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吵嚷的女仆又在歇斯底里地喊。
只要每次招架不住,歇斯底里的时候。
凝香馆的馆主就会知道有特别了不起的贵客入了门。而这特别二字不是出众的背景家世,就是江湖鼎鼎大名,无法撼动的大哥。
所以很久之后方舒只留下了手上两个心腹帮忙照看刘义渠。
刘义渠这样懦弱地毫无道理,且在一众绝貌的女人中,不给自己丝毫的自尊。
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他已经喝醉了。
烂醉如泥。
这个人看得最透彻地其实还不是刘义渠的姨娘,而是站在旁边的烛沐青。
烛沐青这个女人画着妖艳的浓妆,眉目弯弯若溪水。
她的眼神很亮,亮地如同一把刀。
同秋灵蓉不同的是,她睿智地没道理。
秋灵蓉是清馆人,她一生爱钱却不会出卖自己的身子。可烛沐青不是,她在赚钱的同时,她在受邀的同时永远会将此人看透。
譬如一个人的身份。
传言她所伺候一个男人,你都不会觉得呕吐。
她这一生让很多男人得到满足。
这些得过满足的男人都不是登徒浪子,他们都未拥有家室。
他们倾尽一切地爱着凝香馆里这个女人。
也许烛沐青这个女人之所以让男人痴恋,是因为她的美貌。
但是凝香馆里很多人刚刚有了这个看法之后,立马就打消了。
因为江湖青衣剑客乐矢自和烛沐青缠绵一夜,每晚都会如期赴约。哪怕见不到烛沐青这个人,也会心平气和地买上一瓶酒,抿上一小口或者喝完,亦或者一口都没喝,就提剑走了。
仿佛乐矢每一次来都只是留一个影子,或者寄一点相思。
以便告诉所有人,他乐矢来过,他为烛沐青来过。
所以神秘的剑客因为这便显得更加神秘,但是他多半的神秘都因为那所谓的“青娘”,他的心上人毁于一旦。
乐矢有很多江湖朋友,江湖朋友因为他独特的情史总要奉劝一句。
那还是三个月前,一个疯狂灼热的正午。
他们有的坐在石头上,有的拿着酒樽坐在树桠上。
还有的躺在高高的茅草屋顶,沐浴着金色的日光。
他们的眼睛都不会注视着他,因为对于拿剑的侠客,特别是很会杀人的侠客。
当他们的目光专注地盯向一个人时,实际上他已经在打另外一个主意。
他们会做的事情,他们拥有的目的只会有一个。说得简单点,那就是让你死。
“乐矢,你不会没发现自己丢了一样东西?”屋顶上单手持剑地坐着那个人目光如星光一般闪烁,他缓缓地垂首,笑了,“难道你不问问我们是什么吗?”
乐矢也陪着笑,但说话的时候便是毫无所谓的表情:“做剑客的只要把剑用好,其他的在意那么多做什么?”
石头上的男子盯了一瞬,说得实在:“可你已经跟我们有所区别了?”
乐矢还是笑。那是一种看起来很明朗,看久以后就会有所畏惧的笑。
他反问道:“就因为我喜欢上了一个女人?”
他嚯地拔出了剑,那剑身上泛着鱼鳞般的光。好像还很锋利。
乐矢又说:“直到现在,这剑还是很会杀人!”
毋庸置疑,在场的剑客都听出了他话的用意。
所以很久以后,几人只是面面相觑,露出无奈神色便消失了影踪。
他们闻名江湖,震慑江湖。就连皇朝的人都很稀罕。
所以也免不了有皇朝中人以钱财收买人心,命这些剑客搜罗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证据。
不过愿不愿意只在于他们本身。
因为拿剑的是他们,同别人拼命的也是他们。
所以剑客非杀手。
剑客顾命,有选择。而杀手没有选择,更不能有丝毫顾命的念头。
就像余旭。那位前朝大臣收养的干儿子,培养出来的最忠心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