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一家新开的酒吧里,闹腾腾的音乐,冰凉凉的啤酒,穿着吊带闪亮小衫和超短一步裙,黑色网状丝袜的贾依依在吧台正中央要了一张大桌,点了一些下酒小菜,等着她唯一的朋友甄乙乙前来作陪。
甄乙乙和伊零零刚做完新一期《芳草地》的编排工作,便接到贾依依的电话,拉上伊零零赶到这家酒吧。
一踏进酒吧大门,甄乙乙便意识到了她跟伊零零似乎不太适合这里,她中规中矩的职业套装和伊零零有些稚气的学生装,与酒吧里合着音乐动起来的人群十分地不协调,站在门口迎宾的几位艳丽小姐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她俩。
“乙乙啊,我们是不是……”伊零零拽了拽甄乙乙的衣角,似乎有话要说。
“入门都是客,我们爱穿什么就穿什么!”其实甄乙乙脑子里也闪过一个念头,要么不进去要么就回去换套衣服再来,不过很快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她甄乙乙的休闲时光要随性要HI,自己快乐就好,何必为了满足别人的目光而浪费自己的时间呢?
“我真怕人家说我是未成年少女!”伊零零尴尬地冲迎宾小姐笑笑。
“你随身带身份证了没?要是一会儿真查起来可以证明你身份和年龄哦。”甄乙乙一边贼笑着,一边昂着头拉着伊零零往内厅里走,贾依依说不定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呢,得赶紧找到她。
“这里!”贾依依选的桌位正好对着内厅门口,甄乙乙一出现,借着闪烁的彩灯,她一眼就看到了她。
刚一靠近贾依依定的桌,甄乙乙便笑嘻嘻地向贾依依介绍道:“依依,这个是才女大学生伊零零,刚刚20,嫩着呢,以后多提点提点这小姑娘。”
贾依依冲伊零零点点头,笑道:“很水灵的一个女孩子嘛,我喜欢!收你做我的第二个朋友。”
伊零零冲贾依依回敬个点头微笑,惊叹道:“乙乙常跟我提起依依姐你,百闻不如一见,依依姐真是倾国倾城啊!”
“哟,倾国倾城啊,这可是我听到过的最有份量的赞美词哦!不过不准叫我依依姐,我哪有那么老啊!”贾依依笑得很妩媚。
伊零零听罢做了个“OK”的手势。
甄乙乙跳上贾依依旁边的高脚凳,端起一杯啤酒,轻饮了一口,道:“零零最近在写古代小说呢,张口就来这词,别理她!咱们喝喝酒解渴!”
“那先为咱们三人相聚在此干一杯!”贾依依高举起酒杯。
“对,先干一杯!不管是新朋友也好,旧朋友也好,先干了!”甄乙乙也举起了酒杯。
“新朋友从今天起就变成了旧朋友了,干杯!”伊零零说完,三个酒杯便“嘭”地一声碰到了一起,三张不同年龄的笑脸,在闪闪的彩灯映照下,显得格外地艳丽。
狂欢到凌晨2点,甄乙乙和伊零零一左一右地架着烂醉如泥的贾依依出了酒吧。
“依依这个样儿,肯定没法开车回家了。”伊零零耸耸肩道。
“那就把她拉我家里去,反正大家都是女人,哈哈……”甄乙乙贼笑,像贾依依这么漂亮的女人,别说了男人见了心动,就连甄乙乙见了都会有些心动,甄乙乙还为此曾抱怨自己为什么不是男人呢。
伊零零似乎听到贾依依醉酒之后呢喃了两句什么“老公,我爱你”之类的,猜她应该是已婚人士,故提出了个建议:“也行!不过我觉得吧,还是打电话让她家里人来接她吧,不然她夜不归宿,她家里人会担心的。”
“她一个人过活,是一个超级寂寞的女人。”甄乙乙听贾依依提过,她是孤儿,无亲无故的,她有个老公,是做大生意的,一年没几天是呆在她身边的。
“那我今晚也去你那里吧,你一个人恐怕照顾不来这只醉猫。”伊零零望着贾依依那张绝美无比的脸蛋,心里不由得微微泛着疼,寂寞的女人是最可怜的。
“那行!你先扶着依依,我去把她的车开来接你们。”说完,甄乙乙拽着贾依依的包去了停车场。
这时,伊零零的手机响了,是一陌生的电话,0772的。
“喂,你好!哪位?”
“我是邹行!”
“邹行?怎么那么晚了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我手机在火车上被扒了,所以用公用电话给你打来的。”
“公用电话?”伊零零这才想起刚才按接听键之前扫了一眼号码,0772,本地的。
“是啊,我现在火车南站给你打的电话。”
“什么?你到LZ了?晕哦!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休假吗?”
“咱们见了面再说。”
“那我现在去找你!”
“不了,我一会儿找家宾馆住下,明天去找你。”
“不行!你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在外面,我担心……”伊零零着急,不过邹行那么大个人了,而且还是个大男人,伊零零还能担心他被拐卖了不成?她其实是着急着想第一时间见到情郎!
贾依依什么时候不说酒话,偏偏在伊零零跟邹行聊到是不是要马上见时抢过伊零零的手机,对着话筒大声说了这么一句:“担心什么?不担心!我们继续喝!”
“零零,你在外面喝酒吗?你跟谁在喝?她醉了吗?”此时变成了邹行担心其伊零零来了,他扯着喉咙对着听筒大声问零零。
“跟乙乙还有一个朋友,没事,我们出来了。”
“乙乙也在?她不能喝的,她没事吧?”邹行没想到伊零零会跟甄乙乙在一起,担心伊零零的心转而担心起甄乙乙来。
“她没事,你放心。”说这话的时候,伊零零心里有些发酸,邹行对甄乙乙的爱,从来都不曾减少过。
“你们在哪,我去找你们?几个女孩子那么晚了还在外面很危险的。”邹行顾不上自己长途跋涉来到一个陌生城市后身体的疲累,心里满满当当的是对甄乙乙的担心,多么想立刻飞到她面前,守护着她。
这时,甄乙乙把车开到了伊零零和贾依依跟前,大叫一声:“上车!”
“什么?乙乙还开车?”邹行的心揪得更紧了,“零零,千万别让乙乙开车,你们在原地等着我,我马上打车过去,告诉我地址。”
“这……”伊零零有些为难。
“谁啊?这大半夜的跟谁聊电话呢?快先挂了,扶依依上来再说。”甄乙乙挂了空挡,打开车门下来,要跟零零一起扶依依上车。
“城南北一巷奇奇酒吧,你过来吧,我们在门口等你。”说完,伊零零挂了电话对甄乙乙说道,“邹行到LZ了,说过来找我们。”
“不是吧?”甄乙乙大吃一惊,“这小子怎么大老远跑这儿来了。”
“可能是看你来了吧。”伊零零和甄乙乙把贾依依弄上了车,然后说道,“他一定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工作,所以跑过来了。”
“看看可以,千万别也想在这里落脚工作什么的。”甄乙乙祈祷。临毕业之前,邹行问过她有什么打算,甄乙乙说要到一个南方小城来发展,邹行说可以跟她同行,但是被她拒绝了,她觉得邹行不应该为了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而放弃去大城市发展的大好时机,虽然她觉得LZ还是挺不错的,工业重镇,就业机会多,发展的机遇也多。
“要是他真的留在这儿工作,你会怎么样?”伊零零好奇。
“我能怎么样?能不怎么样?我们又不是什么什么关系。”甄乙乙希望这次邹行只是过来看看,只是看看,千万别又打什么主意,甄乙乙还不起这份那么沉重的感情债。
伊零零坐在依依宝马的后座里,满是羡慕地对甄乙乙说道:“我看这次九成九他是追你追到这儿来了。”
“还不至于吧?我有那么大魅力吗?”甄乙乙有些怀疑伊零零的猜测。
“情人眼里出西施!不过你比西施更有魅力!”伊零零笑,带着些许酸涩。邹行的眼光真不错,甄乙乙是伊零零见过的除了贾依依外最漂亮,做事也是最有魄力的女生。跟她共事这段时间,伊零零不知道从她身上偷学到多少实用的东西呢。
“西施跟咱们多遥远啊,怎么扯都扯不到一块儿!咱们还是想想今晚把邹行安顿在哪儿吧。”甄乙乙突然想到了这么个严肃的问题,“该不会是让他也住我家里去吧?我们三个是女生耶,他一个男生,多不方便啊!”
“人家那么关心,一听到你在外面喝酒,立马担心地要飞过来,你总不能让人家露宿街头吧,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伊零零“教训”甄乙乙道。
甄乙乙白了伊零零一眼:“我像是那么没心没肺的人吗?要不问问依依她家在哪,干脆我们都上她家去,反正她老说她家大得很。”
伊零零望了一眼躺在自己怀里熟睡了的依依,说道:“她现在睡得像个死猪似的,怎么问啊?”
“那就将就着点儿吧!”甄乙乙耸耸肩说道。她的话音刚落,一辆绿色的的士闪着黄灯停在了依依的宝马旁,邹行提着个大行李包从车上下来。
“邹行!”伊零零看到日也念夜夜念的情郎,急忙让贾依依自个儿靠着桌椅睡,自己则跳下宝马冲向邹行。
“慢点慢点!小心车!”邹行眼里满是疼惜地迎上向他跑来的零零,两人紧紧地相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是小情侣呢。
甄乙乙本不想打扰邹行和伊零零的,但是看到两人相拥在路边,身旁车来车往的,便打开后座的车门,冲他俩喊道:“到车里聊吧。”
邹行把伊零零和行李都安顿在后座贾依依身旁之后,把甄乙乙往副驾驶座位上拽:“我来开车,你老老实实地给我坐这儿。”
“我没喝多少,还能开车。”甄乙乙不依,跟他执拗起来,“你才到LZ,对这里的路不熟,还是我来开吧。”
“坐好!别废话!不然告你醉酒驾驶!”邹行不容分说地把甄乙乙往副驾驶座上按。
“才多久不见啊,你就变得那么野蛮了啊!”甄乙乙有些生气,不过还是乖乖地坐到了邹行指定的座位上。
“我不想野蛮,但是你看看你,现在几点了还带两个女生在外面喝酒,真是对你无语!”邹行眼里冒着火。他实在是太担心甄乙乙了,要是今晚他没有大老远的来到这儿,真不知道甄乙乙酒后驾车驾到哪里去呢。甄乙乙的酒量实在是太浅了,三几杯啤酒下肚就微微发醉了,这个邹行最清楚了,以前班里每次组织夜场聚会,甄乙乙准是被灌醉的主儿。甄乙乙特“自以为是”,自己酒量不行,还非不让邹行替她挡酒,所以每一次都是邹行背她回宿舍。这一次也不例外,邹行非要安全地把她送到家。
“对乙乙无语,干嘛还说那么多废话啊!”伊零零有些看不过眼了,替乙乙“打抱不平”道。
“我还没说你呢!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才刚成年耶,就学人家泡酒吧。”伊零零的插嘴,使得邹行把矛头指向了她。
“到家了啊?是不是到家了?我要嘘嘘嘘嘘!”贾依依适时地醒来,吵着说要尿尿。
甄乙乙回头看了贾依依一眼,急忙催促邹行道:“别说了,快开车啦!车上有个醉鬼呢!”
“这次说过了就算了,下次不准玩那么晚那么疯了,知道不?”邹行坐到驾驶员的位置上,一边叮嘱甄乙乙和伊零零一边启动着车子。
“早知道就不让零零告诉你地址,让你来找我们了。”甄乙乙低着头小声地嘀咕道。
伊零零倚靠着座椅,望着专心驾车的邹行的后脑勺,心里既兴奋又难过。兴奋的是居然能在LZ见到邹行,难过的是,在她和乙乙跟前,邹行明显偏向于乙乙,邹行的心里和眼里,装的都是乙乙。哎……爱情这东西,真的是揪人心啊!伊零零望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灯,长长地叹了口气。
甄乙乙租住的房子虽然有些陈旧,也不是很大,只有30多平米,但是装修得还算不错,家具齐全,一个女生住,还是蛮不错的。不过,加上贾依依、伊零零和邹行,三女一男共处这一室一厅,就显得有些挤了。
邹行在甄乙乙的指挥下把贾依依扛进了卫生间,伊零零简单地给她擦洗了一下脸,让她解决了一下生理问题,然后邹行把她扛上了甄乙乙的床,让她就此安睡过去。
解决完醉猫贾依依,伊零零站在客厅中央细细打量了一下甄乙乙的家,发现能躺人的就一张床,而且还被那个醉女人霸占了,客厅有一张沙发,很小,基本上不能躺人,不过你蜷缩着身子将就几个小时,还是可以的。
“我看我还是回宿舍吧,乙乙这里好像不太容得下……”
伊零零话还没说完,甄乙乙便接过零零的话说道:“你傻了你?现在都3点半了,你怎么回宿舍啊?你们那可是规定了12点之后不进宿舍区的,你想爬墙进去吗?小心被抓了记过!”
“那怎么办?”伊零零问。
“我想想我想想。”甄乙乙倚靠在沙发上,作出一副思考状。
“找些报纸来,我们打地铺吧。”邹行建议道。
“这个主意好!”甄乙乙赞同,急忙跑到卧室里找了一堆的报纸出来。
“乙乙,你跟零零就在卧室里打地铺,方便照顾那个谁,我呢,就在客厅里找个地儿铺报纸睡保护你们。”邹行微笑着说道,他的笑很温柔很甜美,伊零零最早就是被他那笑容给迷住的。
“OK!今晚咱们就凑合着过吧!”甄乙乙一手抱着报纸,一手拉着伊零零进了卧室,轻轻地把门掩上。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把房门拉开一条缝,对正在客厅里找地儿铺报纸的邹行说道:“不许有非分之想潜入我们的房间哦,不然有你好看的!”一边说着,甄乙乙还不忘握起拳头做了个打人的动作。
邹行点点头,微微一笑:“放心,我今晚可没喝酒壮胆,呵呵……”
甄乙乙撇撇嘴,再一次把房门关上。
“刚才邹行说什么喝酒壮胆,什么意思啊?”伊零零有些听不懂邹行跟甄乙乙的对话。
甄乙乙笑:“他啊,每次跟我表白都是喝了点小酒,说什么喝酒壮胆,呵呵……他不喝酒,就没胆子跟我说那些肉麻的话,哈哈……”
“我明白了,他今晚没得喝酒,所以肯定没胆子对我们怎么样,哈哈……”伊零零也笑。
“即使他有胆子也不敢!”
“为什么?”伊零零好奇。
“你没听说过三个女人一台戏吗?他要是敢胡来,我们还不把他戏弄死!”
“你这什么歪解啊!这样都能说得通?”
“那是!鄙人的聪明才智可是无人能及的!”
“你少臭美了你!我睡觉,懒得理你!”
“别睡那么熟啊,小心外面那家伙哦!”
“他对我可没兴趣,他对你才……”
“那可说不定……男人都是兽性动物……”
“睡啦!再不睡,咱们都是动物尸体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