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局长，有一件事请教你一下，二十年前的那场大雪中有一宗命案，不知你是否还有印象？”方盛霆问道。
“二十年前？”易军思索起来，忽然，眉角跳动起来，“那宗命案！”
他眉头一蹙，盯着方盛霆，问：“方董，你怎么问起二十年前的事了？”
方盛霆看了秦川一眼，秦川点点头，说：“易局长，其实是我想了解当初那场命案的信息。”
“你……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易军有些戒备，不过从他的反应可以看出确实发生过此案，但方盛霆竟然不知道，看来这个案子的信息被管控了起来。
“我只是听说了这个案子，所以比较感兴趣，想了解一下。”秦川敷衍道。
方盛霆和易军都明白他没有说实话，易军不禁沉吟起来，方盛霆见状，劝道：“易局长，这都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即便有保密条例，如今说出来也应该没事了吧。”
方盛霆见秦川如此执着于这个案子，明白这个案子对他而言肯定意义重大，而他救了儿女一命，所以想方设法帮他这个忙。
易军看了方盛霆一眼，沉吟道：“既然方董这样说了，那我就告诉你们吧，这个案子确实有保密条例，凡是知道案情的警察都要求不可向外人透露。”
“哦，难怪我一直在江宁也从未听说过这个案子。”方盛霆恍然，更加明白此案非同小可。
易军又看了秦川一眼，说：“虽然我不知道秦先生打听这个案子的真实原因，但希望你不要说是从我这里听到的。”
秦川点头，表示明白。
“当年那场大雪中死了二十人，并且身上没有伤痕，最后，尸检才发现内脏全部碎了，显然是被外力震碎的，可皮肤上却没有留下任何伤痕，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易军说起来，显然心有余悸，当了警察这么多年，那次是最诡异的。
“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而且这么重大的命案，下面的人根本不敢隐瞒，层层上报，而我当年还只是一个基层警察，恰巧参与了此案，否则也肯定不会知晓，这个案子由于影响太过恶劣，所以严禁消息外传，只在小范围内传播。”
易军深吸一口气，说：“另外，尸检结果还显示这些死者一定是练武之人，因为他们的关节粗大，而且手掌上老茧很厚，显然是武道高手，可这二十个高手悄无声息地死了，可见杀死他们的人是多么的恐怖，当真是骇人听闻。”
秦川与方盛霆的脸色不约而同地凝重起来，这个案子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老家伙只是说我是在这些死人堆里捡到的，我与这些人有什么关系？”秦川拧眉思索。
“案发后的第三天，依旧没有任何线索，但上级突然传来命令，不再调查此案，所有卷宗都被取走，而那二十具尸体也被运走，所有人都被下了封口令，不得再提及此事，否则被开除。”
即便事隔二十年，易军仍然记得当初上级传达这个命令时的严厉口吻。
“那知道是谁下的命令吗？”秦川焦急地问道。
易军慢慢地摇头，凝重地说：“不知道，不过据我猜测下达命令的人恐怕是我们都无法接触的层级。”
“省里面？”
“我也不知道，反正这事处处透着诡异，而且那二十人的身份根本查不到，没有身份证明，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方盛霆越听也越觉得此事蹊跷，说：“如此看来，隔了二十多年，恐怕更是难以查到有用的信息了。”
“是啊，所以恐怕我也帮不了什么忙。”易军叹道，与方盛霆不约而同地看着秦川。
秦川低着头，眼神变幻不定，原本以为离自己的身世之谜会越来越近，可现在发现却是遥不可及。
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雪地里，又与那二十人有什么联系？
“那段时间江宁有没有人家报案说有婴儿失踪？”秦川不死心地追问。
易军沉吟了一会儿，说：“那个年代人们相对淳朴，拐卖婴儿的事基本上没有，而且也没有听说过有谁家的婴儿失踪。”
“婴儿。”方盛霆眉角一抖，目光在秦川身上扫过，心道：“难道他与这个命案有关系，他究竟是什么人？”
“谢谢易局长。”秦川不由暗叹口气，线索就这样断了，他真是不甘心。
“罢了，此事急不来，以后没准还会有线索。”秦川默默地安慰自己。
易军若有所思地看着秦川，显然，他与方盛霆的想法相似，不过既然他不明说，也不便追问。
“方董，既然令嫒无恙，那我就先告辞了。”易军起身离开了壹号公馆。
秦川暂时放下心事，也告辞离去，刚走出兰亭会所，就听见身后响起了喇叭声。
“咦，你怎么还没走？”秦川惊讶地看着奥迪TT中的妩媚身影。
胡媚眨了下眼，纤细的手指撩了一下长发，说：“我在等你啊。”
“等我做什么？”
“嘿，当然是听你的英雄事迹，上车吧。”
秦川上车，坐在她旁边，一股淡淡的馨香传入口鼻，说：“我可没什么英雄事迹。”
“救了大小姐，这可是大功劳一件，董事长留下你，是不是许给了你什么好处啊。”
“好处？”秦川眼中闪过一丝促狭，“是啊，董事长许给了我一个大美人儿呢。”
胡媚心中一黯，不着痕迹地说：“难道说董事长把大小姐许配给你了？哼，你真是走了****运。”
“哟，怎么听着有一股酸味儿。”秦川用手扇了扇，促狭地说道。
“哪里酸了，我看是你鼻子有问题，以后你就是盛霆集团的姑爷了，我是不是要巴结你啊？”胡媚没好气地说。
她有这种猜测并非是毫无根据，因为，她很了解方盛霆的行事风格，从这几次秦川的表现而言，他真是的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方盛霆膝下只有一女，将来的事业肯定要她继承，然而，女人始终需要一个强大的男人，才能把这份家业支撑起来。
方盛霆这几年其实一直在暗中物色自己的乘龙快婿，只是没有合适的人选，而方盛霆如此看重秦川，未必没有培养他做女婿的心思。
胡媚先入为主，并没有怀疑秦川此话的真假。
“方夜雪那个女流氓，给我我还不要呢。”秦川嗤之以鼻地说。
胡媚瞪了他一眼，心中没来由的泛起一丝喜悦，嗔道：“你们男人没一句真话，口是心非，大小姐那么漂亮，而且还有万贯家财，哪个男人不想娶？”
“嘿嘿，偏偏我就不想娶。”
“那你还说董事长许给你一个美人儿。”
“是啊，那个美人儿更加漂亮，并且善解人意，那才是真正的女人。”秦川煞有介事地说。
“哦，还有这么好的人，是谁？”胡媚急忙追问。
秦川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心说，她平常挺聪明啊，怎么现在这么笨了？说了这么大半天，她竟然还没反应过来。
于是，他咳嗽一声，一本正经地说：“这个美人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什么？”胡媚一愣，旋即恍然大悟，嗔怒地瞪着他，心中的喜悦却不由自主地扩散开来，“你找打是吧，竟然敢骗我。”
她当然明白秦川说的就是她，可方盛霆当然不可能把她许给他，毕竟方盛霆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这一切都是这个小犊子在作弄她。
“我竟然被这小犊子给戏耍了，真是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想到羞愤处，她一拳打在他肩膀上。
“哎，怎么打人啊？”秦川急忙喊道。
“哼，打的就是你，油腔滑调，没有一句真话。”胡媚嗔道。
秦川翻着白眼，故作无辜地说：“谁说我没说真话啊，你要不信，你去问方董啊？”
胡媚才不好意思去问这事呢，这小犊子分明就是知道她不敢去问，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胡说八道。
“秦川，你越来越没正型了，我看你再这样，以后怎么娶得到老婆。”
“方董不是把你许给我了吗？我还要娶其他老婆吗？哎，你可真大方，竟然主动劝我去找小三，你觉得我这么一本正经的人会干这种事吗？”
嘎！
一个急刹车，奥迪TT停在了路边，胡媚俏脸绯红，狠狠地瞪着秦川，吼道：“下车，小犊子。”
“哎，还没到会所呢。”
“你今天不用上班了，我看着你就烦，自己回家去吧。”胡媚的胸口起伏不定，气呼呼地说道。
她深怕这小犊子再说出什么羞人的话，所以赶紧让他滚蛋。
“怎么能这样呢，你不是想听我英雄救美的故事吗？我还没讲呢。”秦川委屈地说道。
“我不想听了，你爱跟谁讲跟谁讲去。”胡媚把他推下了车，一踩油门，呼啸而去。
秦川摸了摸鼻子，嘴角勾起一丝无辜的笑容，喃喃自语：“这女人变脸真是比变天还快。”
轰隆！
天空一声炸雷，豆大的雨滴啪嗒啪嗒的下了起来。
“我靠，这老天还不服气了，竟然和女人变脸有的一拼了。”他望着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变成了乌云压顶，赶紧向家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