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鬼,身高十丈,黑身朱发绿眼,力大无穷,凶狠暴躁,以饿鬼为食,每日食鬼三百余,伤鬼无数,现总数七万四千三百二十六,幽冥界实力位列第四,神鬼勿近,趋避为上。
陆炳,幽冥界第九阎罗平等王第十二子,小王爷,荡寇将军,掌管六部二十万阴兵,一百六十五万鬼众。
“目标,罗刹鬼,怎么样?怕了吗?”
陆炳转过头,看着站在他旁边向他挑战的风阙,那家伙总是一脸笑容,而此时笑意里更有些坏坏的成分。
风阙,非人非鬼非妖,身份户籍不详,其容貌推测为仙人,能力等级不详。
自风阙到来已经有些时日,他虚弱的身体状况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了,身上的光芒此时更是耀眼,正如陆炳的预感,风阙很快成了陆炳的好朋友,他周游三界各地的广博见识,以及玩世不恭的处世态度,让一生都处在不见天日,家规甚严的陆炳艳羡不已。
陆炳又看看前面,两人脚下是一道悬崖,崖高七丈,崖下,近五万名恶鬼散乱的在地上徘徊,恶鬼不同于自己的军队,不服管教,难以约束,一边漫无目的的行走,还不时发出哀嚎,而这恶鬼队前面二十丈,面向两人的就是两名罗刹鬼,罗刹鬼周围,横七竖八的堆着成堆的棺材,两名罗刹鬼的背后,是无数棺材堆成歪歪扭扭的粗柱,每个粗柱高达十六七丈,上面不时的有几个棺材因为放置的不稳,从高处掉落下来。这些棺材已经放置多年,大多已经散乱,本应该是要扔到附近的万棺山去的。
“怕?我的字典里没这个字,不知道这字怎么写,倒是你,我看你既然问出这句话,那是心虚吧?”
陆炳跟风阙开着玩笑,怕自然是不怕,或许见到心仪的女孩儿他怕,见到自己的严父,他怕,但是见到头破血流的打仗,见到力敌万钧的恶鬼,他却从没有怕过,心里有的是兴奋。接下来要做的事他当然也不会怕,只是有丝丝紧张,那却很平常。
风阙笑着看了陆炳一眼
“好,只是不要在中途尿裤子才好”
“啊?没想到你年纪不小,还有这样的毛病?没事儿,我让亲兵先给你准备一条”
“哈哈”
两人同时笑着,陆炳摘下腰间长剑,脱去了身上的甲胄,风阙也把身上几乎少得可怜的一片肩甲,半片护胸甲和一个腰带解下来,丢在地上,这样两人身上就只剩下外衣,没了任何安全保障。
“准备好了吗?”
“早好了,就等你呢”
“好,开始”
陆炳收了笑容,和风阙两人一起,双臂一展,跳了下去。
远处,战鼓响起,属下将士正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喊。
疾风在耳边呼啸,衣服和头发在剧烈飘荡,脚下的地面极迅速的拉近。
堪堪到底,下面的恶鬼就扑了上来,陆炳身体一缩,一手按在了一名恶鬼的脑门上,把恶鬼按得直陷下地面,而他却借着这力,缓冲了下落的势,已经向前奔跑起来。
回头看风阙,却见他在快要落地之时,居然反身双脚踩了崖壁,这下落之势,立即转了向,变成了往前冲,他的身体箭一般的飞出,一下子就冲到了前面。
“这小子”陆炳看到这一幕,顿时懊悔起来,一边撞开周围的恶鬼,一边懊悔自己干嘛不像风阙那样,而只是傻傻的用恶鬼做了缓冲。
然而前面的路还长,现在就为前面的错误焦躁,那就等于宣布自己的失败,必须按捺下心境,陆炳马上调整好了心思,尽可能的注意着前面。
挡道的恶鬼太多,每次撞到,都会稍稍的让速度降下来些,最好换一种方法,陆炳身子一跃,跳到一名恶鬼的头上,身体一个踉跄,趁着这次的摔到,他一脚伸出,脚又搭在另一个恶鬼头上,下面的恶鬼乱晃,身体难以保持平衡,紧接着,他后脚收回,然后往前踏了出去,有门儿,陆炳心里愉快起来,速度更快了,而后来,他基本上可以说如踏平地,速度马上快了起来,转头再看风阙,他用的方法和自己一样,他的技巧明显更高奔跑的速度更快。
差不多了,陆炳估算着距离,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手一抖,那竹筒冒出一丝烟雾,他一边飞跑,一边把竹筒斜斜的指向空中,只听一声锐响,一点火光拖着长尾飞向空中,啪的一声爆开无数花朵,在花朵中,一盏纸灯吃了风,伸展开来,缓缓的飘荡着。
几乎同时,风阙也点燃了烟花,放出了纸灯。
在这响亮的声音,和璀璨的灯火下,数万只恶鬼都被吸引,抬头往上看去,他们马上会发现那只纸灯,同时会发现纸灯里藏着的聚魂石,因为那东西,总是能发出一种独特的气息。
聚魂石,自身有很多名称,有时候也被称作内丹,非常稀有,极偶然的情况会在一些妖魔鬼怪,山精树魅身上出现,能凝聚魂魄,得到它的妖鬼们,都可以靠吸收它内里的魂魄而变强,有人也把它作为炼器符咒的材料使用。
果然,下面的恶鬼们骚动起来,它们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纸灯,期望那纸灯能马上掉进自己的嘴里,然而纸灯却没有往下掉的意思,所以,很快,这群恶鬼推搡起来,更演变到疯狂的撕咬嚎叫,有几只恶鬼已经把身边的同类打倒站在了它们身上,然而,更多的恶鬼涌到,它们全部挤在了一起。
就趁现在,陆炳向着那群恶鬼冲了过去,远处的风阙一定也在做同样的事,只是自己现在没办法注意他进行到了什么程度,接下来每一步都要计算清楚。
那些恶鬼堆叠了起来,越来越高,它们并不是想要堆成稳稳的鬼山,因为每一只恶鬼,都只是期望可以得到那块聚魂石,所以他们更多的像是叠罗汉,玩杂耍,下面的恶鬼既不愿承受,也不能承受,它们想要逃开出去,想要从被其他恶鬼踩着的状态脱身,爬到它们的上面,虽然这是不可能的,只是,它们这样的妄想,更增加了这如塔般高高叠起的恶鬼们的不稳定性,因为下层的恶鬼在不停走动,上层恶鬼形成的塔,就在软软的晃动和扭曲,有恶鬼踩空,或者被其他恶鬼捉住拖下。
陆炳此时的任务就是爬上去,然而在此之前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他重新举起烟火,手臂稍微颤了两颤,五点火光喷射而出,在空中画了五条弧线,又连续炸开,而风阙那边也几乎是同时做出了相应的动作,远处炸开的声音似乎是自己烟花的回声。
因为就在前面的罗刹鬼此时已经有了动作,它巨大的身躯,似乎缓缓的扭动,一只胳膊扭到身后,然后又缓缓回摆,那胳膊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手掌几乎擦到地面,摆到了身前,地面上成堆的棺材被这巨力扫了起来,有一些直接散架,还有一些,则翻滚着,向着恶鬼塔飞过来。
脚下的恶鬼,马上就像是沸水,沸腾开了,刚刚竖立起来的恶鬼塔,倒了下来,那塔却并没有完全倒下,因为那些恶鬼们,分作了几股往上攀爬,此时陆炳眼前的恶鬼塔不是一座,而是六座,所以最开始形成的恶鬼塔,倒在了后形成的塔身上,撞下无数恶鬼,摇摇欲坠,却还斜斜的立在那里,陆炳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冲上去,用尽可能快的速度,这样恶鬼们就不会抓到自己。
此时,那些棺材已经飞到了,就像是猛烈出膛的炮弹,有几个棺材,瞬间把一些恶鬼塔撕裂,还有一两个直接在塔上洞穿过去。四周听到的都是嚎叫声,战鼓声,以及鬼兵们的呐喊,有两座塔倒了,但是很快地面上的恶鬼犹如密集的虫子一样,重新开始攀爬起来,新的恶鬼塔,很快就会形成。
陆炳攀上一座恶鬼塔的顶端,他却丝毫不能停留,恶鬼们已经抓住了他的脚,前面,自己估计的形式还不算太糟,有一座塔很接近远处的罗刹鬼。
没有任何喘息时间,他从塔顶往前跳下去,跳到前面另一座恶鬼塔上,然后伸臂震开周围的恶鬼,迅速抓住他们露在外面的肢体,往上爬去,那些棺材再次袭到,又有几座塔倒下,包括他自己爬着的这座,头上恶鬼们纷纷跌落,把上空完全遮蔽了起来。陆炳马上采取另外的策略,他环绕着恶鬼塔转了一圈,寻找一个附近的塔,或者可以作为落脚点的恶鬼。
总得来说,他还是很幸运的,因为有几只恶鬼跌下来的时候还是互相紧紧抓着,这样一来他们就像是一个桥,或者是正在慢慢倒下的撑杆,不管是什么,机会稍纵即逝,他飞身上去,在上面跑了两步,又猛地一滚,躲开头上落下来的棺材,手臂一长,已经抓住更前面鬼塔上面某个恶鬼的脚踝,他身后刚刚还踩着的恶鬼桥已经被棺材砸落下去,混在恶鬼堆中不见踪影。他继续往上爬,一波波飞来的棺材,时时让这些塔改变换各种形状。然而这些,还算是能够对付,最怕的是被冲来的棺材直接砸倒,这样跌下去的话就功亏一篑了。
这时,他转头看了看远处的风阙,只见一个银色的小点,在远处鬼塔上面迅速上行,“哈哈”陆炳笑了笑,之前风阙领先的那一段已经被自己追上了,到底在这样复杂的情况下,不仅仅是需要速度,技巧,判断,甚至是运气都同等重要。
更多的棺材飞了过来,每次冲撞到恶鬼塔,就像是炮弹下落,周围的恶鬼都被撞飞起来,他已经很接近了,那些恶鬼们已经疯狂到了不再有对罗刹鬼的恐惧,它们有些已经蜂拥到罗刹鬼的脚下,有些倒霉的被罗刹鬼拍了起来,和那些棺材一样,被当做武器,冲击着恶鬼塔。
还有两关要过,陆炳咬着牙,心里想着。
就在三天前,风阙的病好了大半,他没说自己为什么这么虚弱,但是能看出来,是因为他的法力消耗的过于厉害的缘故,到底为什么去招惹洪荒兽,风阙一句话也没说,陆炳也没问,找洪荒兽麻烦这样的事,自己也做过,只是绝对不会像这个人,要做到把法力耗尽的地步,本来他还应该在营帐里休养,然而这个人,似乎根本闲不下来,按他的话说,既然好不容易来到幽冥界,就应该好好的玩玩,哪能天天躺在床上?
然后就是陆炳尴尬的时刻,因为陆炳突然发现,自己几乎什么乐子也不会,当然并不是完全不会,推牌九,行酒令之类的事情他也很在行,到底在军中耳濡目染。但问题是,假如风阙问自己,你们幽冥界最好玩最刺激的游戏是什么?他却绝对回答不出,最糟糕的的是风阙真的问了。
陆炳贵为小王爷,家教一直很严,有一个阎罗王做自己的父亲,已经让人觉得高处不胜寒,一大堆的兄弟,也让自己绝不会被溺爱一星半点,而这位平等王,虽然不是十大阎罗之首,但是其严苛和暴虐却可能在十大阎罗中称冠,所以在平等王的眼皮子底下生活,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自己的目标就是学好知识兵法各种规矩,长大后学会统兵守城,监管鬼众,镇压恶鬼,最后得到一块属于自己的封地,然后一直就这样生活下去。
至于玩,那是别人才可以做的事,玩不是他小王爷的权利,而跟洪荒兽的胡闹,最后换来的就是一顿狠打,再加上去父王管辖的鬼狱里游览。
所以,陆炳对玩这件事,是充满兴趣的,是无限向往的,到他现在的年纪,有了一块儿地去守,自己每天也兢兢业业,规规矩矩,父王的眼光自然就不像以前那样严苛,山高皇帝远,偷偷摸摸的玩老父王大多时候是不会知道的。只是,对于玩,陆炳却非常缺乏必要的想象力。
广大如斯的幽冥界居然没什么刺激的玩意儿,还真是说不过去,在受了风阙这样的鄙视之下,陆炳一阵脸红。
“如果是风兄你的话,你打算玩什么?”
“那就多了,陆兄你这里最多的是什么?”
“嗯,石头?上面是石头,下面是石头,前后左右都是石头”
“石头?这有什么好玩?”风阙咂咂嘴,接着说道:
“其实这里最多的是鬼啊!这么多,陆兄却不利用?”风阙就站在一块山石上,手臂一扫,指着远处成片的鬼众。
“这怎么能玩?我的责任是看管他们,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待洗净了他们身上的罪孽,然后去轮回转世,这可不是儿戏”
“哼哼,陆兄父王教的吧?他们要用多久时间洗净自己的罪孽啊?”
陆炳没有说话,实际上他很清楚,要很久很久,几十年上百年之久。
“所以啊,一天两天的根本不算什么,他们呆在这阴曹地府一日,就洗清一日,说不定陆兄你是帮他们脱离这一日的苦难,况且轮回转世之前他们是要喝迷魂汤的,等于发生过什么根本不会有人知道的吧”
陆炳心动了,他很好奇风阙打算怎么调动这些恶鬼。
“这周围哪里最危险?最去不得?”
“大概是落石山吧?那是地形险峻,最危险的是整个地区都漂浮在熔岩上,喷发出来的岩流,会让地形不断变化,没人敢去哪里”
“哪下次,我们去那里比马车吧”“你疯了吗?”
“这才好玩啊”
“要把命搭上的”
“你怕了?”
“谁怕了?但是这个不好准备吧?有没有简单些的?”
“兄弟我此时正好想到一个,是兄弟在一个东方的小国里见到,用来甄选勇武之士的,觉得有点意思,可以拿来改一改,说不定在这幽冥界,可以改的更好,给我两天时间,怎样?”
罗刹鬼又一次掀起了成堆的棺材飞来,陆炳身体蓄足了力气,机会仅有一次,大堆的棺材本来还是一团,越接近,互相之间的缝隙就越大,就就在那些棺材快要砸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是现在,陆炳运力于双腿之上,用尽全力一蹬,身体似箭一般飞出,在迎面而来的数十个棺材缝里插了过去,而那距离非常之近,曾经有两个棺材,自己都用手指轻轻在棺盖上面滑了过去。
时间刚好,罗刹鬼的那只手还没返回,陆炳就扑到了罗刹鬼的手臂上,他紧紧抓住罗刹鬼的手臂,好让自己不会在罗刹鬼甩手回去的时候被甩下去,还好,罗刹鬼的手臂极粗糙,只要牢牢抓住就不会有问题,只是要看准时机做好跳下的准备。
罗刹鬼手臂开始往后伦去,刚好会带自己到那棺材柱上,假使罗刹鬼发现自己,也会因为它大力的甩动胳膊,无法马上停止下来,这样的等于仍是仅有一次机会。
罗刹鬼胳膊的速度太快,力道也极猛,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力的扯着,天地突然翻转,耳边风声呼啸,等到这拉扯的力量到了一个极限,并要减弱的时候,时机到了,此时天空传来一声轻响,然而他却无暇顾及,因为此时陆炳松开了手臂,在这样的情况下完全不需要跳,仅仅靠罗刹鬼的一甩之力,他就被抛了出去,迎面而来的就是那根巨大的棺材柱。
棺材柱上面的棺材,基本上是十几个棺材尾部凑在一起,围成一个圈,那样子就像是野菊的花瓣一样,然后按照这样的排列层层叠叠的堆砌上去,听起来这样似乎很规则,实际却不然,因为棺材有大有小,有好有坏,甚至有长有短,什么王侯将相,达官贵人,平头百姓的棺材在这里却没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一旦堆叠的高了,乱象就出来了,不过在陆炳看来,确实好事,因为棺材长度不一可以用来攀爬落脚的地方就很多。
他像猴子一样,围着这棺材柱,一刻不停的往上,那顶端压了一个铁球,只要抱了这铁球,并把它丢向罗刹鬼耳上挂着的铜锣,就算结束。那既是除了速度,技巧,判断,之外的最后两项考验,力量和精准。
风阙也很快就要抵达棺材柱的顶端。陆炳提气一跃,上了棺材柱,大铁球就静静地躺在棺材柱中间一个石台上,瞥眼间,却有一个物事飘荡在铁球上方,那是一个纸灯,正发出淡淡的光。
陆炳暗叫不妙,还没来得及移动脚步,自己的对面不远,已经爬上来一个恶鬼,紧接着,棺材柱的边缘,很多条胳膊伸了上来,扒着棺材边缘,爬了上来,那当先的恶鬼已经扑上了石台,正不停地跳跃。
陆炳暗骂风阙那小子狡猾,居然使用这一手,他闪身过去,石台边缘已经被恶鬼所占,当务之急,就是抓到那个铁球,他两手发力,把几只恶鬼震开,马上去抱那铁球,却发现铁球已经不见了,铁球被自己震开的恶鬼抓住,滴溜溜的滚下了石台,在一群恶鬼的脚下乱转,陆炳一个翻身,上了石台,压在一只恶鬼身上,从它身上翻了过去,那石球已经滚开,他一个猛扑,旁边的棺材马上被这一连串的折腾晃的掉了下去。还好,那铁球还牢牢的抱在手中。
在胜负即将揭晓的这一刻,那种紧张感,让陆炳的手都颤抖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这种不适,认真看清楚了距离,估计好了力道,然后用力将铁球掷了出去,那铁球带着呼呼的风声,穿过淡淡的雾霭,直击向罗刹鬼耳下的铜锣。
只听得咣咣两声,几乎是同时,却仍是有先后,两个铜锣响了,胜负已分。
陆炳垂头丧气的直接从棺材柱上跳下,激起了一大团尘土,他的副将领了兵马,开始驱赶那些恶鬼,两个人仅差那么一点儿。
“你这小子,用那些恶鬼托我后腿”他远远的朝风阙那边吼着。
“哈哈,你也没说不能用计啊”
“我们再比一次,这次看你还怎么赖”
“比就比,谁怕谁啊?”
然而,这场比试却被一个小小的身影所阻挡,那身影是陆炳的传令官。
“报……,阎君平……平等王大人到”
陆炳生平最怕的人就是这平等王,特别是自己在这里胡闹的时候,他心里一阵慌乱,六神无主,却又毫无办法
“快……快……领我去见”,
就像是快溺死的人想要拉到一根救命稻草,明知道并没什么用,却还是向风阙看去,然而,哪里只看到一阵风带起的尘土,风阙刚刚还待的地方却什么也没有。
营帐之外不远,一对精兵甲胄闪烁,旌旗招展,这队精兵所保护的,就是平等王的步辇了,上面坐了一人,身材高瘦,脸上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不怒含威,一双丹凤眼,细细的半眯着,三缕胡须从下巴垂下,却丝毫没有让那冷冰冰的脸和缓一些。
“孩儿,叩见父王,愿父王贵体安康”陆炳两臂垂着,紧夹着身体,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但那种怕,却是丝毫未减。自己刚刚胡闹的一番,也不知会被怎么责罚,想到这里,他的额角冷汗直冒。
“嗯,你刚才在干什么?”
“孩儿……愿父王赎罪,孩儿再也不敢了”
“你有什么不敢?我倒是问你,你刚才在做什么?要我赎罪于你?”
“练兵”这是一个极细的声音,声音似乎根本没经过耳朵,直接回旋于陆炳的脑中,或许那只是自己本来就萦绕在脑中的想法。
“孩儿在……在练兵”
“练兵?胡闹,我什么时候教你这样练兵了?”
“这是孩儿听说一个小国的练兵方法,可以用这样的方法甄选勇武之士”陆炳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平等王见多识广,这样的方法他当然有所耳闻,所以在听过之后,只略加思索,就知陆炳所言非虚,气也就消了,然而那死硬的性子却丝毫未改。
“我听人说你最近还算规矩,本以为你真的大了,长了记性了,没想到你还是在这里不务正业,好好的操练不做,却乱搞这乱七八糟的玩意。”
“父王教训的是,孩儿今后再也不敢了”
“哼,这样的方法固然有其可取之处,然而你这么大了难道还是一点儿军中的规矩不懂吗?你还把你这父王看在眼里么?”平等王声色俱厉。
“孩儿知罪,孩儿知道调动兵马五千以上,罗刹鬼两只以上,都需要急报父王知道。恶鬼聚集数目万名以上也需急报父王,这些规矩孩儿不敢忘记,只是孩儿以为在孩儿辖区内调动兵马,或恶鬼聚集,操练兵马或可不需要打扰父王,父王最近日渐清减,孩儿不想父王为此小事所扰,现今孩儿知罪了,望父王重重责罚”
“哼,你知错就好,责罚就暂且记下,等下次再说吧”
“孩儿谢过父王”
“最近,酆都附近有人捣乱,差点杀了霜沁那孩子的洪荒兽,这件事你可有听说啊?”
陆炳心里一惊,风阙招惹的洪荒兽,居然是霜沁郡主的,这家伙谁不好惹,偏偏去惹她,那霜沁,唉……
“孩儿未曾听闻”
“嗯,这件事谅你也不敢,这么大了哪还会像小时候那么不懂事?”平等王的口气终于缓和下来。
“最近幽冥界不太平,有多处恶鬼作乱,势头是越来越大了,你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守着,不要再给我弄什么稀奇古怪出来。”
“是,孩儿明白”
“你娘捎带给你的东西,我已经命人放在了你的帐子里”
“谢过父王”
“这就起驾罢”
“恭送父王,愿父王贵体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