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脸上竟然是说不出的兴奋,大步上前问道:“那你是不是叫“赎刑?!””
这话一出,赎刑和海楼都是一惊,心想,他问大姓唐古拉,又跟“赎刑有什么关系了?!”赎刑本想承认自己便是赎刑,却被海楼一把拦住了,心想:“还是打听清楚再承认的好”答道:“不是,我全名叫“唐古拉海楼””
“呵!”“真好笑,我那侄儿早已死了,况且这是个女孩,哼,我怎么这般老糊涂了?!竟然男女都不分了。”那老人忽而一脸颓丧,依墙而坐,喃喃自语道:“我侄儿早死了,老弟啊老弟……你儿子早就不在了!”
赎刑寻思道:“我只知道我名字叫做赎刑,并不知道姓,说不定我也是姓那唐古拉的呢?”那老者却大声道:“既然你是雪山后裔,我教你几手功夫吧!”却对赎刑怒目道:“兀那小子,不要跟来!”赎刑于是便不敢多说,海楼张口欲言,却被老者堵了回去:“我只答应教你,会不会另说,你学不会时,可别怪我!”海楼蠕嘴道:“我知道了。”老者转身而去,海楼朝赎刑使了个眼色,意思说:“等我!”
赎刑一人只能和小白狼玩了好一会儿,那时小白狼已然对赎刑心生好感,越发亲密无间,两人正打闹间,竟然发现小白狼身上有张血字道符,赎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一时好奇,竟然将道符撕了下来,放在手心玩耍着,忽听得一生嘶吼,从近身处发出,神儿还没有缓过了,小腿蚊子叮般地一疼,小白狼一张大口正嵌套在上,似乎小白狼力量微弱异常,竟然没有穿透皮肤。赎刑大骇了一跳,小白狼也在变化,血红色泛上了它的皮毛,让他犹如沐血狂神。赎刑大声呼救:“救命啊!救命啊!……”声音刺破长空。
海楼当先跑了出来,顿时一惊,一手捏个剑诀,猛地戳向小白狼脖颈,小白狼“咕”一声长叫,松开小腿,赎刑赶忙站起,退在一旁,海楼见赎刑手上道符,急道:“把你手上道符拿来!”但白狼哪似乎对道符十分忌惮,径直朝赎刑扑了过去,此时,那小白狼已然全身血红,劲力十足,赎刑一下便被他扑倒。
海楼大惊,飞身扑上,口中大声呼救道:“仙人救我哥哥!”那老者实则早已在旁看着,只不过他看的出来,小白狼附身之妖似乎哪儿见过,便堕入了思索,竟然将赎刑的生死置之度外了。海楼抽出短剑,大喝一声,和狼妖斗作一团,回望时,却见道符已然被咬破。心想:“这番死定了,我真是该死啊,明知道它是狼妖,却还收留它,害死了哥哥……”想到这一层时,眼中泪光莹莹,喊道:“我便要和哥哥死在这里了!”
赎刑听她这样喊,心中一凛,向老者道:“请仙客救我妹妹吧,我兄妹俩感激不尽!”那老者道:“你是他的哥哥?”赎刑道:“没错,我们虽然不是亲兄妹,但也跟兄妹无异,请仙客赶快救人吧?!”说完自己也冲了上去,将狼妖扯开,只觉得手中并无多大的力道,两人合力,竟然将狼妖推到一边,回头看时,却见那老者并不出手。
那狼妖似乎不甚厉害,只不过,渐渐剥落了毛皮,便如一尊血尸一般,只见小白狼站起身低吼两声,肌肉猛长,青筋暴起。只这几秒钟的时间,狼妖似乎已经于刚才有了天壤之别,赎刑心惊,拿起海楼的短剑道:“你回到仙客身旁去!”说罢,将海楼一推。
海楼身上染了一身腐血,她本怕血,若不是刚才赎刑危难,早已经吓昏过去,此时被赎刑一推,便跌跌撞撞地跌倒在老者身边,两眼翻白,口吐白沫。那老者见到这种境况,却仍然不愿出手。赎刑气苦,心想:“这种人兀自称神仙,却连救危救难都不能”便大叫道:“做神仙的不救人,和妖怪害人何异?!”
说话间小白狼已然扑了上来,赎刑见海楼受伤,还说不定那老者会不会保护她,那是逃都不能逃了。暗叹道:“算了,我勇敢一回,就离男子汉更近了一步!”抬头时,眼见那白狼凌空扑下。赎刑用短剑一格,一次撞击,竟然洒的满身腐血,赎刑不多时,也成浴血狂神。
那小白狼越来越强,赎刑拼了命的打法也渐渐不奏效,似乎那狼妖还在自道符拔出之后,渐渐回复了妖法。赎刑心想,再这样下去,必定是对我不利,于是提了刀子,想起了李幼薇平常说过的话来:“任何人,或多或少都有弱点……是以没有人能够长胜不败。”李幼薇本想用这样的话来教导赎刑要谦虚谨慎,赎刑此时却在苦思冥想狼妖的弱点是什么?
又与狼妖战了几个回合,赎刑拼死奋战,那狼妖却束手束脚,赎刑定睛一看,却见狼妖山身上的腐血并不像是来自自己身上,更像是一层血衣,那血衣似乎想要挣脱出来,却被什么束缚似的,而小白狼则承受着莫大的痛苦,看来,妖法是来自于那层血衣,而小白狼却在抵抗着这层血衣。
小白狼与血衣合一的狼妖一声“嗷”的嘶吼,眼见小白狼重新又被血衣占据,扑将上来,速度快地晃眼。赎刑心惊,拔腿就跑,可他一个没有成年的孩子又哪里跑的过狼妖了?赎刑只听身后怪声越来越近,心念一动,竟然朝那老者跑去,盼望那老者出手。
只见那老者冷冷地笑着,竟然将昏倒的海楼推到在自己身前,赎刑大骇一跳,连忙斜着跑去,却听见身后声色不对,转身一看,那狼妖竟然朝海楼扑去。赎刑顿时三魂去了七魄,撒腿便追,奔跑时全然忘记了自我,两个大步抢了上去,双手握剑,狠狠地捅向狼妖后臀,入肉却不甚深,可见血衣深厚。
小白狼却吃痛,低呜一声跳转了身体,赎刑本想要拔剑,正拔出三分时,狼妖身上血衣红光大作,竟然伸出了无数细小的手将刀锋紧紧握住,狼妖身体一转,赎刑不及放手,竟然被狼妖甩了出去,滚落地上,全身刺痛,赎刑却不敢多耽,赶忙起身,其实额头已然破了两个口子,鲜血汩汩。
狼妖一击得手,嘶吼一声,赎刑眯缝着眼,见那狼妖犹如天神一般,尾巴如钢刀般向后挺直,而那血衣更是红光艳艳,双眼鲜红无比,可与红日争辉。当血淌进了双眼,赎刑习惯性的闭眼,却听见”唰”地一声,赎刑知道狼妖已然扑上,心知此刻去擦眼睛也来不及了,便孤注一掷,用尽全身力气超前蹬了一脚,这一脚刚出,便碰上了什么柔软的东西,其时,狼妖的嘴已经到了赎刑咽喉,酸腐的味道令人作呕,这一脚却将狼妖蹬飞。
睁眼看时,却见狼妖倒地呻吟,而它的腹间血衣上赫然凹进去一个脚印的模样,赎刑喜道:“是了,虎狼熊豹俱都是腹间最为柔软,想来这便是狼妖的弱点。”那狼妖兀自地上打滚,海楼的短剑却被甩在一旁,赎刑赶忙过去捡起,背起双手放在身后。
不多时,那狼妖已经爬了起来,竟然比受伤前更加凶狠,赎刑吓得后退了几步,等那狼妖上到近前,那狼妖见赎刑害怕,重新振作扑了上去,赎刑心惊,眼见这一跃竟然比先前更加迅猛,暗自沉了沉心,等到了那狼妖扑到眼前,终于忍不住拿出短剑,上手握住抵在胸前,便如胸口长出了一根明晃晃的长刺似的。
狼妖见此,情知不对,空中根本无法收住动作,也只有同归于尽,利爪长伸,卡住了赎刑的脖子,两人同时鲜血飞溅,赎刑被扑到在地,而那柄短剑穿透了狼妖的身体,那狼妖吃痛,竟将利爪猛挥,巨狼爪是何等的力量,赎刑的脸上,脖颈,胸膛顿时鲜血飞溅,但只有一息长存,赎刑便能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只手挡在了脸上,偷出手来搏斗中死死地抓住了狼妖的咽喉,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指力透进了血衣,竟然掐的狼妖一声呜咽。
狼妖也在生死边缘,挥舞双爪,用尽全力,僵持许久,赎刑渐觉意识模糊,苦痛不知,眼神惶惶然似闭非睁,已然在了生死边缘,那老者仍然瞧着热闹,并不打算出手,而赎刑此时则是连“救命”都喊不出,只好用两只手死死地掐住狼妖脖颈,两只小手已然通紫,由紫变乌。
蓦然间眼前黄光一闪,却见佛家“万”字符咒在眼前中一闪而过,又见嗡,嘛,咪,呗,咪,哞六字真言自狼妖脖颈浮现,依佛轮不惜旋转。赎刑竟感觉小腹部剧痛,有如烟熏火燎。虽然吃痛,手上却未丝毫懈怠,不多时,狼妖已然两眼翻白,眼见就快要断气,大嘴张开无法呼吸。
赎刑兀自宽心,却见有什么有一大团黏黏的蠕动着东西掉落在自己的胸膛上,竟然是一只蠕虫,那蠕虫始一脱身,昂起身子,口中吐丝,吊住了树干,飞身而去,霎时间便隐没在林子中。
赎刑惊吓之余连忙起身,那狼妖又一阵呕吐,这次又吐出些五颜六色的东西,定睛一看,全是爬虫。
赎刑大骇,却听得身后一身怒吼,“乒”一身长响,之前那老者长剑出鞘飞身闪到狼妖近前,刷刷刷几快剑,便将狼妖吐出来的东西剁地血肉横飞,那狼妖早已经跳开,注视了眼前这个老者,那老者此时才真如神仙下凡一般。赎刑大骂道:“你走开些,现在又来救人了?”
那老者并不答话,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只狼妖看,赎刑抬头,自诩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景象,只见那件血衣已缓缓地站了起来,它站起来的轮廓似人非人,似狼非狼,活脱脱一副四不像,却是张牙舞爪,酸腐气味大盛,赎刑直欲作呕,而那道由六字大明咒组成的佛轮正不息地旋转着,那血衣妖兽似乎在抗拒“佛轮”的束缚,而那个佛轮渐渐被它冲地松些,那件血衣也就更加张狂,似乎那佛轮一灭,血衣就将复活。
老者此时回头说:“想要命的话,此间的事情就别管了,带着那小女孩进屋里去罢!”说完大手一挥,一股蓬勃的力道有形无形似乎抓住了赎刑的身子。他正巧抱起了海楼,却被那股大力擎起,两人一同摔进了竹舍。
赎刑将海楼放在了床上,又回到窗边,身上还在兀自流血,却一点儿疼痛感都没有,小腹却兀自剧痛,没来由的一阵一阵捣杵似的撞击,而与此同时,一股股温暖的气流流遍了全身,竟如春风般温暖,只是几次呼吸的时间,精神已经恢复了许多,当血流终于止住的时候,小腹间也开始不疼了。
海楼面色红润,却是安睡的摸样,其实那老者两下点穴,已经缓解了海楼的晕血症,时下只不过受了大惊,睡着了而已。
眼见海楼并无大碍,便留心窗外的战局,只见老者与血衣对面而立,都有惊天动地的气魄,赎刑虽然见两人身体不大动,却也感觉一股股激烈的空气震荡传了过来,不禁大惊,除却今日,自己还从来有见过妖怪,跟没有见过仙人,却在今天莫名其妙地被卷进着一场旷世大战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