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尧只是无残的一个堂主,所以无忧并未让他知晓太多的事情,以至于他一直都以为无忧只是无残的创始人,少主无影的师父,根本就不知道无忧其实就是武林中的神话人物天下第一楼主无忧公子。当然也就不知道,他现在待得地方并不是无残的总部,而是天下第一楼的暗楼。
甚至,慕容清尧根本就不知道天下第一楼和无残、春风化雨宫等组织的关系,只当是这些组织的老大都是朋友,所以大家是盟友,同气连枝。他并不知道南宫锦儿等人的真实身份,一直以来都以为南宫锦儿是茶仙盗王南依艺,他家少主和暗影阁主的红颜知己。
“为什么?”南宫锦儿真是有些糊涂了,“你不是一直都挺喜欢做这个堂主的吗?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要听义父的话了?”
慕容清尧看着南宫锦儿,沉默许久,突然不以为意地笑着道:“因为我发现,黑暗不适合我,我应该是属于光明的,所以,我想要结束掉黑暗中的一切,重新开始。”
或许是说者无意,听者有意,南宫锦儿总觉得慕容清尧说这话是在暗指什么。
“所以呀,你有什么烦恼就快说吧,省的你又要跑到我家去和我爹说,多麻烦呀。”慕容清尧虽然表现地很无所谓,但是看他这样一直追着问就知道,他其实很在乎。
南宫锦儿看了眼慕容清尧,犹豫了一下,道:“其实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为了旻玟,我不知道我到底该不该放手。”
突然想起什么,南宫锦儿问慕容清尧:“清尧,我记得,你说过,你有喜欢的人。”
慕容清尧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是呀,怎么了?”
“那你可以告诉我,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和她之间又是怎么相处的吗?”南宫锦儿追问道。
慕容清尧惊讶于南宫锦儿居然会对他的事情感兴趣,眉头微皱,细细一想,似乎有些明白了。
“她,她是个江湖人,性子虽然刁蛮任性了些,但是也蛮可爱的。”虽然是在说自己的心上人,可是慕容清尧的眼睛却是盯着南宫锦儿的,说着嘴角还不由得微微扬起,“她像是一道风,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所以我们虽然认识了三四年,但是真正相处的时间却很短,我对她的了解也非常的少,不过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为什么?”南宫锦儿凝视着慕容清尧,很不解地问,“明明对她了解甚少,为什么就会喜欢呢?”
慕容清尧嗤笑,“喜欢这东西还要理由吗?如果要理由的话,那你告诉我,你又喜欢君旻玟什么?”
南宫锦儿默然,她的确不知道自己喜欢君旻玟什么。
看着南宫锦儿,慕容清尧的眸子深处露出一抹柔和却苦涩的笑意,“依艺,虽然我对她的了解很少,认识的时间也很短,完全比不上你和君阁主的交情,但是我想说的是,我对她的喜欢,并不比你对君阁主的少多少,都是同样的难以割舍。只是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男女之情的,还有很多别的东西值得我们去付出,去在意。和你一样,我也是暗恋,而且她也不喜欢我。只是你总是在期待君阁主能够回头看你一眼,而我却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奢望。”
南宫锦儿呆愣,恍惚地问:“为什么?”
慕容清尧看着她这呆呆的样子,突然觉得很可爱,大胆地收出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触感柔顺,丝毫不像她那男儿的刚强性格,心里突然痒痒的,涩涩的。如果手感极佳的青丝,却再也不能摸到了。
慕容清尧依依不舍地放下了手,心头暗叹,“因为我知道,她并不属于我。在不知道她心有所属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点了,所以在知道的时候,也就没有太痛苦太意外。”
“她是个向往自由的人,不喜欢任何拘束,热情似火,也洒脱如风,我喜欢极了她那男孩子的个性,但同样的也恨极了。因为我知道,像她这种性格的人,除非你能够让她付出所有的爱,否则的话,她永远都不会因为你而停留一刻。”
“在她的世界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路人,根本就不曾引起她多少注意,顶多只是在她无聊寂寞的时候,用来打发时间的对象。她曾说,我这个人没有别的优点,唯独很有自知之明。她说的对,所有我很清楚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也很清楚,她不会喜欢上我,所以从不奢求,也就不会绝望了。”
看着慕容清尧落寞而悲伤的样子,南宫锦儿心头一动,很是不忍,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没有说。安慰的话大都是虚假的,她又何必多说呢?
“知道她心有所属,并为情所困后,我决定结束这段暗无天日的感情,不是我死心了,退缩了,而是我知道,是时候结束了。你问我为什么还离开无残,听从爹的安排,我告诉你,我是为了能够离开有她的世界,也是为了能够进一步地靠近她的世界。”
“我不后悔喜欢过她,甚至我会把这件事这段情都暗藏于心,用我毕生的时间去忘却,去怀念。我不想再做她眼中的路人,而要做一个可以在某个时候让她来依靠,要求救的人。虽然不能让她停留,但是我却奢望着能够让她回头看上一眼,而这,就是我追求盟主之位的理由。”
慕容清尧的话,让南宫锦儿震惊,她从没有想过,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还有一个人这样爱着自己。不求回报,只求她依靠一刻,呵,这样的无私又伟大的爱情,她自愧不如。她是自私的,既然她付出了这么多,就要求回报,如果什么都没有得到就放手,她不甘心,所以她一直都很矛盾,舍不得放下,也再也放不下。
“依艺,我的爱情虽然只是一个人的哑剧,但是我希望,你能够拥有君阁主的爱,追求到你的幸福。”慕容清尧真挚地道。
南宫锦儿苦涩一笑,“我也想呀,只是,好像很难。”望着天上的星星,“你知道吗?我无数次地怨恨过我的父母长辈,因为他们太幸福了,而且幸福也来的那么容易,根本就不想我们这辈人,个个都在情这个字上苦苦挣扎。我总觉得,他们抢走了世间所有的幸福,害得我们没有幸福可以拥有。清尧,也许我注定就拥有不了那个叫做君旻玟的幸福吧。
“你要放弃了?”慕容清尧挑眉,很是不赞同,“你付出了十二年,就这样放手?这太不明智了,你要知道,这份感情来之不易,它早就融入了你的骨血,你根本就舍弃不了它,她这样做,只会是折磨自己。”
“可是我不放手还能怎样?”南宫锦儿愤恨地怒吼道,“再这样矛盾下去吗?我感觉都快要死了你知道吗?我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想要离开他的世界,就像无影说的那样,我应该转移注意力,也许当我回头的时候,就可以看到别的幸福了。可是结果呢?幸福是有,但是那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只有一个君旻玟,可是他又不肯把心给我,只看着我在水里苦苦挣扎,却不肯向我伸出手拉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