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的日子平静而又悠闲,北宫和宋叶每天重复着练功、打坐、采药……
两日后,小院的院门被敲响了,宋叶走过去打开一看,原来是副镇长刘长青。
“叶子姑娘啊,北宫在吗?”刘副镇长很客气,一边问着,一边探头朝小院里瞧。就看到北宫转着轮椅过来了。
“哎——北宫,你出来干嘛,你这腿不方便,叫我直接进去就行了。”刘副镇长笑容满面的,忙不迭地想要过去帮着推轮椅,但宋叶很自然地走过去接过了轮椅。
北宫笑笑,轻轻摆摆手:“老刘,你可是稀客,别跟我整这些虚的,我想你不会是有啥事儿想要找我帮忙吧?”此时的北宫,没了往日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倒是像个正常人了。
“哈哈,都说你能掐会算的,今天你可没算准,我今儿个来找你还真不是有啥急事,我是来送请帖的。”刘副镇长笑呵呵的,觉得难得有机会能打趣北宫几句真是满开心的,北宫这小伙子啥都好,就是太静了,一点也没有这个年纪男孩子那种毛糙和好动。不过他也没抓着话柄多说,而是很干脆地直接说了目的。
北宫丝毫没有在意,依旧笑眯眯的,待到把刘副镇长让到柳树下的小桌旁,方才很随意地说道:“再能掐会算也没有道理天天算吧?那样就算不累死,啥都提前知道了,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刘副镇长双手接过宋叶递上的茶水,点点头道:“说的对,是这么个理儿……”看到北宫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忙又笑道:“那个刘家坪的刘老爷子你还记得吧?就是我的叔爷爷,去年经你手给治好了的那个老头儿。”
北宫点点头,他记得那老头,挺有意思的,今年应该106岁了,瘫在床上好几年了,还脾气特别大,嗓门儿也特别大,天天训人。但别人还就得听他的,没办法,架不住他老爷子辈分大啊,整个刘家坪可以说都是他的小辈。
不过老爷子这性子北宫还真喜欢,去年他和宋叶闲着没事,就到镇外到处转悠,正好路过刘家坪时碰到刘老爷子病重快不行了,全村人都去送老爷子。他看得出来,上上下下好几百口子人那是真舍不得老爷子,都说这老头儿是个好人,虽然脾气大点,但无论办什么事说什么话都占着个理儿,全村几乎没有哪家没受过他的恩惠的,所以听说刘老爷子快不行了,全村人都跑来想着给老人再磕个头。
北宫活了不知道多少万年,见过的人和事实在太多,对这生老病死的本就无所谓。其实对于他来说,无论如何的为人处世都很正常,他就讲究个随性而发,讲究个“缘”字。而那天刘老爷子恰恰就随了他的“缘”。
诸般过程就不一一细说,反正最后刘老爷子好了,不光垂死的病好了,就连身体上的其他乱七八糟的毛病都好了,老爷子最后是杠杠硬地自己走到村口送走的北宫和宋叶。
当时镇上派出所所长田智生和民警杨光正好在刘家坪办事,所以全程目睹了这一震撼人心的场面。
那天唯一让北宫心里不太舒坦的是村民把他当成了神仙人物,一起叫他北神仙。说真的,他还真不屑去做那什么狗屁的神仙,个中缘由自然是不足为凡人道了。当然,他还不至于和那些淳朴的村民过不去,只是心里当时有点小小的不爽而已,转眼就抛在了脑后。
看到北宫点头,刘副镇长忙解释道:“我有个本家哥哥,按辈分算的,其实他已经八十多岁了,早年跑到国外花旗国去了,闯下了好大一份家业。他十几岁出去的,六十多年没回来,到老了终于回来了,想着回来给爹妈上个坟,磕几个头。”
看到北宫在认真的听,刘副镇长喝了口茶继续道:“他是国外的大富豪,好不容易要回家乡了就先和市里联系了一下,市里很重视,层层安排了下来,要求一定要接待好,要让人家归国侨胞满意。我这堂兄又听说有个本家叔爷爷还活着,还快过寿了,就提出要求想安排一下,要请刘家坪全村的人吃个饭,好好给老人家过个寿。”
稍停了下,他又转头看着宋叶道:“其实吧,咱们乡下人不讲究这个,可这总是他的一份心意。老爷子说了,甭管他这侄孙在国外多大得谱,也甭管他有多少钱,不在乎!但要请吃饭的话,谁都可以不请,唯独您二位这是一定要请的……原本老爷子想要亲自来请你们的,被我们给好说歹说地给拦下了,就为这,老爷子还发了好大的一通火。”
说到这儿,刘副镇长又转向了北宫:“北宫,我知道你好个清静,我也知道你不是平常人。说实话,全镇上下都念着你们的好,真的!老哥我今天可是跟老爷子下了保证的,一定得把你们请到,你就给老哥一个面子吧。”
至此,刘副镇长的来意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宋叶是无所谓的,无论北宫做什么决定她都没有意见,因此当她看到刘副镇长冲着自己露出询问的目光时,直接将眼神转向了北宫。而北宫却没有直接回答,张口问了句:“哪天?”
刘副镇长大喜,他很清楚北宫既然这么问了那就算是答应了,忙不迭地将一个大红请帖掏出来放到小桌上:“他们后天就该到市里了,后天是8月19号,歇上两天,然后22号到县里,因为路不好走,估计要23号到镇上,然后先要去上坟,这么算着,我们把请客的日子定在了24号,也就是一个星期后。”他可是知道这北宫有多么的难请,好像在这镇上这么多年就没见他出席过任何酒席。
点了点头,北宫也没多说,只说了一句话:“应该的!”
刘副镇长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是应该去,而宋叶理解的是应该先去上坟。当然,到底是什么意思也许就只有北宫自己知道了,反正最后刘副镇长是高高兴兴地走的。
只不过临出门的时候,小鸦从树上落了下来,正好落在刘副镇长的面前:“啊哦——刘副,为啥光请他们不请我呢,嘎?”
刘副镇长被吓了一跳,心想着请你?那还不把整个酒席都给搅和黄了啊!可这话敢想不敢说啊,只得陪着笑脸答道:“那个……嘿嘿……鸟哥……”
“错!叫鸟叔!嘎?”
“成!”刘副镇长答得那叫一个干脆,心想着你要不难为我,叫你鸟大爷都行:“鸟叔,你看那天市里啊,县里的肯定来不少人,还有电视台的记者啥的,这要是被他们都看到你了,见天的有人来打扰您老的清静,可也不美,是吧?”
要说这在政府机关当个领导的就是会说话,脑子也转得快。听他这么一说,小鸦这么一琢磨,还真是这个理,虽说并不害怕那些人,但整天地被人当成稀罕物想着法子地逮也挺郁闷的。当然了,要真是一帮子美女天天想着法子来捉它,它一准乐意。
这么想着,小鸦也就失去了继续难为他的兴致:“那你记着,回头得专门请我吃几顿,我要吃大闸蟹!”
“成!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我就让人给您老买去!”
打发了这位爷,刘副镇长终于迈着轻快地步伐离开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