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被他调弄地异常敏感,现在只是贴着他如玉润泽的肌肤,即使因为之前的激情疲累不堪,她也无法入眠。
她侧趴在他的身上,头枕着他结实火热的胸膛,她的腿也还跨在他的腰上,这画面也许荒淫,可她却不想将他松开。
她偷偷抬眼去瞧他无邪的睡颜,才知道他真的累坏了,确实,他在她身上释放了太多的精力,这会儿睡得沉也是应该的。
心里隐隐泛起心疼,这个男人,从不曾为自己活过,以前是为了君臣之义、兄弟之情而居庙堂之高,如今他还在权位之上,只是因为她。如果她还看不出他的心思,那么她就真该遭雷劈。
她无以为报,只能……唉!
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从她有些沙哑的喉咙中溢出,她多么希望这是两情相悦的结合,她并不是怀疑他的真心,而是她打从一开始就将心机埋藏在这场欢爱里,这个男人不是轻易就能收买之人,她卑鄙、无耻才会用身体作为手段去将他俘获。
她不愿被人摆布,更不愿向那个男人低头,被他夺去的东西即使再也找不回来,她也不要认命。她的后半生不需要情或者爱,更不需要某个男人的怜惜,这些牵挂和羁绊她统统不需要,她只要他们手中的权势,只要能让那个男人也一无所有,她不介意用身体去博弈。
“阿禧,对不起。若有来世我一定会一心一意地报还于你。”她轻声低喃,唇吻上他的胸口,那一个最接近心脏的地方。
千禧悠悠醒转过来,一双清澈的眼睛还带着丝丝困意,可他的大掌已经再一次抚在她光滑细腻的裸背之上,顺着那诱人的玉脊滑向深渊,托起她双臀的同时又将抬头的欲望深埋进她体内。
她一声惊呼,却被他用温润的唇将嘤咛含进口中,吞之入腹。
他又闭起眼来,似醒非醒,似梦非梦。完全只遵循肉体的意志,随欲而动,将那游龙戏凤的美妙尝尽……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么就永远不要让她醒来吧,她宁愿在欲望里沉沦,也不要醒来后在名位权势中倾轧。
然而,是梦便终有要醒的时候,也不知过了多久,千离从沉睡中苏醒。伸手再去摸身旁时,人早就不知所踪,宝座上只余一抹透心凉。
她颇有些失落的撑起身子,随意将外衫拢在身上,正要去扯宝座扶手下方的御铃唤侍儿进来,却赫然发现满殿的铜镜中竟多出一个十三、四岁少年的身影。
镜儿宫中是一身化万身,千离一时分不清来人具体的方位,四下张望时少年已经欺近她身后,她猛然转身,正对上少年清俊的秀颜,她急忙后缩,欲起身和少年拉开距离,却不料双脚刚触地,双腿儿酸软无力支撑不住整个身体,人就往后仰。
她本想伸手抓住一旁的扶手,然而那一瞬间却看见少年淡漠的双瞳,他看着她跌倒却无动于衷,她心头一瑟,忘了去扶东西,整个人硬生生地倒在冰凉的玉阶上,并在惯性的作用下滚下玉阶。
一声“哧溜”,等她摔了个七荤八素后再抬眼时,只看见少年脚下的踏云靴正稳稳踩着她外衫的裙摆,红裳横呈在白玉石阶之上,而她浑身已是不着一缕。
啧!该死!
千离内心有说不出的窘迫和难堪,可面上却强装出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神态,敛下如扇羽睫,她不敢看任何一隅,因为铜镜将她照地原形毕露。
“轩辕琪!你怎么会在这里?没有朕的宣召就擅闯进宫,不要脑袋了吗?”她站起身,然而身体里却有股热流滑出体内……让她羞愧难掩,直想找个洞钻。
正羞愤懊恼之际,少年已经走到她身边,他直直盯着她两腿之间,竟伸手触及那点儿粘稠。
她退,少年却勾住她纤细的腰身,让她退不得。少年轻而易举将脸庞埋进她的双峰间。
混迹了别个男人味道的女儿香,愈发诱人沾染。
“从今日起,受摄政王所托,由我来做陛下的御前侍卫。”还未经过变声的好听男音,却是一副老成的语气,话中竟不用臣自称,一派孤傲。
“放肆!”千离怒,去推轩辕琪,却不知习武之人力大无穷,就算她已是成人,也奈何不了这死孩子半分。
“陛下既然不知廉耻和丞相私下缠情,这具身躯早已不是冰清玉洁,现在又装什么矜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色诱丞相替你办事,不妨告诉你,摄政王早就料到你有此等心思,所以才派我来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以前的账,我慢慢向陛下讨。”轩辕琪眼里哪儿还有少年的纯真,他眼底的阴郁狠鸷毫无遮掩,令人望而生畏。
话音落,轩辕琪狠狠咬住她胸前如羊脂白玉般的白肉,千离吃痛的同时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轩辕琪的脸上,长长的指甲将他的脸都抓破了。
趁他抬手拭脸上的血迹时,她挣开他的钳制。
“你算是什么东西,竟敢将朕视作下贱之人,而你不过是朕身边的一条狗罢了,你有什么资格对朕颐指气使?再者,主荣宠荣,贬低朕就是在作践你自己。”见轩辕琪有些不服气,千离哼笑道:“就算你不把自己当作朕的奴才,你也是轩辕无尘使唤的工具,傲什么傲!别忘了,你的胞兄轩辕司还在流亡之中,轩辕无尘和他从小就势不两立,你认为以轩辕无尘的性子真会绕过你胞兄,别天真了。”
轩辕琪不可思议地盯着千离,轩辕无尘将他召到身边用他做事时,确实是拿轩辕司的安危作为要挟,他知道只要摄政王一句话,天下便没有自己哥哥的藏身之地。
千离这个时候才上前凑近轩辕琪,她抬起手来,而轩辕琪却不禁退了一步,她的手悬在半空,微微僵持半会儿,她才又近前一步,手掌抚摸上被她挠破的面颊。
“小琪儿,这人与人之间没有单纯的爱或者憎,看透了,无非”利害”两个字。”这是千离的母后曾今对她的父王讲过的话,她父王将其记录在《迷觉录》中,她在翻阅密宗时读到的。“相互利用,相互陷害。”此时她愈是细嚼愈是感其对味儿。
她忽然将他抱入怀中,轻拍着他的后背,笑道:“你还太小,不懂人心险恶。你可以认为朕也是在利用你,但你要仔细想清楚,朕和摄政王你站在哪边才不会误了此生。”她松开他,退一步拉开二人间的距离:“若是愿意和朕站在一条战线,那么给朕一些避孕的药物。”阿禧在这方面着实不收敛,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中榜。
她转身时却听身后的轩辕琪疑惑不解道:“你给丞相生下子嗣,丞相不就更会对你死心塌地,为什么……”
“不管朕有没有阿禧的子嗣,那个男人都会对朕始终如一,他对朕用情之深无人可测。之所以要避孕,是因为朕不能要这个孩子,一旦朕生下轩辕氏的子嗣,朕就不再是摄政王唯一的傀儡,朕若在帝君的位置上还能保住尔等,若是换做襁褓之婴为九华之皇,到时候他轩辕无尘想怎么排除异己都成。”她怎么能轻易顺了那个男人的意。
从她身后看,她乌黑的长发遮住她半身玲珑,见她款步姗姗地往殿外而去,他忍不住唤住她:“你就这样一丝不挂地走出去?”
“有何不可?”她侧过脸,露出狡黠的笑意。“你认为我这样走出去,摄政王会怎么封住众人的口?”
轩辕琪顿时心惊肉跳,这还用说吗,死人才会守口如瓶。
“你真毒!”这女人果然蛇蝎心肠!
“外面的人又不是朕的心腹,朕又何必怜惜?”她的意思很明显,她在警告轩辕琪,她对敌人的态度是决不留情。
他从未遇见过这么善于用人击人,借力使力的人,她总是能捕获人性的弱点,善加利用。经年后,在轩辕琪的回忆录中这么写道:陛下最大的魅力不是她风韵卓卓的身躯或是妩媚动人的容颜,她不论身处何种境遇,总能在弹指间调动着各方势力,运筹帷幄、博弈天下,论驭人之道,舍她其谁?斯以为皇位上的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时最为迷人。
轩辕琪紧赶上几步,褪下自己的锦袍覆在千离身上,他将人裹紧后又把她抱起来,踱步回宝座之际千离笑他道:“你有一副好心肠。”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向她妥协了?
“闭嘴!”他咬牙切齿。
“偏不,告诉朕阿禧去哪儿了?”居然什么话都不留下就丢下她走了,害她被人欺负,简直不厚道。
“万奴国派来使节,带来一纸婚约,说要陛下履行当初你母后的承诺,下嫁于万奴国国君。丞相已经去处理了,他走时见你睡得正香,就没叫醒你。”
“哦?居然有这种事?”她虽然皱起眉头,但一双眼儿却隐着深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