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奶奶实在没想到穆凌落态度会如此强势,她难道不应该拦着她不让她撞吗?不然她家就得摊上人命官司了。
只要穆凌落一家敢露怯,她就敢得寸进尺,进而软硬皆施,把这房屋给拿回来。
现在这情况,跟她想的完全就不一样!
穆凌落见张奶奶怔愣在当场,勾唇冷笑道:“张奶奶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要死要活,说我们逼死你吗?现在怎么不敢撞了?莫不是一时走不动,要不我来助您一臂之力,如何?”
说着,她就走上前来,拉扯着张奶奶往墙壁处走去。
张奶奶见她竟然不是说笑,这真是动手想把她逼着撞墙啊!那还得了啊!
她忙拉住她儿媳妇的手,口中大喊道:“放开,你放开我……贱妇,还不来拉我一把,难道真想把老娘逼死吗?”
张家儿媳回过神来,忙来拉扯着她,穆凌落趁机松手,两个人就仿似肉包子般,跌成了一团,哎哟喂地叫喊着,好不狼狈。
穆凌落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望着做作的两人,“怎么,既然没本事,怕死,那就别给我来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一套。趁早滚出我家,不然后面我可是有更好的果子给你们吃!”
不过都是群欺软怕硬的,一旦真硬气起来,她们就软乎下来了,根本不敢争锋。这种人,穆凌落也不是没见过,只是她往日里手段温和了些,就让人以为她好欺负,既如此,那她就来硬的。
左右她也不在乎什么好名声,关键是要自己过得舒坦。
张家奶奶揉着跌疼的膝盖,哎呦喂地刚想吆喝上两句,一对上穆凌落那冰冷的视线,那句喊叫就哽咽在了嗓子里,再也吐不出来了。
以往她也算是乐平村里吵架的一把手,她当时拿捏着穆凌落一家不懂,坑了她家四十八两银子,现在想着她只要把钱还了回来,她们也该感恩戴德了。谁知,人家居然把日子过得更红火了,这青砖白屋比村长家的还气派。
她想着反正穆凌落一家都是软包子,以往她可是没少见到穆家人欺负她们一家三口,就想着占个上风。结果什么都没占到,还险些被穆凌落给吓死了。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她虽然现在日子过得不好,可也不想死啊!
张家儿媳眸子一转,另起了主意,一把拉过她公公怀里的儿子,就开始哀嚎起来了,“孩子啊,真是苦了你了。都是爹娘没本事,让你没地方住,害得你小小年纪就风餐露宿的,都是娘不好,我可怜的儿子啊!”
那张家小儿年纪还小,不懂事,见自己亲娘哭了,也跟着嘤嘤地哭了起来。
这是要打感情牌!
穆凌落抿唇,冷冷地笑了笑,正待说什么,就见方梅已然带着村长两公婆过来了。
张奶奶见到村长,特别是跟在后面的林罗氏,她眼眸一亮,仿似找到了主心骨,当下就扑到林罗氏面前,哭嚎道:“姐姐啊,你可算是来了,你若是再不来,我就要被她们家给逼死了。这穆家阿落居然要逼着我撞墙,你们见过这样恶毒的小辈吗?村长啊,你们可得为我做做主啊!”
“你――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欺人太甚!”宋烟跳起来,愤怒道。
林罗氏被她扯住了下裙,蹙了蹙眉头,见张氏猛给她打眼色,她就明白过来这是张奶奶恶人先告状了。
当下,她一拉回衣裙,淡淡道:“别拉我。”
“姐姐,你忘了往日我们的情分吗?你怎么……”张奶奶愣了愣,忙提起往日里她给林罗氏送过的礼钱。
不提还好,一提林罗氏的火也上来了。
若是往日她说不定就被张氏这小恩小惠给打动了,可穆凌落是她最疼的孙子的救命恩人。她本就因为上次的事被村长骂了顿,现在哪里还肯再帮着张家坑穆凌落。
她憋着不悦,冷笑道:“张家的,你可别乱喊,我跟你可是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今日这事到底如何,你心里也清楚,这些自有村长做决断,与我这妇道人家有何干系?”
张家奶奶蒙了,她显然没想到林罗氏居然不肯伸出援手。
穆凌落微微地摇了摇头,对这种现象也是早有预料。
村长林树皱眉,看向那张家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房子你们不是以高于市价多倍卖给了阿落么,你们不是都去了镇上买了院子吗?现在你们还来此闹什么,身为一个长辈,与个小辈起争持,你们这还要不要脸?”
张爷爷缩了缩脖子,稍稍叹气。他早就说过这事做不得,太没良心了些,可偏生老婆子和儿媳妇却一意孤行,现在连村长都对他们家起了意见,这事要是传出去了,以后他家还如何在乐平村里立足,光是别人家的唾沫就能淹死他家了。
张奶奶闻言,一拍大腿,大哭起来,“我命怎么那么苦,您以为我愿意吗?要不是我儿子做生意亏了本,我哪里会回来村子?现在我们又是欠债,根本没地方住啊,我当初那样对阿落她们……我心里不是过意不去吗?现在我想把房子买回来,结果她们不愿意也就罢了,可还要把我们这些长辈往外头赶,这到底是什么道理啊?简直就是有娘生没爹教的!”
穆凌落见她居然还满嘴脏话,眸色微微一沉,“你再如此满嘴喷粪,信不信我把你的嘴缝起来?”
张奶奶身子瑟缩了下,却不敢接话,只敢自己低声嘟囔。
村长林树被她这厚颜无耻的说辞简直是恶心到了,他顺了顺气,冷笑道:“人家现在把日子过得红火了,这屋子也修葺好了。你说一句要回来就得要回来,如此强买强卖,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我不说了把那钱还给她们吗?”张奶奶理直气壮道。
林树快要被她这般理所当然的态度给气笑了,他抖着手指着她,“呵呵,四十八两,你真以为你那四十八两银子是黄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