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玲的双眼肿的像个熟透的桃子,略浅的眼窝里盛满泪水,随着身体的摆动,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听了陆红的话,她下意识安静下来,乖乖地坐在了她的身边,小手不安分地扣着地上的土。
“还疼吗?”陆红心疼地将莫玲揽进怀中,温柔地揉着莫玲刚刚被她打了一个耳光的右脸颊,泪水不禁控制地掉落下来。“对不起,小玲,老师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打你这么狠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间情绪就失控了。你能原谅我吗?“
“呜,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老师为什么打我。”莫玲将头埋在陆红的锁骨处,声音哽咽地说:“因为哥哥的死,老师也很难过,才会心情不好的。所以才下手重了些。我是不会记恨老师的。”
”好孩子。“陆红称赞道,但接着话锋一转:”小玲,我打了你一个耳光固然有错。但你刚刚说的话,你知道有多令人伤心吗?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说的话是对你哥哥莫子萧极大的不尊重?“语气严厉,字字紧逼。陆红面色威严,语气严肃,仿佛一下子恢复到了那个冷漠,不近人情的她了。
”可是,我说的是实话。“莫玲不服气地争辩着,”如果哥哥不救人的话,怎么会牺牲呢?我也不至于,不至于永远地失去哥哥。“说到后面,莫玲再次流出了泪水,嘴角也一抽一抽的。”哥哥,我再也没有哥哥了。“
陆红这次没有像她一样流眼泪,而是语气坚定地说:”你哥哥在我心中永远都是好样的。在生与死的面前,你哥哥能够将死留给自己,将生留给副官,这难道不正是你那有情有义的哥哥经常做的吗?你身为他的妹妹,怎么还会责怪他呢?你这样做,子萧的在天之灵能得到安慰吗?“
“可是,他究竟,究竟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他知不知道他死了的话,我这个妹妹怎么办?我真的好想他呀!”莫玲的声音非常轻,像是被掏空了所有力气一般,瘫软在地上。“他真的不要我了。哥哥真的不要我了。”
“正因为你是他的妹妹,他比谁都了解你,所以才会选择牺牲自己的。”陆红嘶喊道:“你究竟是不是莫子萧的亲妹妹呀!到现在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在犯傻?正因为你是他的亲妹妹,子萧才知道即便他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你也不会怪他。相反,你会理解他,并且可以自豪地对外面说你有一个伟大的哥哥。你在他的心中,也一定是这样的一个人呀!但你看看你现在怎么做的?怪他,怪他,还是怪他。你这么做,你哥哥的亡灵能安息吗?你这个样子,还配当莫子萧的妹妹吗?”
陆红声嘶力竭地喊着,悲痛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争涌而下。莫玲傻傻地听着陆老师的训斥,脸色越来越愧疚。为自己的无知,为自己给他人带来的伤害。她使劲用双手不住地捶打着地面哀嚎道:“哥哥对不起!妹妹错怪你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莫玲慢慢站起身子,揉了揉哭的通红的眼睛。她颤抖着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眼前的陆红,恳求道:“老师,我要变强,我要变得越来越强,我要,我要为哥哥报仇!”
“好孩子,你哥哥看到这样的你,才会开心,才能够安息呀!”陆红激动地抹了一把眼泪,将莫玲抱紧在怀中。“小玲放心,只要有老师在,你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强。老师会拼尽性命去帮助你。”
“恩,谢谢你,老师!”莫玲哑着嗓子,声音并不好听。
“我们回去吧!清风该着急了。”
“嗯。”
夕阳下,大手拉着小手,两个影子越拉越长。“哥哥,你放心,妹妹一定更加努力,不会让你失望的。还有,妹妹一定,替你报仇!”
当陆红带着莫玲返回病房的时候,上官清风正在房间内不住地转着圈圈。他的眼睛也是红红的,得知莫子萧战死的消息后,他也是大哭了一场,悲痛万分。但当得知莫玲跑远了的时候,他却淡淡地对陆红说:“老师,你去找小玲吧,我没事的。”就是这样,上官清风才没有跟着一起来。看着与陆红一起回来的莫玲,他激动着跑过去,关切地问:“小玲,你没事吧?子萧大哥的事情我听说了,你放心,我一定会为大哥报仇的,我发誓!”
“清风,”莫玲打断了正在发誓的上官清风,面带微笑着说:“谢谢你,谢谢你帮助我这么多次。以前是我太弱小了,才害得你左一次右一次的负伤,这次还害得你住院。”
“不不不,这不怪你呀!”上官清风连忙解释道:“小玲,你可千万别这么想,我们可是好朋友,不必在乎这些的。”一边解释,上官清风一边疑惑地看向陆红。但见陆红一脸的安然,上官清风也渐渐收起了疑心。
“你愿意帮助我哥哥报仇,我真的很感激你。”莫玲没有管上官清风的解释,仍是自言自语地说:“但是,这个仇,能让我自己报吗?虽然我很了解你的心情,知道你很想帮我,但这个仇我还是要自己报,好吗?我想亲手杀掉害死哥哥的人,更想让哥哥的在天之灵得到安息。所以,这个仇我自己来,好吗?我想,哥哥也是这么想的吧?”
看着一脸微笑的莫玲,上官清风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个女孩再一次成长了,真的成长了。他本以为莫玲会哭着喊着要哥哥,会一脸悲伤地消沉好久。他甚至想到莫玲或许会承受不住打击而寻短见。但就是没想到她会是以这样的一种状态来面对他,面对这次事件。“小玲,你,你真的这么想吗?”他真的被震惊了。
“是呀!”莫玲意味深长地着:“过去的事,无论怎样悲伤,也无法唤回了。我们能做的,就只有眼前和未来的事情。所以,你放心吧,我不会消沉下去的。为了哥哥的仇,我一定会活下去,不断地变强下去。我要和你一样,努力下去。”
“小玲,我会一直陪伴你的。”上官清风面容坚毅,“无论有什么艰难险阻。”
陆红看着两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心中一阵感动,差点流出泪水。她在心中想:“或许这两个家伙,一会后真的能改变帝国的状况呢!”她只觉得心中焕发出一股新的精神力,四肢也变得强劲有力了。“我该尽我所能,为后生铺路。即便为此献出生命。我也无怨无悔。”
“咣”的一声,病房的门被人慌张地推开了。那个年纪偏大的女人一脸兴奋地闯了进来,“陆老师,陆老师,副官醒了!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