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Z没有直达桐乡或者乌镇的航班,所以甄乙乙安排的回家路线是先乘坐LZ到温州的直达航班,然后在温州搭大巴到桐乡市,最后再转车回乌镇。
2个多小时的飞行之后,甄乙乙到了温州市,归心似箭的她,一下飞机即刻到车站搭乘去桐乡的大巴客车,一刻也不耽搁,这可急坏了苟岣岣。他随下一班航机飞到温州之后,一直拨甄乙乙的手机,可是甄乙乙这个马大哈,落地竟然忘了开手机,苟岣岣联系不上他,只能上了辆去桐乡的大巴,希望在桐乡能跟甄乙乙联系上。
到了桐乡,甄乙乙本想即刻找车坐回乌镇的,可是转念一想,得给家里捎点什么东西过过节吧,便在桐乡市区稍微逗留了一会儿,逛逛商场,逛逛超市。这一逛,就去了几个小时,然后乐颠颠地拎着大包小包往汽车站去。
苟岣岣着急着想快点找到甄乙乙,到了桐乡,一刻也不停留,即刻上了开往乌镇的专线大巴车,不过这种专线大巴不是一上车就立马开车的,它要等差不多满座了才开车,苟岣岣是这辆车的头几位客人。上了车,找了个最后靠窗的位置坐下,苟岣岣就一直不停地拨打着甄乙乙的手机,可使关机状态依然没有解除。
这个甄乙乙,搞什么啊,怎么就不开手机呢?不知道人家担心吗?苟岣岣倚靠在座位上,两眼傻愣愣地盯着窗外来来往往上车下车的乘客,心被失去联系几个小时揪得很紧很紧。不知道是心累还是连续几个小时的奔波,苟岣岣的眼皮开始打架了,不知不觉就微闭上了。
苟岣岣闭目小睡时,甄乙乙屁颠屁颠地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上了苟岣岣所搭乘的车,不过甄乙乙没注意到后排有个熟悉的身影,她在仅剩下的靠门的那个位置安坐下,想着过不了多久就能回到家,见到爸爸妈妈,甄乙乙就兴奋不已,仰着头靠着座椅,闭上眼,乐滋滋地想着家乡的小桥、流水还有人家。
大巴车上的座位,最后一个被甄乙乙占了之后,司机这才慢慢地启动车子,售票员小姐也才一个一个座位地收票价,售票员小姐轻拍了一下甄乙乙的肩膀,没睡着的甄乙乙立马睁大眼睛,从腰包里掏出几张人民币递给售票员小姐,然后又恢复先前的姿势,雀跃地在心里欢呼:“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售票员小姐走到苟岣岣身旁时,他已经睡熟了,售货员小姐轻叫了几声“先生”,他都没有反应。他邻座的一老先生想拍醒他的,但是售货员小姐说不用了,到站的时候再收他的吧。甄乙乙对后排发生的这事儿一点儿也不知道,她怎么会想到,一个喜欢她的傻瓜,会千里迢迢地尾随着她回家呢?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坐在同一辆车里,但是却你不知道我在,我也不知道你在。短短的旅途就这样寂无声息地过去了。
车到站了,天也黑了,所有的乘客都下了车,甄乙乙也随人群消失在了汽车站里。
苟岣岣被售货员小姐拍醒,补买了了车票,提着简单的小行李袋和甄乙乙的家乡乌镇开始了亲密的接触。
甄乙乙的手机始终没开,苟岣岣站在人群中,不知所措地望着天上一闪一闪地星光,从未有过的迷茫来袭。
打电话给千里之外的邹行他们报平安,说自己已经来到乌镇了,大家都以为他已经跟甄乙乙回家见父母了呢,电话那头的窃笑,让苟岣岣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开口说他目前的处境,但是话到嘴边了,又说不出口,好吧,什么困难什么苦都自己扛吧,山高皇帝远的,即使邹行他们知道了,也帮不了他什么。
挂了电话,徘徊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街头,苟岣岣有种想哭的冲动,他终于能理解,甄乙乙一个人拖着行礼去到当时对她来说还算是陌生的城市LZ时那种孤苦无依的感觉了。此时的他,就像一个跟亲人失散了的孩子,彷徨,无助,孤苦,无依。
乌镇素有“鱼米之乡,丝绸之府”之称,一条流水贯穿全镇,以水为街,以岸为市,两岸房屋建筑全面向河水,水乡迷人的风光就是由此形成的。不过此时此刻的苟岣岣哪里有心思欣赏什么水乡风光,他只想快点找家旅店住下,然后继续找乙乙,希望晚点她的手机能打通。苟岣岣看到了不远处有一家小小的旅店,故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提着行李袋朝前走去。
甄乙乙如愿以偿,在“颠簸”了快一整天时,终于得以推开自家的大门,笑嘻嘻地站在爸爸妈妈面前。
五十好几的老两口子看到从天而降的宝贝女儿,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使劲儿地抱着甄乙乙不肯放手。
甄乙乙的家在一座小桥旁,古旧的砖瓦,古旧的门窗,古旧的家具,房屋内外所有的一切都很古旧,真正契合了乌镇,江南水乡一古镇的“古”字。
跟老爸老妈叙叙旧之后,甄乙乙便拖着行礼回到了房间,一边整理着衣物,一边摸出手机要给贾依依他们报平安。
“哎呀!手机一直忘了开啊!”迷糊的甄乙乙这才发现自己让手机休息了整整一天,于是急忙开机看信息收件箱。可是,甄乙乙失望了,收件箱是空的,不仅贾依依他们没发来信息,连苟岣岣也没发一条。甄乙乙有些生气了,苟岣岣那家伙还真是笨得要死啊!意外横生,不得来送机也就算了,连个祝福的短信都不发来,这叫甄乙乙怎么能不生气呢?还是先别理那家伙了,给贾依依他们先报个平安吧。想到这,甄乙乙拨通了贾依依的电话。
“亲爱的兄弟姐妹们,我,甄乙乙,郑重宣布,我到家啦!”甄乙乙兴奋地对着话筒宣布喜讯。
“我看你不仅是因为到家而高兴吧?”贾依依在LZ一家宾馆的早茶包厢座里贼贼地笑,伊零零和邹行坐在她身旁,也跟着贼笑起来。
“还有什么比我到家更高兴的吗?”甄乙乙不以为意,以为贾依依在跟她开玩笑。
“当然有了,比如说心爱的人……哈哈哈……”伊零零“抢”过贾依依的手机,大声提醒道。
“与其他人无关!”伊零零的话让甄乙乙来了气,那个苟岣岣,到现在都没一点消息,甄乙乙才不想提那个冷漠无情的家伙呢。
“哟,耍酷啊!那你就尽管耍吧!反正不在我面前炫耀就好!”伊零零装出一副酸溜溜的样子说道。
“话费贵,懒得跟你们说了,我平安,家里也平安,就这样,8!”妈妈在客厅里叫吃晚饭了,甄乙乙赶紧收了线,把手机往枕头底下一塞,连蹦带跳地跑出房间了。
苟岣岣在一小旅馆要了间客房简单地安顿了下来之后,躺在洁白的床单上继续拨打甄乙乙的手机。
喔耶!通了通了,终于通了!苟岣岣听到熟悉的彩铃声,兴奋地从床上蹦起来。然而,失望再一次袭来,响了很久甄乙乙都没接,苟岣岣又接着拨了好几次,还是没人接。苟岣岣的心顿时跌到了谷底,不知道甄乙乙是不是很生他的气所以故意不接他的电话。他哪里会知道,甄乙乙的手机被枕头压着,她哪里听得到手机响哦。
正当苟岣岣超级郁闷地躺在床上想接下来要怎么去找甄乙乙时,手机响了,爸爸来电话了。听着爸爸在电话那端的述说,苟岣岣的脸色骤然变黑,挂了电话,即刻拽上行李袋,匆匆结账出了旅馆上了乌镇到桐乡的大巴。
当甄乙乙洗完澡准备躺下时,才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查短信,看到了苟岣岣打来的几个未接电话。欣喜,想回拨过去问他找她干什么,不过转念一想,打几个电话不接就放弃不再打吗?如果他有诚意要找她的话,一定会打爆她的电话,直到她接到了为止,甄乙乙这么想着,就没行动给苟岣岣回拨电话,不过要是她回拨的话,苟岣岣也接不到,因为他已经关了机上了温州飞回LZ的航班。
苟岣岣赶到医院的时候,奶奶和爸爸妈妈都守候在病床前。他的爷爷,一个70多岁的老人家血管爆裂,在手术室里煎熬了好几个小时之后,此刻正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休息。
“爸,爷爷怎么样了?”苟岣岣着急地走到老爸,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一表人才的50多岁的老者身旁,轻声问道。
苟爸微红着双眼,缓缓地说道:“手术虽然很成功,但是你爷爷年纪大了,能不能熬过手术后的这段时间很难说,我们还是做好你爷爷随时走的心理准备吧。”
“爷爷!”苟岣岣听完老爸的话,当即伏在熟睡着的爷爷身上,大颗大颗的泪水“哗啦哗啦”地流下来。
“岣岣,爷爷也到了要走的年纪了,别太难过了。”苟岣岣的奶奶,一个70多岁,头发全部花白的老太太轻拍着苟岣岣抽动的肩,含着泪安慰苟岣岣道。
“奶奶,爷爷常说要喝我的喜酒,帮我带孩子的,现在怎么突然就……”苟岣岣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离开LZ飞温州之前给爷爷打了个电话,他中气十足地鼓励他去追甄乙乙,可是没想到他才离开不到一天时间,爷爷就病危了,那么大的变化,叫他如何承受得起啊?
苟岣岣的妈妈,略施粉黛的脸上铺满了泪水,她一边给苟岣岣的爷爷擦拭着额头一边梗咽着说道:“你爷爷昨儿傍晚摔了一跤,还没送到医就已经快不行了,幸好医生及时抢救,命算是捡回来了,但是却不能长久,可能随时会……”
“爷爷……爷爷……”苟岣岣紧紧地握住爷爷的手,“爷爷,你快醒来,快好起来,不要走那么快,岣岣还没结婚,没让你喝上孙媳妇茶,也还没给您生个白白胖胖的真孙抱抱呢,你不要走,千万不要走,不要……”苟岣岣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了。
甄乙乙在家休息了几天,陪爸爸妈妈了几天,手机也随身带了好几天,自从那晚苟岣岣打来几个未接电话之后,就再没收到苟岣岣的一条短信和一个电话,甄乙乙气得火冒金星,琢磨着回到LZ该如何对付这个冷漠不已的家伙。
贾依依和伊零零他们这个国庆过得还算愉快,开着车到处去,融水啊、融安啊、柳城啊、三江啊,每天跑一个县城,玩得很开心,不过他们想啊,他们弎玩得再怎么开心也没苟岣岣见未来岳父岳母来得开心,三个家伙正坐在三江风雨桥上估摸着假期结束之后,甄乙乙和苟岣岣飞回LZ会给他们带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东西回来呢。
“你说他们会不会带点三珍酱鸡回来给我们吃啊?”伊零零一想到外观酱红油亮,入口脆嫩鲜美的三珍酱鸡就流口水。
“我想他们应该会带姑嫂饼和定胜糕回来吧,你想看吧,苟岣岣这次千里追乙乙到家,肯定见过什么姑嫂之类的亲戚了吧,凯旋而归,肯定要带些有意义的好吃的回来吧。”贾依依对甜食比较感兴趣,对那些油腻腻的鸡呀鸭啊的不怎么感兴趣。
“你们都别猜了,我觉得两人只会带两颗心回来,哈哈……因为他们怕我们说他们没良心,只顾着见家长谈恋爱,几天都不给我们一个电话,哈哈……”邹行大笑。
“瞧你把他们说得……身为他们的好友,当然应该知趣地闪开,让他们好好地享受这段难得的旅途啰,不然回来了之后,又要忙得天昏地暗了。”伊零零想到假期马上就结束了,心里老大地不开心。
“我看我们还是别聊他们了,省得他们在乌镇面红耳赤的给人误会各自有情人想,哈哈……”贾依依打趣道。
“那我们去租套苗族的服装穿穿,邹行记得给我们拍照……”说完,伊零零拉着贾依依就往租民族服装的小摊跑去,邹行摇了摇头,微笑着跟在两姑娘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