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服发现我的眼睛微肿,大家都说我的眼睛很明澈、像一潭湖水,现在看来真的寿桃,所以我化了淡妆才出门。
我拒绝了用心遥的车,所以只能挤公交车,还好车程很短,不然我觉得有必要感叹一下英明神武的中国领导人实施计划生育是对的,法国有必要效仿。
到达公司后,简单办了一些手续,就到我所要服务的设计师办公室待命,不过我来的似乎有点早,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Pascal设计师还没有来,现在很忙,你出来把这个东西去影印一下,再把这个文件送到总裁室”。一位看起来很是干练的中年女子对我说。
“好”,我接过两份文件用法语简短地回答。
影印处还挺忙的,我足足等了一刻钟才轮到我,中年女子像掐好了时间一样很及时的出现在我面前。
“这份影印好的文件交给我,另一份拿到总裁办公室”。不等我回答她就消失了,这里的工作速率还真快。
这里不是分店吗,怎么总裁会在这里?又为什么让我这个兼职人员当老职员用,他们真的很缺人吗?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我来到了总裁室门外,秘书不在,所以我只好自己送过去。
推开门的那一刻我真的惊呆了,总裁座位上坐的不是别人而是和我刚刚分手不久的韩征,没错他就是韩征,可这个韩征真的很陌生。
原本正在低头看文件的韩征听到推门声就抬头向我这边看过来了,显然他没有想到来人会是我,愣了几秒他才叫我:“景悠”。
“韩总,这是你要的文件”。我微笑着把文件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不知道这笑有多僵硬。
“韩总还有什么吩咐吗?”。我盯着自己的鞋尖。
“景悠”。韩征走到我面前。
“看来韩总没有什么事了,那我先出去了”。我吃力的挪动着步子,每一步都那么艰难,但我很希望能赶快走出这里,一秒也不想多呆。
我打开门以为就要离开这里了,但韩征的手又把门关上了,那双曾经温暖我的手现在竟然在把我推入地狱,我的头有开始有点痛,眼泪也在摇摇欲坠,我努力把它逼回去,手却不可自抑的颤抖。
“你不要难过,景悠,你不能难过,有没有带药?”韩征扶住我的双肩。
“我怎样管你什么事,请你放开”。我盯着他,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一定有点令他害怕,曾经他那么小心翼翼的保护着我,不让我伤心,怕我旧病复发。
“好,我不碰你,你不要难过”。他静静立在一边,静静看着我离开。
多好笑啊!我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人居然是我现在的老板,我以为就算天下人都骗我也不会骗我的人居然还是骗了我,我感觉头很痛,但出门的时候没有带镇痛片,所以只好蹲在地上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一下。
回到办公室时,Pascal设计师已经来到了。没想到他居然是东方人。
“是Dee吧?”他随意的坐在办工作旁边的画架旁边,一身休闲服,看起来很阳光。
“嗯,你好”。
“你好,今天你的工作不多只要把这些图稿和电脑上的校对一下,然后把明天要用的颜料纸张准备一下就可以了”。
“好”。
Pascal画出的图稿很精细,每一个褶皱都很讲究,一件件婚纱都很有自己独特的风格,在这里工作真的像一种艺术的享受,不过我留在这里的时间不会长。
“午餐时间到了,先去吃些什么吧”。Pascal抬起头说。
“你现在不去吗?”我看他并没有放下手中的画笔。
“我还要过一会,你先去”。
“我带上来吧,请问你需要些什么?”
“好吧,我要一份洋葱汤和披萨饼”。
“咖啡要什么呢?”
“牛奶咖啡就可以了”。
“好的,请稍等,我会很快回来”。
员工餐厅里的食物很丰富,环境也很好,动听的音乐让人精神许多,我简单吃些东西就赶回去了。
“这是你的午餐”我把带来的东西放在画架旁边的矮几上。
“谢谢”。他放下画笔。
“你设计的婚纱真的很有风格,能够看到你的画稿真荣幸”。我拿起他的画稿。
“有你喜欢的吗?”他突然很有兴趣的说。
“婚纱是一个女孩子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件衣服,是幸福和喜悦的象征,我觉得要确定自己喜欢的风格要根据自己面临婚姻时的心理感受而定”。
“不错,这就是每件婚纱都要有自己的风格的原因,你还是学生吧?”他边喝咖啡边问。
“是的”。
“是A大的吧?”
“你怎么知道”。
“你很有设计师的眼光和思维方式,看来我是你学长”。
“你也是A大的?”
“是啊,毕业五年了,师妹”。他这一句居然用的是汉语。
“你还是中国人,太好了”。我真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好亲切。
“你很有中国女子的婉约美,感觉你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幽静”。
“我平时也有很疯的时候”。
“是骨子里的那种幽静美,我的感觉是很准的”。他笑起来似乎也有阳光的味道。
“太高的评价我真不敢接受”。
“那你就只听听吧”。他还是笑着。
下班回去的路上心遥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景悠,我在家等你呢,你准备为那家破公司卖命到什么时候,马克思老人家说得对,资产阶级也太罪恶了”。
“你别给我说资产阶级与你无关”。
“我不会让我家景悠给我卖命你说是吧!快回来有好事哦”那头她嘻嘻哈哈的说。
“罪恶的资产阶级在家等我,就快到了”。
如果我要知道疯小鸭所说的好事就是韩征出现在她家楼下的话,我宁愿露宿街头也绝不会回去。
韩征看我进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还是那么俊逸,剪裁合体的西服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成熟。
“你好,请问你找心遥有什么事吗?”
“景悠有什么话你们说清楚啊”。没等他回答心遥就说。
“没有什么好说的吧,对吧韩总裁?”我看着韩征。
“景悠,我知道你不想在公司里看到我,你现在还好吧?头还疼不疼?”韩征还是好脾气的问我。
“韩总裁?韩征你到底瞒着景悠什么?”心遥走到韩征面前。
“这件事情瞒着你是我的不对,但再怎么样都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不要让我担心”。韩征的眼睛里装满了痛苦。
“让你担心,我叶景悠何德何能能让韩总裁担心?请你不要再说笑了”。
“景悠”。韩征看着我欲言又止。
“韩征我以为就算全世界都欺骗景悠的时候你也不会,但你到底做了什么,现在你说啊,为什么?”心遥大声对他喊。
“心遥,你照顾好景悠”,他又转过身对我说:“你继续在那里工作吧,那个设计师真的很不错,我会尽量不在公司里和你碰面”。然后他走了出去,门被轻轻带上,我的心却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心遥我们今天出去吃,就让你这个资本家好好地剥削我这个劳动人民吧”。我故作轻松的说。
“好吧,看在你长久以来那么想被我剥削的份上,今天我就满足你这个夙愿”。心遥勾住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