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她在一家灯红酒绿莺歌燕语的妓院里面醒了过来。刚睁眼便看见了一张抹着极厚的脂粉的老女人的脸。
老女人见她醒来,不禁裂开涂得猩红的嘴唇兴奋地嘎嘎笑起来。
“真是个美人胚子哟!老娘当真没看错,若是在这怡红院里再熏养那么个十年,保证是销魂蚀骨的绝代花魁,让男人们散尽千金的尤物啊!”
她一面说着,一面喜不自胜地伸手来捏无双娇嫩的脸颊。无双避之不及,被那女人涂着丹蔻的长指甲磨得两颊生疼。
“砸在那对乞丐夫妻身上的几千两银子还真是花得值了。”发现自己的长指甲差点磨破女童柔嫩的皮肤,那老女人从狂喜中醒过神来,忙收了手,轻轻地揉着被无双脸上被她弄红的地方,挂上一脸在风月场中温柔的假笑,“以后啊,你就把这怡红院当做自己的家吧,我是这里的鸨母,你以后叫我妈妈就好~唉呀,你可要好好养好身体给妈妈我挣钱啊,知道吗?”
那老鸨的身上不知道熏了多少香粉,才靠近了些,各种浓郁的花香便扑鼻而来,熏得无双连打了几个喷嚏,皱起眉头直往后面躲。
看出无双的抗拒,那老鸨的面色顿时就冷了几分,当即就直起身来,哼哼地笑了几声:“得,小小年纪,倒是清高,真把自己当做官家大小姐么?”
那老鸨说着,面上的神色更是冷厉,有如恶鬼:“我可告诉你,入了怡红院的门,不管你愿不愿意,都是得学了技艺去讨好客人给妈妈我捞钱的。你若敢逃……”
她描了层层眼影的眼角一抬,当下便显出地头蛇的倨傲和残忍来:“怡红院的打手们可不是白养的,到时候缺了胳膊少了腿,也怨不得别人,要怪就怪自己不识趣吧。”
说完这些话,那老鸨便再也不去理会无双,端着姿势甩着帕巾一扭一扭地便走出门去,临了出门的时候,才冷冷地“哼”了一声,重重地摔上房门。
第二日,便有妓女来教她如何献媚、撒娇,如何去迎合客人,还教了些附庸风雅的淫诗艳词,弹了些俗气的小曲。无双自然是不肯妥协的,她打心里讨厌着这个地方、这些人,不肯配合的结果就是被她们惩罚。
碍于鸨母对无双的喜爱,这些妓女倒也不敢明着欺负她,但是心下看着这女子这般娇美,既妒忌又嫉恨,都耍着些暗地里的小手段折磨她,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无双皮肤下的身体,不出几天就伤痕累累。
无双想过逃跑,但是能够跑到哪里去呢?她被安排在最高的楼上,打开窗便看见楼下守着她的人高马大的打手。而怡红院又夜夜灯火通明、靡音阵阵,搅得无双更觉烦躁。
直到临近了新年,打手们大多回去了家中过年,怡红院中生意萧条,姑娘们开始忙碌春节,加上几个月来无双表现又比较安分,故而鸨母对无双的看管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