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房茗正做着美梦，余骥驰就压在她身上，她惊醒了，刚喊出一个字，嘴就被一张有力的大嘴牢牢吸住，接着，她就被一阵来自下身的、钻心的刺痛彻底征服了，这种刺痛刻骨铭心，永世难忘。在她从鼻孔里发出的一阵阵痛苦的呻吟中，身子不由自主地痉挚抽搐，这正好配合了余骥驰的动作，使他快活地像牛一样，呼呼喘着粗气，更加凶猛地动作着。这时，她知道一切都无可挽回了，就放弃了挣扎，任其所为。余骥驰知道这匹鲜嫩的大洋马，已经被自己驯服了，他放开她的嘴，对着她的耳朵说：“别怕。”
“余厂长，你毁了我……”她拢住他的腰，轻声说，泪水从眼角滚了出来。
“茗茗，从见到你的那天晚上，我就爱的不得了，恨不能立即得到你，这些天来，我天天想，夜夜盼，简直是度日如年哪！”余骥驰柔声说。
“你，你把我害成这样，我该咋办？”在一切结束之后，他躺在她的身边，她问。
“以前咋办，今后仍然咋办。”他说。在搂住房茗的一刹那，余骥驰的感觉特别好，觉着他在秦机厂这第十八个女人比以前的哪个都强，说什么也要抓住她，把她牢牢地攥在手心儿……
余骥驰快步来到房茗的房间，一进屋，就将她抱住，火急火燎地在她脸上啃着、咬着，撕扯着她的衣服。房茗被弄疼了，推开他说：“你今天怎么啦，这么猴急？”
“今天太高兴了，我们好好轻松轻松。”说着，他就把她摁在床上。
房茗推拒着说：“你今天得了金元宝，还是银角子？”
“得了一个大金元宝。”
“怎么得的？”
“售后服务公司来了电话，说赵洪发明天就给咱们厂付款，我的一百零五万奖金就要到手了，你说你该不该好好招待招待我？”他两手一起动作，扒掉她的衣服。
房茗食指一戳他的额头：“就你馋！”
两个多小时的颠鸾倒凤，余骥驰疲倦极了，呼呼大睡。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点，房茗给他买来了早点。他穿好衣服洗了脸，急匆匆地吃了饭，头伸在门外看了看就要出门，房茗将他拉住说：“听说你要离开秦机厂？”
余骥驰心中一颤。他本来不想告诉他，见她问，只好点了点头。
“你走了，我咋办？”
“你说呢？”
“我是真心爱你的，我真想嫁给你呀，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你要我咋办，我就咋办？”
“说真的，我太需要你、太离不开你了，我曾经想过离婚，可我岳父的那个职位，是不允许我那样做的，我是无可奈何呀。”余骥驰一脸的旧社会，“我不管走到那儿，也要先把你安排好。”
房茗掉着眼泪，扑到他的怀里，手在他脊背上抚摸着：“我理解你，你只要不让我失望就行了。”
“等那一百零五万发了，我给你五十万，你做生意、嫁人都由你。”
“骥驰！”她高兴坏了，抱住他，狂吻起来。
余骥驰的欲火又被撩着了，他把她抱上床，又是一番亲热。直到满足了，这才依依不舍地下床。
“哎，余厂长，皿上几口？”余骥驰走到家属区的饭馆跟前，有人叫他。见是销售处副处长施运、几个与他对劲儿的销售员和一个不认识的人。在这个地方喝酒，客人一定无足轻重。他进去在老部下的头上敲了一下说：“喝你个锤子，这是喝酒的地方吗，要喝，咱们到秦都的李小茜酒楼？”
“走，余厂长请客！”见他高兴，施运一挥手，大家站起来，都朝不远的汽车站走去。
“余书记，苟得势说咱们那些机子都有问题，货款一分也不给？”他们走了没有二十米，销售处长拿着传真喊着。
“这个王八蛋！”余骥驰呆了。
合同订的是货到之后，付款一半，赵洪发说怕机子有问题，要试用半年，要是没有问题，他一次付清。他想，秦都台湾公司是有三四个亿资金的大企业，他们是老同事铁哥们儿，就同意了，想不到他在试用期到了，并且机子都没有问题的情况下，却一分不给，气得余骥驰跺脚翻白眼儿，大骂不止。
施运知道今天的酒是喝不成了，同余骥驰一起回到办公楼。
东西卖出去，收不回货款，就是想办法走了，不但得不到一百零五万元奖金，还会落个拿了黑钱的罪名，使他本来就臭的名声更臭，无论走到哪儿，也不光彩，同时，对自己的未来也大大有损，这种偷鸡不成反失米的事儿，余骥驰是从来不干的。可事已至此，他也无法挽回了。此时，他恨不得吃了苟得势，狗日的，老子给你机子，厂里还答应给你二百万元回扣，你不念哥们儿之情，也该念那二百万元，你把老子弄到了王八蛋的地位，你他妈太不是东西了！
就在余骥驰为苟得势不够意思而恼恨的时候，秦都台湾筑路公司突然倒闭，帐户已经空空无物，这一下，对余骥驰如当头棒击，把朱光祖也给震蒙了，一亿多元的设备，相当于四分之一个秦机厂。他气得要死，破口大骂，他妈的，这个王八蛋，太不是个东西了，我绝不饶他！他一拳砸在桌子上，狠狠地说。
伪装再好的狐狸，也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这几年，由于余骥驰太贪、太明显了，他在秦机厂的贪名儿，一下子就家喻户晓了。由于有他岳父做后台，朱光祖对群众要求调查他的事情一直压着，想不到他给他来了这一手，可把朱光祖气坏了，决定立即成立审计调查组，着手调查余骥驰贪污、受贿、嫖娼、卖官等问题。
李小成说：“调查余骥驰的事要进行，但可以缓一缓，现在我们手里没有银子，买不来材料，没法组织生产，这关系到厂子的存亡，是头等大事，同时，那个秦都台湾筑路公司，我看也有问题，我们必须请求公安机关调查。”
朱光祖祖没有吭声，他站起来，走到窗前。窗帘已经拉开，办公大楼前的水泥花坛中，一片红白相杂的牡丹生机勃勃，分外地鲜艳明丽。“他妈的，”朱光祖在心里骂着，“一个多亿，竟然让这小子交到那个王八蛋的手里，喂了狼，这一下，就把厂子推到了深渊，不查他、处理他，我怎么向全厂职工交代，不查他，又怎么能平下我心头上的恶气？查了他，他的岳父会答应吗？”一想到他的岳父，朱光祖打了一个寒战，“如果他让他岳父利用手中的权力，把我调离秦机厂，使秦机再落到一个下三烂的手里，秦机人岂不又落入水深火热之中？”一股寒风钻透衣服，直入他的心脏，他觉着冰冷刺骨。他下意识地瞅了一眼窗帘，两支胳膊绞扭着抱在胸前，长出一口气，在窗前度起步来。过了很久，他狠狠地咬了一下牙，鼻子里轻蔑地“哼”了一声，暗道，撤职、下岗对我都无所谓，我怕什么？于是，他威严地说：“是啊，目前最主要的是把那些欠债讨回来，尽快地恢复生产。让席典书和企管部到公安部门报案，调查秦都台湾筑路公司的背景。审计处和纪委也没有多少事儿，他的事一天都不能拖，我们尽快组织人查他！”
见他决心坚定，大家也都同意了。
调查组成立了。得到消息，余骥驰双眉紧锁，困座愁城，这小子是孤注一掷了，如果被他查出来，前途就完了，那不但要吐出吃进的东西，闹不好，还会在局子里呆上几年，那将是万劫不复的……余骥驰感到非常恐怖，不敢朝下多想。
他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觉着时间紧迫的不容他再有半分钟耽搁。余骥驰是不大喜欢当官的，他最大的兴趣就是：捞钱、吃喝和嫖女人。他只所以当官，只是为了干那些方便。现在，到了最后的时候，必须让岳父采取断然手段，只要朱光祖不是为了整我，而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或者秦机人的利益，他不会与岳父为敌而一查到底的。在这一点上，余骥驰摸透了朱光祖，当市委组织部送来他调到市里另行安排工作的调令时，朱光祖叹息一声，解散了调查组。
“对这样的坏蛋，就这么算了？”纪委主任问朱光祖。
“不算了，还能怎么样？”朱光祖无奈地说，“查了他，把他送进监狱，能使我们一时痛快，可那就与那一个结了死仇，他稍微使点力，秦机的未来就说不准了，秦机厂七千人的吃饭问题，比什么都重要，我们还是让他走吧。”
余骥驰到市里只换了个关系，就到中央某部当了司长，从级别上看是平调，从权力上看却是大大地高升了。不久，市委任命朱光祖兼任党委书记，同时，还给他配备了一名副书记。而这时，关于秦都台湾筑路公司的调查也有了结果，那是一个骗局，那所谓台湾老板，其实是赵大庆的伯父的儿子，那五亿五千万元是赵大庆长城公司的，这就是说，秦都台湾筑路公司，其实是长城公司的一个子公司，真正的法人是赵大庆，这才使朱光祖长出了一口气。法院判令长城公司支付货款，长城置之不理。他们请求强制执行，却因为各方面的阻力而难以执行。
这一下，秦机厂全完了，它就像一头巨鲸给大潮推上海滩，潮落了，它被搁在沙滩上，完了。仅是这样，还不是最坏的，要命的是新旧债主一起拥来讨债，厂子没钱，他们就开机子、搬设备，看着什么值钱就搬什么。那些人如狼似虎，他们请了公安也阻挡不住。眼看着秦机厂被分解割碎，变成骨架似的厂房，朱光祖号召秦机人组成护厂队，以人墙挡住债主的车和讨债队，这才保住秦机厂再度崛起的基础。
秦机厂发生的这一切，急坏了秦机人 ，却乐坏了赵大庆和扬广潮，他们相约在李小茜的酒楼里，喝起了庆功酒。
“老弟，你真不简单那，一个建议，就使那小子搭进这几年挣下的大半，还不留痕迹，我佩服的五体投地。来，我们干一杯！”赵大庆端着酒杯朝扬广潮跟前一照说。
“老兄，谢谢错人了，”扬广潮一拍身边的李小茜说，“这全是小茜的功劳呀，你该敬她呀？”
赵大庆正要谢李小茜，李小茜却说：“这不是我的功劳，而是广潮的运筹好。要谢，一是要谢朱光祖的情人乔娇，二是要谢广潮，是他给我的人太能干了，才取得朱光祖的信任。你谢他，是没错的。你一个台湾公司，就把他弄得趴在地上，我佩服的很那！”
“你们几句话，就使那些债主变成了狼，为我们所用，我也很佩服呀，来，我们共同干一杯！”
“干！”三只酒杯碰在了一起。
“二位，是该我显伸手的时候了，”李小茜媚眼一瞟扬赵二人说，“我的刀子是不是可以递出了？”
“是呀，是该递了。”扬广潮说。
“不，还不是时候，你的刀子一递，我们在秦机内部就没有人了。那小子有些神通，尤其他那个情人对他的态度到底如何，还说不准。万一她一出面，我们的一切努力都将失败。”
“那到什么时候合适？”扬广潮问。
“到了乔娇不出面，而他想到办法要东山再起的时候。”
“好，我们听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