子没好气地说。
“你听听,你们家洛子越来越没礼貌了。我怎么也是长辈,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还有,你看看你身上,这是大家闺秀会穿的衣服吗?太不成体统,把你爸的脸都丢光了。”
洛子往身上看着,外面这件,是有点透明,这里面不是还有个抹胸呢吗,这哪儿丢人了!跟田雨茹讨论穿衣,那是鸡同鸭讲,拉低自己的品味。洛子干脆就随便她说去,不想理她。
这时候,家里帮忙的何姨端着一碟蛋糕过来,看了看洛子,说:“我觉得挺好看的。我虽然不懂,但我们洛子穿什么,都像电视里的模特一样。”说完看了田雨茹一眼就走了。
“大姨~”洛子娇嗔地叫着。
何姨在方家服务了一二十年了,方克正很敬重她,洛子也亲切地管她叫大姨。所以她在方家说话,直来直去惯了,不会看人脸色。田雨茹气得牙根痒痒,也拿她没办法。
吃了那么久的饭,惠子这才抬起头认真看了一眼洛子的打扮。本来想给田雨茹找个台阶下的,谁知这一看,惠子的心却像突然打进了冰窟一样,冷得颤抖起来。
惠子眼睛离不开洛子的耳朵,极力压抑着想要发抖的声音,问:“洛子,你这个耳钉是哪儿来的?”
当着这么多人,洛子也不好解释,只是说:“朋友送的。”
“男朋友吗?”惠子很难让自己看起来一如既往的优雅。
洛子想起了千儿,心里一酸,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惠子踉跄地站了起来,说:“我突然有点不舒服,先走了。”
田雨茹担心地问:“惠子,怎么脸色那么难看,你没事吧!”
惠子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径直往外走。
洛子刚想跟着惠子,看看她怎么了,却看见何姨领进来一个人,一进客厅,就惊讶的喊着:“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