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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至

“嗯,嗯,我知道了。嗯,行了,就这样,挂了啊。”少年叶符不耐烦地挂掉了母亲的电话。叶符十七岁,是官渡镇第四高级中学的一名高二学生。官渡镇的高中仅星期日的下午休息。这个下午与那些学校里高频率看表的日子不同,总是一眨眼就过去了。叶符挂掉母亲的电话后,瞥了一眼表,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糟了,又打游戏打过头了。”叶符家在郊区,而学校恰在小镇的另一头。直通学校的公交车没有,仅1路车到学校不远处的汽车站,运气不好的话可得等上一阵。况且中午放学前班主任才强调过迟到的后果,自己可不能撞枪口上啊。叶符迅速收拾好衣物,便急忙出门上学了。

刚走出小区门口,便看见前方的十字路口停着一辆等红灯的1路公交车。官渡镇并不发达,地方也不大,1路公交车也不多。看来今天运气不错啊,叶符小跑奔向公交车。

上了车投完币,叶符才发现车上就自己一个乘客。反正与自己无关,正好找个舒适的位置捣鼓手机。

“我问你到哪里啊?!”这时叶符才知道司机一直在问自己。真是的,刚才上车看你在打电话,还以为你在跟电话里的人说话。叶符在心里发了几句牢骚,回了一句“汽车站”。司机却又开始发牢骚了:“我这是末班车,本来不想带你的……”叶符才懒得听,找好位置坐下听音乐。

车子又走了一段路,才有乘客上车。刚好歌曲结束,下一首还没开始,“师傅,到汽车站。”软软的绵羊音传入耳中。叶符抬头看去,是一个应该比自己略大的女孩,蓝色的羽绒服配上黑色打底裤,再加上一双靴子,朴素的一身配上朴素的面容,有着说不出的秀丽。车上只有叶符一个乘客,女孩也发现了叶符,微微一笑,便随意找个座位坐下,叶符也继续低下头、用头顶着前面的座椅听歌。

星期日的早上学校不让学生上早自习,辛苦了一星期,让学生在寝室多休息一会儿。但因为下午就可以出校自由的飞了,谁还会有心思睡觉?都是比平常起得更早,开始简单整理衣物,做好准备第一时间离校。而因为下午就可以出去了,比较兴奋,上午学生们也是比较激动,上课也没什么人睡着。下午出去玩疯了,哪会有时间睡觉,所以叶符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朦胧中,感觉车子停了下来。

叶符进行短暂的休息会,醒来却只看到外面已经完全暗下的天,还有车上的那个少女,而司机却消失不见了。叶符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六点半,而班主任要求六点到齐。叶符下车向四周看了看,也没有发现司机。班主任说过不能用堵车这种理由迟到,说你提前来一会儿不就得了。自己这不是堵车,但司机半路找不到了这种理由想想还是算了。

1路公交车走的路线比较偏僻,没有经过小镇的中心地带,而且这段路最近在翻修,出租车很少经过,叶符稍微思考后,回车上拿了衣物就直奔学校。

叶符讨厌喧闹,他喜欢安静,安静的一个人呆着。当周围的环境比较吵闹时,他就会变得焦躁不安,常常莫名其妙的冲别人发脾气。所以同学渐渐地都不与他接触,他也没什么朋友。叶符现在很浮躁,不是因为周围太吵,而是太静,一个人也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静得让人心底发凉。

在路上,叶符注意到路上没有过往的车辆和行人,一个也没有。即使是在郊区,即使这条路还在整修,但一个人也没有也太诡异了吧。天晚了,这条路本来就没什么人,今天恰好没人而已。叶符这么给了心底这么一个安慰,再走一会就行了。

但走到汽车站,叶符的心彻底凉了,还是一个人也没有。汽车站不在小镇的中心,但这里是汽车站,再怎么说也不会一个人也没有。而且今天是星期日的下午,大部分四高的学生都是沿着这条路回学校的。

应该是人多的走不动啊!!!

叶符发疯似的跑向学校。叶符平常是个宅男,并不注重锻炼身体,跑不多远就停下来喘气,但当他看到空荡的四周时,恐惧让他继续向前奔跑。从汽车站到学校也有三四百米的距离,他却用加速跑的速度跑完了。

学校的路灯依旧明亮,正对着学校大门的办公楼上的大屏幕上翻滚着校训。叶符站在学校门口,汗水顺着脸颊流下,还夹杂着泪水。还是,一个人也没有。

叶符靠在墙上,用后脑勺撞击墙壁,传来的只有疼痛感,自己并没有醒来、在心里笑着说原来是梦啊。泪水开始止不住的向下流。为什么会哭呢?这时候不是应该害怕吗?因为自己感觉被世界抛弃了吗?被所有人抛弃了吗?叶符苦笑一声,走进校园。他想过回家,家能够帮他承担恐惧。但他又害怕回家,还怕在家中认清现状后,连家也不能帮自己承担恐惧。

叶符熟悉的走进教学楼,来到教室,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静静的趴在桌子上。他不想发狂似的去寻找其他人,他认为那没有意义。就算找得到别人又能怎样?这种情况下出现的人是什么样还是个未知数。或许能找到那个司机和女孩,他们现在在哪里?会和自己一样恐惧吗?或者说自己离开后,司机又回到车上,载着女孩一路平安的到达汽车站,并没有和自己一样?

想着想着,叶符有了困意。现在是冬天,趴在教室睡觉铁定感冒,现在可没有人给自己看病。况且这空荡的教室怎么看都没有狭窄的寝室安全。稍作思考,叶符决定回寝室休息。

回到寝室,叶符将厚实的寝室门反锁后,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寝室四五平方米的大小,四张上下铺的床,两个衣柜。一边两张床和一个衣柜,中间一道狭小的过道。平常晚自习下课后,学生有十五分钟的时间进行洗刷准备睡觉。但学生也没放过这个机会进行闲聊。白天密集的课程把他们压得喘不过气,他们利用这个时间,聊聊游戏,说说白天发生的有意思的事情。叶符很讨厌他的七个室友回到寝室后说这说那,觉得很刺耳。现在面对着仅剩自己一人的寝室,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或许,是因为自己无法参与进去才觉得刺耳。

叶符的床是靠近门的右上铺,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出于某种不安,他爬向了靠里的、挨着窗户的床。或许是安心了,或许是刚才跑累了,叶符很快就睡着了。

当叶符醒来时,阳光撒在他的脸上,一时间他无法睁开双眼。稍微回忆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后,叶符迟到的糟糕就消散了。

叶符傻傻的坐在床上,不知道该干什么。

寝室的门怎么开了?叶符发现了开着的寝室门。不对,自己的鞋没动,还在靠门口、自己的床旁边放着,自己光着脚去的吗?

这是叶符发现,寝室地上微积的灰尘上显示着两道脚印,一道是自己的,走到屋的中间就断了,因为自己从那里爬上了床。而另一道完全别与自己的脚印直达窗口,自己昨晚睡的床的旁边。

昨晚,有人来过。到了,熟睡的自己的身边。自己,毫不知道。那个人,干了什么、想要干什么?恐惧充斥了叶符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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