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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英雄神话(17)

老龙王让金翅罗锅鲤鱼把苏布格送回去,苏布格骑在它背上,闭上眼,合上嘴,捂上耳,只觉两旁水流如风。不大一会儿,鲤鱼叫他上岸。他睁眼一看,鲤鱼的尾巴已搭在部落边的钓鱼台上,像座小拱桥。苏布格刚上岸,就听鲤鱼说:“套住的鹿会脱套,钩住的鱼会吐钩,当心呀!”说罢,一甩尾巴,掀个浪不见了。

苏布格正发怔,忽见江面上泛起一片白光,逆流而上,“鱼,鱼,满江的鱼!”他兴奋地跳起来,几乎跌到江里,

江面上,鱼群拥挤着,跳跃着,银光闪闪。人们闻讯赶到江边,兴奋地把苏布格抬起来:“神叉!神叉!”

这一冬,人们捕到了大量的鱼。可是,第二年鱼又没有了。眼见要封江了,一条鱼也没捕到,人们又发了愁,都来问苏布格。苏布格也纳闷儿,要再去找龙王。

苏布格划着桦皮船,顺江而下,快到入海口时,见前边江面狭窄的地方被拦住了。近前一看,江里安上了一排木桩子,桩子上密密麻麻地缠上了山葡萄藤,像挡的鱼箔。栅栏东边,满江的鱼,拥挤着,急得直蹦,有很多蹦到了岸上,白花花的一片。在南北两岸,各有一只大白熊,正扒着沙子埋鱼堆。苏布格见了,忙把船拢到南岸,拿了叉冲了过去。

白熊“嗷”地大吼一声,瞪着凶恶的小眼睛,猛扑过来。苏布格瞧准它的胸膛,运足气力,“噌”地甩出鱼叉。那白熊“嗷嗷”地嚎着,用力拔出插在胸上的鱼叉,丢在地上,搂起一把沙土,往伤口上一按,张着大嘴,又向苏布格扑来。苏布格急忙拽回鱼叉,又奋力朝白熊的心口窝甩去。一边扯着蹓绳,跳上了小船。那白熊扑到水边,栽倒了。它挣扎一会儿,慢慢就放挺了。

苏布格急忙划船向北岸冲去。北岸白熊早急疯了,张牙舞爪地叫着,直打转转,沙滩被踩出一溜深坑。它看见苏布格过来,“嗷嗷”地叫着,不让苏布格靠岸。

苏布格猛的甩出了鱼叉。白熊“嗷”地一蹿高,抱住肚子上的鱼叉拼命一拽,苏布格也被拉进水中,小船也翻了。那白熊却因用力过猛,闪了个四脚朝天。它一骨碌爬起,拔掉鱼叉,但又栽倒了。

苏布格在水里等了一会儿,见白熊不动,便游到岸边,还没站稳,白熊“呼”地跃起,猛扑上来。苏布格来不及提防,被白熊一掌打倒在地。白熊扑在他身上胡咬乱挠。

苏布格忍着痛,摸出腰刀,向白熊猛刺。白熊流血不止,“嗷嗷”直叫,挥着毛茸茸的熊掌左捂右摁。苏布格乘机滚到了水中。

白熊艰难地向岸上爬去,爬不多远,但因伤势过重,栽倒了,顺坡滚到水边,再也不动了。

苏布格不顾满身的伤痛,忙去拆栅栏。这时,金翅罗锅鲤鱼游了过来,说:“勇敢的小伙子,我来为你祝福!”

苏布格问咋回事,金翅罗锅鲤鱼说:“你一神叉让黑龙成了秃尾巴。这是它报复你,叫白熊拦江来截住鱼。”

苏布格听了,说:“原来是这样,那以后它再来截鱼怎么好呢?”

“放心吧,”金翅罗锅鲤鱼说,“你的勇敢,你的为人,感动了黑龙,它说它再也不找你麻烦了。那些鱼就永远属于你们了。”说完,蹿了个高,扎进了水中。

苏布格望着满江争流而上的银鱼,舒心地笑了。(赫哲族)

莫拉堵火。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群人赶着自己的牛羊和骆驼,越过沙漠,从遥远的新疆来到祁连山下。这儿牧场辽阔,水草丰茂,牲畜膘肥体壮,牧人喜气洋洋。可是祁连山下有个大冰洞,洞里住着个大雪妖,它常常兴妖作怪,刮起狂风,下起大雪。厚厚的积雪覆盖住草原,牧人没有柴烧,牲畜没有草吃,小羊羔小马驹禁不住严寒,被活活冻死了。

牧人们给雪妖不知烧过多少香,磕过多少头,可是雪妖一点儿也不动心。

有个勇敢的名叫莫拉的孩子看见雪妖老是那么作恶行凶,给人们带来灾难,心里非常气愤,就想制伏它。

一天,莫拉问爷爷说:“阿爷,雪妖这么凶,为什么不除掉它呢?”

爷爷摇摇头说:“孩子,雪妖神通广大,谁也不敢动它!”

“天地间这么大,难道没有一个能降服雪妖的人吗?”

“只有太阳神有办法降服它。可是太阳神住在东海里,山高路远,有谁能向他去讨取法宝呢?”

“只要能降服雪妖,哪怕山再高,路再远,我也要拜见太阳神,讨回法宝!”

莫拉挺起胸脯,坚决地说。

听说勇敢的莫拉要去东海寻太阳神,草原上的男女老少都来为他送行。东滩上的一位老牧人,送给他一匹日行千里的宝马;西滩上的一位老阿奶,送给他一件避水宝衣;南山里的一位猎人,送给他一壶百发百中的神箭;北山上的一个牧羊姑娘,送给他一条赶羊的神鞭。在万众的欢呼声中,小英雄莫拉穿上宝衣,背上神箭,跨上宝马,将手中的鞭儿一挥,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飞也似的奔去了……

莫拉乘着宝马,跑过草原,跨过江河,越过高山。跑着跑着,忽然迎面一座陡峭的石崖,挡住了去路。这山崖名叫“万仞崖”,崖底扎在地里,崖顶钻进云里,任你插上翅膀也飞不过去。

宝马绕着山崖直打转转,累得浑身流汗,想要越过去真比登天还难。莫拉正急得没办法,忽听头上一只百灵鸟唱道:

莫拉哥哥别犯难,

宝马鼓劲能钻天,

为何不用赶羊鞭?

莫拉恍然大悟,手中的牧羊鞭儿一甩,只听“叭”的一响,就见那宝马振鬃奋蹄,腾空而起,驮着莫拉,飞过了万仞高崖。

莫拉骑着宝马继续向东方奔跑。不知跑了几千几万里,前面忽然出现了一片密林。这密林名叫“黑虎林”,林中有个黑虎精,专吃过往行人。黑虎精见有生人走来,大吼一声,向莫拉扑过去。宝马吃了一惊,转头便朝西跑。黑虎精紧紧追来,眼看就要追上。正在这时,莫拉又听到了那只百灵鸟唱道:

莫拉哥哥别犯难,

黑虎精伤不了英雄汉,

为何不用你的宝弓和神箭?

莫拉便取下宝弓,搭上神箭,回身瞄准黑虎精,只听嗖的一箭,黑虎精吼叫一声,跌在地上死了。

莫拉勒转马头,继续向东方奔跑。跑啊,跑啊,不知跑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不知跑了几千几万里,终于来到了东海岸上。远远望去,东海的深处闪烁着一片红光,那就是太阳神的宫殿。可是人海汪洋,水阔浪高,凡人怎能渡得过去呢?宝马在岸边辗转长嘶,莫拉也想不出个好办法。正在着急,忽然又听到那只百灵鸟在头顶上唱道:

莫拉哥哥别着急,

英雄临危想主意,

为何不用你的避水衣?

莫拉果然穿上避水宝衣,挥鞭纵马,向大海中跑去。只见眼前海水分开,大浪退避。宝马踏过平坦的水面,一直奔到太阳神的宫殿门前。

太阳神的宫殿门前,坐着一个守门的女神。她年纪轻轻,穿红戴绿,长得很美丽。这姑娘远远看见一个生人骑马踏波,直向宫门而来,便大喝一声:

“什么人胆敢乱闯,看法宝!”

说着放出一只神鹰,扑过来要抓莫拉。莫拉急忙弯弓搭箭,一箭射死了神鹰。宝马昂首嘶鸣,蹄下生风,眨眼间冲到了门口。姑娘吃了一惊,闪身躲进门里,“哗啦”一声将宫门关闭了。莫拉下马,一面用拳头“咚咚”地擂着金银铸造的大门,一面高声喊道:

太阳神啊请你听一听,

我是来讨取法宝降服妖精;

乡亲们正在受苦受难,

草原上到处是积雪和坚冰!

他这样擂着、喊着,一刻也不停。一直擂了三天三夜,喊了三天三夜,拳头擂出了血,嗓子喊破了,终于把太阳神感动了,太阳神命守门的女神放莫拉进来。

莫拉来到太阳神座前,见太阳神身着红袍,头戴金冠,手持金扇,浑身上下金光闪闪,照得人睁不开眼睛。太阳神捋一捋三尺长的红须,笑眯眯地说:

“勇敢的少年,你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现在我借给你一个神火宝葫芦,教给你放宝收宝的咒语。你降服了雪妖,就把葫芦给我送回来,我收你做徒弟。”

说罢,从腰间解下一个光华四射的红葫芦,交给莫拉,又命守门的女神去向莫拉传授放宝收宝的咒语。

莫拉谢过太阳神,跟着女神来到大门口,一看自己骑来的宝马,毛色已经变白了。他吃了一惊,忙问这是什么原因,女神说:“在这里一天,人间就是一年。你到这里已经四天了,所以你的马也变老了。”

莫拉听了,心里很着急,请女神赶快传授咒语。

咒语虽然不长,说起来却拗口难记。放宝的咒语学了十八遍,才记下来。接着女神又传授收宝的咒语,可是由于莫拉惦记着草原上的乡亲,心烦意乱,恨不得立刻飞回去除掉妖怪,所以学了四十多遍也没有全记下来,只记住个大概,便告别了女神,骑着宝马登上了归途。

自从莫拉走后,草原上的父老乡亲们天天盼望他早日回来,取来法宝降妖除怪。可是盼了一年又一年,也不见莫拉回来。人们都叹着气说:“唉,这可怜的孩子,怕是永远回不来了!”

直到第八年的冬天,莫拉回来了。他满身尘土,迈着艰难的步子走回家乡,原来他的宝马已经衰老不堪,在半路上累死了。

莫拉回到家乡的第二天,雪妖又在冰洞里喷出白雾,兴起了一场可怕的暴风雪。莫拉立即前去降妖。他手持神火宝葫芦,顶风冒雪,向祁连山下走去。乡亲们击鼓鸣锣,在后面跟随着,替他助威。

莫拉大步来到冰洞前,口中念着“放宝咒”,说一声“起”,将神火葫芦向空中一抛,只见红光一闪,宝葫芦变成个大火球,直向雪妖的冰洞里飞去。顿时,一座大冰洞燃起了熊熊烈火。那个千百年来行凶作恶、为害百姓的妖怪,被活活烧死在洞中了。

雪妖烧死了,可是洞里的火光仍旧燃烧不熄。莫拉想念“收宝咒”收回神火宝葫芦,可是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那火一直烧了三天三夜还是不熄,莫拉心里着急,害怕大火漫延开来,烧毁了草原和森林,给乡亲们带来灾难,于是他下了决心,奋身跳进火中去抢那神火宝葫芦。

他不顾一切地扑到宝葫芦上,用身体堵住了喷火口。周围的大火渐渐熄灭了,可是勇敢的莫拉却被大火炼成了一座高高的红石山,屹立在草原的边上。这座山永远是热烘烘的,不生草,不长树,却把方圆几百里的冰雪全融化了。冰雪融化,白杨河的流水增多了,草原上的牧草长得更茂盛了。人民从此过上了好日子。每当猎人进山狩猎,牧人出圈放牧,远远望见那座挺拔矗立的红石山时,人们都怀着无比感激的心情,向这位舍身除妖的草原小英雄致意。(裕固族)

靴顶力士。

远古的时候,天上忽然出现了九个太阳和七个月亮。白天太阳一出来,烤得满山的树木噼噼啪啪燃烧起来,江湖海里的水哗啦哗啦沸腾起来,庄稼枯死了,牛羊渴死了。晚上月亮出来了,大地又立刻变得一片冰冷,江河封冻了,牲畜冻僵了。人们受着饥渴的煎熬,受着酷热与严寒的折磨,生命面临着绝境。

这时,有个名叫桑吉达布鲁的大力士,站出来对大家说:“乡亲们,天上出了这么多太阳和月亮,我看一定是神灵有意跟咱们作对,我上天找玉皇大帝说理去!”

桑吉达布鲁说完抓住一只大鹏的翅膀,飞到天上。

玉皇大帝正坐在金銮宝殿上养神,桑吉达布鲁冲上去问:“天上出了九个太阳和七个月亮,人们活不下去了,你管不管?”

玉皇大帝瞥了一眼,见站在前面的是个平平常常的凡人,便不屑一顾地说:“九个太阳也好,七个月亮也好,这都是天上的事,你管不了,还是回去吧!”

桑吉达布鲁听了很生气,就“呸”地吐了一口唾沫,抡起粗壮的胳膊,上前抱住金銮殿的大圆柱,咯吱咯吱使劲摇晃起来,顷刻间,整个宫殿就像风浪头上的航船摇来摇去,那些飞檐和宝顶都噼噼啪啪坠落下来。玉皇大帝吓得脸色煞白,急忙跌跌撞撞走过去,恳求说:

“力士不要这样,你有什么要求请说吧!”

桑吉达布鲁看见玉皇大帝的狼狈相,觉得又生气又好笑,就说:

“玉皇大帝,不要害怕,我只是手臂有点发痒,在你的柱子上蹭一蹭。”

宫殿不再晃动了,玉皇大帝吐了一口气,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桑吉达布鲁说:“玉皇大帝,您是天上的至尊,知道怎样才能制伏太阳和月亮,快下一道圣旨,给大地下几场透雨吧!”

“是,是!我立刻让雷公、电母和龙王给人间下几场透雨,可是我没有能力制伏太阳和月亮。”玉皇大帝沉吟一下,接着说,“天宫里倒是有一把能射穿日月的神弓和十四支神箭,可是没有一个人拉得动它。”

桑吉达布鲁一听,心中高兴起来。

桑吉达布鲁听说有神弓神箭,就叫玉皇大帝派人绐他搬来。

他操起神弓,搭上神箭,运足了气,把弓拉满,“嗖嗖嗖”,一连射出了十四箭,八个太阳和六个月亮一个个栽了下来。八个太阳落在地上变成了八块草坪,六个月亮落在地上变成了六个湖。

天上只剩下了一个太阳和一个月亮。大地又复苏了,草绿了,花开了,溪水在山谷中哗啦啦流淌,百鸟儿在枝头啾啾喳喳鸣唱,牛羊在山坡上跑来跑去,人人喜笑颜开,又过上了好生活。

可是好日子没过上几年,又遇上了大旱,土地干裂了,庄稼枯死了,江河断了流,山林燃起大火,人们又活不下去了。

桑吉达布鲁又去找玉皇大帝,怒不可遏地说:“玉皇,你好狠毒呀,人们还没有过上几天好日子,你又捣鬼了!”

玉帝见他气势汹汹,忙问:“你要干什么?”

“我要和你拼命!”桑吉达布鲁说着猛一抬脚,竟把脚上穿的一只氆氇皮底靴“咚”的一声踢上了天空。谁知那靴子在空中变成了一个大葫芦,从葫芦里哗啦哗啦洒下雨来。

干裂的大地又泛出了绿色,枯黄的庄稼返青了,树枝上抽出了新叶。人们跑到田野上,痛痛快快地淋着雨水,手拉手唱着跳着。

大地得了透雨。雨一停,那个葫节又变成了靴子,底儿朝天筒朝下从空中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套在桑吉达布鲁的头上。

从此,人们便称他为“靴顶力士”。后来,人们为了纪念他,给他铸了一尊铜像,头上戴着靴子状的帽子,身后背着个人葫芦,脸上笑眯眯,乐呵呵的。(纳西族)

能哥变山。

很早很早以前,有个孤儿名叫“能”,身子像水牛一样健壮,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他生来勇敢,愿意为大家做事。

他住的地方山多平地少,人们说:“孤儿,你能把小山耙平,让人开出梯田吗?”

孤儿拍拍胸口说:“能!”于是他用双手日夜不停地推石耙山,大家也来帮忙,终于开出了梯田,种上了稻谷。

人们伸出大拇指,赞美他“真能”,他羞怯地笑了。梯田种稻缺水,人们又说:“孤儿,你能把水引上山吗?”孤儿又拍拍胸口说:“能!”

说完他便用山石筑坝,大家也来帮忙,终于拦住了清水溪,把河水引进梯田。

人们又伸出大拇指,赞美他真“能”,他又羞怯地笑了。他还曾只身入山杀死猛虎,斩掉毒蛇,真是无所不能。于是人们便亲切地称他“能”。

一天,“能”站在海边,忽听风浪中一只渔船发出呼救声。

他纵身跳进大海,劈波斩浪,终于救上一个人,到岸上一看,原来是个渔家姑娘,脸色青青的,闭着双眼。“能”把姑娘扛在肩膀上,让她吐出腹中的积水,再把她放到沙滩上,让她慢慢苏醒过来。

“能”问姑娘:“还有人落海吗?”

姑娘说:“还有阿爸。”

他掉转身去又要下海,姑娘忙说:“我阿爸是头一个落下海的,风大浪高,早就飘得无影无踪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姑娘说:“你就是那有名的能……能哥哥吧?”

小伙子说:“我无能。”

“把山岭变成梯田,河水引上山,你能啊!”

“芝麻大的事。”

“几大斧劈死猛虎,斩断毒蛇,你能!”

“芝麻大的小事。”

姑娘红着脸,深情地说:“能哥哥,你是个勇敢的人,善良的人,我从心里敬佩你。我是渔民的女儿,名叫塔琳,现在也成了孤儿。我们应当藤缠树,树牵藤,天长地久永不分……”

小伙子听了姑娘的话,脸腾地红了,说:“塔琳姑娘,谢谢你看得起我。我救了你的命,若是娶了你,人家会说三道四的。还是让我们各走各的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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