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都摆在眼前,母亲这还要解释什么?莫不是把父亲当成了傻子,被您耍得团团转?”穆凌落轻轻地挑眉道:“想来这些事儿,这么多年了,父亲也是一无所知。母亲还想如何的舌灿莲花,再哄骗父亲一番?”
“我没有。”夏莲见穆凌落跟她作对,又见柳敬存面色不对,连忙去抓柳敬存的手,这心里也是着急得慌。“老爷,您别听旁人的挑拨,妾身与您夫妻多年,哪儿骗过您,且听妾身跟您……”
夏莲明明都一大把年纪了,也是当家做主的竹木了,却还是爱摆出一副小白花的模样儿,眼角的泪水摇摇欲坠,极为的惹人怜爱。
“够了。”明明是柔滑的手,可是被她这一触碰,柳敬存只觉好似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爬过,甚是排斥。柳敬存望着当年他最是喜欢的女人,以往她摆出这般的模样,他只会怜爱不已,对她各种安抚,可此时,他眼底掠过一抹厌恶。他为了她,甚至连身份尊贵的发妻都不要了,可到头来,他得到的竟然是这么一个可怕的女人。
柳敬存只要想着她背着自己的那些个小动作,他就厌烦。若是以往那些,夏莲总是打着为他着想的名头,柳敬存自然会觉得她是为了自己受了委屈。而柳敬存又是个极为大男子主义的人,见得夏莲总是事事为他打算,且他也把她掌控在掌心里,自然有着一种满足感。可一旦夏莲背着他做了涉及他利益的事儿,柳敬存就难以忍受了。
“你还想如何诓骗于我?”柳敬存只觉得看清了夏莲,“我往日里只把家都交给了你,你却把这满府的财产占为己有,呵呵,我也算是见识了。”
“老爷……”夏莲看柳敬存生气,就知道自己触及了柳敬存心中的禁区,她忙要解释,却又被柳敬存抬手制止了。
“你不必唤我!”柳敬存转眸看向了一侧的穆凌落和柳罗氏,“你们二人把府内的财物清点清楚,但凡少了的,都问她讨回来。至于你,”柳敬存扫了眼夏莲,“你已然犯了七出,就凭这条,我也是能够休掉你的。”
“老爷!”夏莲惊呆了,只目瞪口呆地望着柳敬存,眼底满是难以置信,“你要休了我?”
柳绫月也是怔住了,她慌忙地爬了起来,就要去抓柳敬存的衣袖,“爹,娘都是一心为了您,这么多年的感情,您就要这样休了娘吗?爹爹,求求您,不要啊……娘跟着您共患难多年,吃了多少苦头,您怎能休了她!她还给您生了这么多的孩子,爹爹您不能这样儿的冷酷无情,不念旧情啊……”
事情的发展着实让众人都有些呆怔,穆凌落和柳浩轩倒也没料到,不过是挑出了这件事请,竟然就让柳敬存对夏莲生起这般大的不满。
柳敬存闭了闭眼,望了眼夏莲,也是把柳绫月的话给听进去了,淡淡道:“到底咱们是多年的夫妻,我也不会做得多绝。今后,你且记清楚了,国公府内的管家权也不会再交给你了,你这些天把漏洞都给补上来,之后你就好好儿地在佛堂里礼佛吧!”
“老爷!”夏莲惊道。
柳敬存这心里头也恼怒得很,也懒得跟她再多言,只道:“就这般了,我还有事,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了。”说罢,他连看到不再看夏莲一眼,快步离开了。
“爹爹――”柳绫月惊呼,可柳敬存心里恼火,根本就没搭理她。
穆凌落转眸看向了夏莲,轻轻地笑道:“母亲,这账目我也算好了,银两也算好了。既然父亲都放了话,就劳烦您想办法把这些钱给凑齐了吧!三日后,我再问您要,想必您也不想父亲失望吧!”
若是夏莲再拖,指不定柳敬存真会恼羞成怒,一把休了她。
夏莲何尝不知道自己现在落入了下风,柳敬存从不曾这般什么都不让她解释,直接就判了她的罪行。若是穆凌落他们还去柳敬存面前进谗言,指不定这后头柳敬存会如何待她。她甚至能够预料到今后陶姨娘会如何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了……
那些被她吃进去的财物,现在肯定得一五一十地还回去,哪怕她再不肯,再肉疼,也是不得不做的。
夏莲咬紧了牙关,勉强笑了笑,“我知道了。”
“既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扰母亲和四妹妹了,四妹妹可得好好儿地养身子。”穆凌落抚了抚袖口,“四妹妹身子娇贵,若是有想吃想要的,尽管跟我说,免得又让人以为我们苛责了四妹妹。这传出去,到底是不美的!”
柳绫月被她这话一堵,本就又悲又怒的心越发的难受了,只默默地落下了泪来。
穆凌落转身欲走,又想起一遭,停下来道:“对了,四妹妹的大丫鬟死不足惜,可到底伺候了四妹妹这么多年,情分还是有的,这收敛后事就还是交给四妹妹了。”说罢,她这才离开。
柳罗氏和柳浩轩更是懒得多呆,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柳绫月的院子。
柳绫月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又想起方才穆凌落提醒的话,哭得越发的凶了:“娘,娘,我们可怎么办啊?爹怎么能这样儿残忍无情地对待咱们,您跟他这么多年的感情,他怎么能就这样儿不管不顾。他说过给我调查谁害我的,现在也什么都不说了,娘,爹这是不要咱们了吗……”
夏莲咬了咬唇,泪水也滚滚而落。
柳罗氏先行离开了,穆凌落跟柳浩轩并肩而行,“我倒是没料到今日会有这般大的反响,由此看来,父亲对夏莲的感情也没咱们想象的深刻,彼此都有所保留。涉及到彼此的利益时,这之间的矛盾也就出来了。不过,夏莲真像个土拨鼠,到处挖坑,填补自己的欲壑,啧啧,这贪心不足蛇吞象啊……”
穆凌落想起那被夏莲挖空的几十万两银子,就感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