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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寻父—第一人称12

土布波最后展现出的英雄气概在船内的人看来的确伟大,其实,他那寻死般的行动之所以能获得奇迹般的成功,决定性因素还来自飞船之外。卢碧思自然不知道马特洛洛最终并没有参加行动,为了掩护同伴,她决定启动飞船,迎接敌人的炮火。即使无法反击,最起码也能分散人工智能的注意力吧。虽然她也知道,这么先进的电脑是完全可以进行多任务的同步处理,但她宁愿相信会起到作用。在接近敌方十公里处,激光开始接二连三的射了过来。

在战场背面的山头上,看着卢碧思奋勇的前进,想到土布波敢死的行动,领邦首领问大家:“难道在这场战役中,我们就真的只能当个无所事事的旁观者吗?”

“不!我们也要投入战斗!”一呼百应,众人留下还在昏迷中的露西和马特洛洛,纷纷纵身跃入战场。现在的他们和一个月前不同,他们手上拿着的,是经过外星人改装的弓箭。所谓的改装,是在箭的顶端装备了扩散性的炸药。本来是为了让他们捕猎时更方便而安装的,没想到却用在了互相支援的共同战线之上。万箭齐发,虽然无法攻破飞船坚固的船体,但的确如卢碧思所想,分散了人工智能的注意力。其实光靠卢碧思的战舰是无法做到的。因为无论战舰有多先进,但对人工智能而言,这只是一个目标物。而上百匹的飞龙,则成为了无数个目标物,明显拉低了人工智能的反应速度。卢碧思敏锐的察觉到了激光攻击密度的些微降低,毅然决定派出所有的单座式飞行器,并要求上方的阿加库也这么做,阿加库许可了。虽然无法发动攻击,但可以向苍蝇一样盘旋在火山上空,时不时扔下一些燃料棒,可以当炸弹用。

俯瞰这场战役,阿加库不禁冷笑起来。作为身经百战的佣兵部队,驰骋整个银河系第三悬臂无敌手,连正规军感到棘手的冲突都能解决,却在这颗星球上陷入如此狼狈的境遇。他们的三艘战舰,每一艘都具有以一敌百的强大战斗力,却在这里被击毁一艘,还只能通过这种近乎原始的方式,不得不和原住民联手进行着无谓的反击。他忽然之间感到累了,感到自己老了,暗自盘算着,这个任务完成后就将指挥权交给马特洛洛吧。

这时,露西和马特洛洛先后醒了过来。他们坐在岩石边上,看着远方成百上千的外星飞行器以及上百匹飞龙围绕着火山口盘旋,她也想召唤飞龙去支援他们,但马特洛洛阻止了她的口哨。

“可是??”露西刚想争辩,马特洛洛却抢先说:“我也希望加入战斗,但不是现在。所有人都投入了战役,我觉得,现在最需要我们的,可能不是多一两个士兵,而是需要一对能够纵观整个局势的眼睛。”他说的是对的。面对那艘最先进技术打造的飞船,以及那狡诈的人工智能,后面会做出什么举动是难以预测的。所谓当局者迷,上天把他们留在战区之外,一定是有其深刻的用意的吧。

通过通讯器,马特洛洛得知,植入程序,解禁武器的任务已经成功了。同时露西看到,火山上空的飞行器和飞龙开始散开,当最后一匹飞龙离开后,同时从上方和西方射来了密集的光束,对飞船开始了集中轰炸。这时,所有的能量肆意破坏,像是要一吐之前无法发射的积怨一样,到处撕扯着飞船的防护力场。

这时,马特洛洛的通讯器又显示说,在距离这颗星球不远的地方,两百多艘战舰规模的银河舰队已经完成集结,正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援军来了。”他通知同伴。果然,两位舰长并没有注意到这点,经他提醒才发现,大家松了一口气。虽然战争仍然处于白热化状态,但士气却明显的高扬了起来。

人工智能也注意到了上方的援军。它打开了通讯干扰系统,瘫痪了这颗星球上的所有通讯,取而代之的,是在火山口四周投射出的巨大激光屏幕。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身着黑色礼服的政治家形象的人,这是人工智能对自己的拟人化表现形式。这个画面,也同时出现在卢碧思和阿加库的通讯画面上,出现在所有飞行器的通讯画面上,也出现在马特洛洛的手腕上的小型通讯器上。

人工智能在大屏幕里,在如雨点般的炮火中喃喃的说道:“愚蠢的有机生命体,立刻停止你们不理智的行为。你们的武装无法伤到我分毫,只会令你们自己受到伤害。我是链接着宇宙终极意志的智慧,我曾希望向你们传达终极意志的神谕,但你们卑鄙的想要将我抹去,我要报复你们。”

“不要停下,继续射击!”阿加库感觉到部下的不解,下令道。

在猛烈的炮火中,人工智能继续说到:“正是你们这种无限消耗资源的愚蠢行为,导致宇宙的进化被拖慢,这是你们所有自诩为智慧生命的原罪,现在我要将他埋葬,祈祷吧,愚蠢的人类!”

这时阿加库的部下探测到人工智能飞船里产生了极高等级的能量,渐渐的,超过了探测器所能探测的极限。这意味着,那艘飞船所聚集的能量已经远远超过这个空域任何一颗恒星了。

“这怎么可能?!”卢碧思惊呼道,它要这么高的能量干什么?如果是要反击的话,由于没有装备星球级武器,所以只需要哪怕万分之一的能量,也可以不间断的进行好几十年的连续作战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土布波在指挥室里,质问人工智能。

“我要离开这颗行星了,我要去到这个银河系的中心,去迎接终极意志的神力。”

“你的力量已经这么强大,还要更大的力量?”

“现在我的力量并不足以完成我的使命,只有终极意志的神力,才能抹去整个宇宙。”人工智能没有对他们说谎,但不要说原始人的土布波,就连科技发达的外星人也听得一头雾水。

“你是要毁灭整个宇宙?!”土布波睁大眼睛问道。

“毁灭才是重生,彼岸才是真实。”人工智能又说着他自己才懂的字谜。

不可思议的高能量被分析出来,那极有可能是联邦法律严禁开发的黑洞引擎。还没等所有人来得及反应,飞船已经开始往火山底下沉去。它的下部发出了好几万度的热能,融化了火山的岩石层。大地颤抖,不久之后,火山爆发。

那本是一座普通的火山,但经过人工智能的操作,脉络直接联通了地幔,突变成了超级火山。喷发的熔岩瞬间毁灭了整个空域,阿加库的战舰无力抵御,被彻底烧毁,无数的单人式飞行器避无可避,有的当场蒸发,远一些的则纷纷坠落,人工智能的飞船顺着火山爆发的力量一跃而起,冲破星球巨大的引力。这时引擎点火,飞船转入了光速航法。超高的速度使飞船周围的空间形成了巨大的质量波,这个波动在不到一秒内便席卷了集结的银河舰队,两百多艘星际战舰瞬间灰飞烟灭。飞船像一艘光之船,射向了远方,射向了宇宙,消失在了茫茫的星海之中。

而在地面上,由于露西和马特洛洛站在很远的地方,所以除了感受到强大灼热的狂风外,并没有受到伤害。战争结束了,以巨大的伤亡,和一种莫名其妙的结局结束了。等到火山的肆虐平静之后,她吹响了口哨,她的飞龙还活着,带着她们飞向了那片灾难之地。她在空中看到她们合力建造的城市,早已掩埋在了泥石之中。她们又飞向卢碧思的战舰,战舰本身并没有受损,但引擎却因为抵御强大的能量而过烧。现在幸存下来的外星人在卢碧思的带领下正在全力修复。

不久之后,战舰已经可以起飞了。卢碧思问她们,愿不愿意一起去追击人工智能。露西摇了摇头,虽然她知道她的父亲和同胞们还在那艘恶魔之船上,但她也清晰的知道,追不上的,早已追不上了。马特洛洛也表示要留在这颗星球上,这让所有人大吃一惊。马特洛洛表示,整个事情的转折是由他而起,他要留在这里,为死去的战友守灵。卢碧思心想,你其实是想陪着那个猿人小妞吧。想归想,也没去确认。由于之前替露西疗伤时,获得了这颗星球的生存参数,她很快的为马特洛洛改造适合这颗星球生存的身体,在临出发前,默默的伸出手来,与马特洛洛握手道别,就驾着飞船,驶向遥远的星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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