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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结束中的开始

漫天的星辰点缀着墨色的夜空,深沉,浩瀚,蕴含着无限的可能......皎皎的月色下,一座古朴的庭院,十六七岁的女孩扒在院落的石桌上,枕着手臂,握着黑笔,酣然入睡。

“羽,小羽......小羽”

“醒醒,醒醒了......”

“恩?”伏在石桌上睡着的女孩萧羽,无意识的睁开双眼,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她这是睡着了?

“乖,困了就回房间睡,总这样睡院子,很容易生病的!”

啊!她是马上就要高考的人,怎么睡着了呢?立马直起腰杆,顺带柔柔有些困倦的眼皮,强自打起精神。

“妈,看,才十二点呢!”萧羽瞥了一眼手腕上的钟表,指给眼前的母亲看,渴望打消一点她的不满。

“不打紧的,你先睡吧,别总等我。”看着母亲面露担忧却不掩疲惫的面容,萧羽无奈。

“你听妈说,累了就回床上睡,高考重要,可也不能把身体搞跨了。这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

“了解,可是妈,你黑眼圈都快赶上‘我爱罗’了”

“胡说!”

“恩!妈,早些睡吧!”突然改掉嬉皮笑脸,萧羽真挚的望着母亲,搞的对方一愣。

“行,妈就去,不过你”还没等母亲继续说,萧羽就一路推着对方进了卧室,亲眼看着母亲上床睡觉后,才出门。

轻轻关上房门,萧羽面点笑意,眼神却似一潭深水,怎样都望不见底。

她从小没有父亲,小时候特别羡慕那些能够坐在父亲肩头的小朋友,每次总爱追问母亲“爸爸呢?他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来见小羽?小羽很乖的”。可是当自己渐渐长大,就不再询问了,因为母亲总是避而不谈,既如此那她何必拿个毫不相干的人扰乱母亲的心情呢!

走回庭院,靠着柱子,萧羽仰头望着漫天的浩渺的繁星,心情渐渐从沉重中走出来,回到最初的灵动,轻松。

“你说,为什么看着你,我的心情就坏不起来呢!”轻笑一声,萧羽回到石凳上坐着,开始继续学习。夏天的晚风轻轻吹过庭院,带起一片沙沙的欢快声。

低头学习的萧羽错过了夜空滑落的两道流星,不过即便她看见了,也只会臭屁的认为是老天对她话语的赞同。可惜,事情的发展啊,它往往出人意料。看,庭院里那女孩,不是又扒下了吗?只是这回可不是简单的睡着喽!

是啊,一点也不简单!

萧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两道流光带离身体,带离院子,带离小镇,然后出了大气层,出了地球,出了整个离太阳系......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萧羽不停的眨巴眼睛嘴里念叨“在做梦,在做梦,在做梦......”可是完全木有效果啊!尼玛,这让人愤欲掀桌的转折是肿么回事啊!

“妈妈桑,我要回家!”QAQ“诶”不自觉的脱线一回,算是无节操了。可是,如果不这么做,她怕自己连相信的勇气都没有......伸手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希望把懦弱和晦气统统拍掉,萧羽开始仔细的观察周围的环境。

“千篇一律,灵活变动”萧羽的总结,看对面又飘来的一大批碎石群,它们不就是那灵活的分子喽。掀桌,真是够了,一会一群一会一群,现在好了居然学会成群结对了。尼玛,当她是功夫小子吗!

“靠,这么大”看着迎面而来,一个几乎小行星大小的碎石,萧羽的心在流血,她再也不吐嘈。

“咦?”眨眨眼,周围一片漆黑,原本自己身上的荧光和遥远的恒星光都消失不见。小心的走动,完全不受限制,她这是在哪?

突然之间,光明回归,让她不由自主的眯起眼,看着前方渐行渐远的巨大碎石,萧羽明悟了。她已经不是人了,是个鬼魂,怪不得还自带照明系统。转身看着还在朝她涌来的碎石们,深处手,看是否拦的住什么。可惜,它们全部穿过了。

“啊~”她还回的去吗?

想想依旧趴在院子里的自己,萧羽的担忧就止不住的往上爬。依着母亲往日的脾性,她一定会偷偷起来看她,发现她睡着了必定会叫她,可她怎么可能被叫醒。若自己日后只能以孤魂野鬼的状态在宇宙中飘荡,她真不知道,那个以她为天的母亲要怎么生活?

这恼人的担忧占据整个心头,怎么甩也甩不掉。低头无意间瞥见自己的灵魂,沉思。最初灵魂的光虽然柔和但很明亮,可现在暗淡的几近灰色,脚的部分甚至开始消失。望着似乎亿万年毫无变化的宇宙,萧羽有种说不出的羡慕,不知是为了长久的寿命,还是为了什么连萧羽自己都不清楚的东西。

“等死吗?”

“诶!”怎么想都不甘心,估计这种事摊谁身上都会不甘心吧!也就她会这么衰。

“咦!”一根清凉的手指抵住萧羽的眉心,低头的她正好看见原本已经暗淡到快消失的自己,又重新清晰明亮起来。惊喜的抬头,一眼对上对方的眼眸,该怎么说呢?那眼神里似乎承载着全部的东西,又似乎什么都没有,而且她总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甩掉心中多余的想法,萧羽正视对方才发现,除了那双眼,Ta整个身体都是模糊的光影。

“想,死,吗?”平淡的语气从指尖直抵萧羽的灵魂,一瞬间木讷后立马回神,萧羽拨浪鼓似的直摇头。

对方见此,挥了挥空余的另一只手,一个同萧羽一模一样的灵魂便出现了。

“什么意思!”想说我是多余的吗?

光影淡淡的撇了眼萧羽,沉默。而萧羽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在对方的沉默下几乎走到了尽头。

“身体,受不了”

受不了,一句受不了就完了吗?她可是安安稳稳的待了十几年,你两道流星就把自己整过来,是闹哪样!别问她为什么这么想,你以为是个人都能被流星带来吗?绝对是Ta干的好事。QAQ“会自爆”

噗~,她要回家,她要回家,她不玩了,会死人的。

“不行”

“那你要怎样!”尼玛,别指望她对祸害自己的元凶有什么好态度。

光影玩味的的瞥了瞥萧羽,撤了手指!然后在Ta的手指还未彻底离开前,又被萧羽一把抓去猛地戳向自己的额头,她还不想死。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萧羽消失了,就像她从未来过一样。光影依旧呆在原地,手也依旧保持着被萧羽抓住的姿势,望着自己的手,光影模糊的面容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眼神中的笑意蕴含着浓浓的包容以及宠溺,若萧羽还在,她一定一眼就能认出,这让她熟悉的感觉是她的母亲,她放在心上的母亲。可惜,这样温暖的笑容仅一瞬就消失了,连带整个光影也一起消失在茫茫的宇宙.另一边的地球,萧羽飘在小院的半空看着醒来的“自己”继续学习,又看着柱子后面悄悄露出半个身子的母亲,那颗紧绷的心终于放下了,这样无论她将会怎样都无所谓了。如果,如果萧羽能在飘得低一点的话,或许她就能发现母亲注视的一直是飘在半空的自己,可惜这只是如果。

“妈妈,再见”紧接着,一道流光划破天际,不知去向。

整个院子内突然间出奇的安静,只剩下沙沙的写字声。

“要好好活着,好好长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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