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糕是忘忧坊的特色之一,每一口都令人难以忘怀,只在花朝节的最后一日贩卖,其他时间是买不到的,而且每个人都只能购买一个,还有不管你是谁,都得遵守忘忧坊的规矩。
不遵守规则的人就会死,这前些年陆陆续续有一些人不信邪,破坏了忘忧坊的规矩,结果第二天都会血肉模糊的被挂在城墙之上,这就是来自忘忧坊的警告。
更令人忌惮的是,六年前最受宠得太子殿下,也就是当今皇帝的亲哥哥,为博得美人一笑,跑去了忘忧坊,硬要让他们把朝花糕卖给他,甚至还扬言要把忘忧坊砸了。
结果第二天他的内脏全部被掏空,鲜血也都流干了,如同一具被剥膛开肚的干尸,更令人奇怪的事,皇帝不仅没有为他报仇,反而在不断的送了东西给忘忧坊,就像是……赔罪?
可堂堂一国国君怎么会怕小小一个忘忧坊呢?
可就是因为这样,自此之后,没有人敢在忘忧坊撒野,生怕一个不小心,死的就是自己。
没有人知道忘忧坊的来历,也没有人见过坊主,只知道里面只有一对兄妹看管着忘忧坊。
哥哥名唤祁鹤,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鹤发童颜,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但只要有人与他靠的太近,这一汪春水瞬间冻成万年寒冰。
妹妹唤作祁烟,喜饮酒,总是穿着一袭红衣,比起祁鹤,她更加平易近人,常常会和客人一起饮酒作乐。
唯一奇怪的是,兄妹两从未跟对方说话半句话,连一个眼神对视也没有就好像根本看不到对方似的。
“祁姑娘,今日可否还有售朝花糕?”洛倾怀眼角微微上挑,看着眼前同样身着红衣的少女,眼中流光溢彩,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祁烟笑容温软,可眼底却不含丝毫感情:“小姐今日来得可真巧,朝花糕今日只剩一个了,请小姐出示海棠令。”
洛倾怀挑挑眉,示意胧月把海棠令拿出来。
胧月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枚银白色的令牌递给祁烟,令牌上刻着一朵开得旺盛的秋海棠。
祁烟把手中的酒到了两滴在海棠令上,随机摆摆手道:“今日这最后的朝花糕便是姑娘的了。”
“多谢。”洛倾怀微微行了个礼,转头正准备离去,却见祁鹤从里头走了出来:“姑娘且慢。”
洛倾怀勾起嘴角带着丝丝戏谑之意道:“祁公子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不知姑娘可愿上楼坐坐。”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胧月,你留在这。”
“是,小姐。”
胧月虽疑惑,却也不敢多问什么。
而祁烟眼中也带着疑惑,她与祁鹤看不到对方,也无法与对方交谈,所以她不明白祁鹤这是要做什么。
*
“……”
“祁公子怎么看着小女,可是心动了。”
“还请姑娘慎言。”
“呵,月老啊月老,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个样子……无趣至极。”洛倾怀玩弄着自己的一缕青丝问道:“说罢,何事?”
“姑娘可还记得千年前的事?”
“……”洛倾怀疑惑的看着他,示意他说下起。
“果然,姑娘可想找回忘记的事情。”祁鹤讽刺的笑了笑。
“你有什么企图。”洛倾怀警惕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我可以帮姑娘找回那段记忆,只盼姑娘恢复记忆后能帮我解除我和烟儿身上的禁忌。”祁鹤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洛倾怀没有回答他,而是在权衡利弊,她知道自己少了一段记忆,也知道那段记忆或许是重要的,只是……解除禁忌的话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毕竟现在的她过得好好的,没必要为了一段忘记的记忆让自己陷入困境。
祁鹤也看出了洛倾怀的决定,抢先开口说了一句话:“此事事关重大,姑娘还是回去细细思考一番,在做打算,或许当你发现了一些东西之后,你会答应的……”
祁鹤意味深长的看着洛倾怀。
洛倾怀皱了皱眉,没有回答他,转而起身道:“这茶不错,改日得空了,小女再来叨扰一番,今日就多谢祁公子的款待了。”
祁鹤听到洛倾怀的话,知道她没有完全拒绝,这样还是有机会的。
看着洛倾怀远去的背影呼出了一口气,喃喃自语:“这场浩劫永远也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