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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别轧着我的兔子

古怪的货主

贺大伟是一个货车司机,这部车子是他借钱买的,靠帮人家拉货赚些生活费。不过这一段有车的人多了,生意也不怎么好,有时好多天都找不到一趟活。

这天,他看到路边立着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几个字:“有货请车,价格从优。”下面还写了一个地址。知道一定是想找车的,就按那地址开去,却是城外的一个镇。只见小门店里只有一个年轻人坐在那,他提起找车的事,那人说:“是有这么一笔货要送,也有几个人来找过,但不知道老板决定了没有。”还告诉他,老板已经进城了,今天不会回来。

贺大伟只能将车往回开,刚走一段路,就看到一个年轻人向他招手,却是想搭顺路车进城的,他让那人上了,不一会就进了城,那人就说:“我就在这里下了!”于是匆匆下了车。

回到家,贺大伟刚要下车,就看到旁边的座位上有一个小包,打开一看,里面放着心型的首饰盒,还有封条封着,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戒指和项链,但一定是刚才那位粗心的乘客遗忘的。他再看包里,只有一张名片,写那人叫路明。

看来丢了这么贵重的东西,那人一定很着急,他立即按名片上的地址找到那家公司,刚进大门就看到刚才搭车的人正在那呢,他立即将那包还给了人家。那人正是名片上写的路明,他说了声谢谢,然后才问刚才是不是去找货拉的,贺大伟点了点头。

路明这才拿出那个首饰盒,细看了一阵,确信没被打开过,这才问:“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贺大伟摇摇头说:“不知道,就算知道里面有再贵重的东西,我也会送回来的。” 路明哈哈一笑,将盒子打开,里面却空无一物。

贺大伟却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就听路明说:“你是一个正直的人,我也有一趟货,就让你去拉吧。”贺大伟大喜,想不到意外得了一趟生意。路明说:“我试了好几个去到那里找过的,但只有你将这空盒送回来了,虽然我不能证实他们就一定不诚实,但起码我对你放心了。”

没想到要拉一趟货就要这样麻烦来测试别人,难道这一趟拉的都是金银珠宝?路明看到他眼中的疑虑,就说:“我这车货虽然也算不上有多贵重,但一来我不能跟车过去,二来也不想它出现意外,所以只能挑选放心的人。”

贺大伟乐了,看来这人也是小心过度了,他们做司机的好多人也没有货主跟着的,但并没有谁会偷了别人的货,这点职业道德是谁都有的。

路明见他那不在乎的样子,就说:“不是我信不过别人,但那地方不同,不是心存正直的人,不一定能将货送到那里呢!”说罢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

他这才问要去哪,路明说,这一车货想拉到邻省去的。由于去的终点还是乡下,路也比较难走。但贺大伟并不担心,他车技好,只要有路,别人能过的,他就能走,不存在难不难的问题。

将货装好后,路明给了他一个地址说:“我已经打过电话给对方了,那镇很小,你到那里一问就知道了,他们自然会来拿货的。但你必须注意,他们那的路很难走,你得开慢一些。”贺大伟点了点头,他是开车的,遇上什么路知道如何掌握速度。

临走,路明还拍拍他肩膀,说:“记住,不管遇上什么事,你要做一个正直的人!”

他开着车子出发了,行了几天就来到路明说的那个小县城,打听后知道所去的地方也不过几十公里,他眼见天还早,他就打算当天赶到那儿。

神秘的女子

车子开了一会,慢慢地驶进了深山区,这里的路果然险要,山越来越高,公路就像挂在山腰的一根带子,一旁是峭壁,另一侧却是深渊,他只得让车子尽量靠着峭壁的一侧慢慢行走。这时,他就觉得有些昏昏沉沉,两耳轰轰作响,知道这是高原反应,他更加小心地驾驶着车。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前言传来一个女子的惊叫声,却看不到人。他又放慢车速,向前行驶了十几米,就看到山崖边蹿出一个女子。那女子跑得很急,边跑边向他招手。

贺大伟立即将车停下,那女子急忙喊道:“大哥,救救我!”这女子也就二十来岁,衣着朴素,面容俊秀。贺大伟问发生了什么事,女子说:“后面有人在追我。”贺大伟下了车,见前面山崖旁又转出两个男子来,女子叫道:“就是他们!”

那两人猛然看到前面出现了一辆车和人,也是一怔,突然指着贺大伟说:“你是外地人,最好别管我们当地的闲事,要不在这一带有你罪受的。”就罢就上来抓这女子,女子吓得躲到了他的身后。

眼见这两人竟然这样光天花日下欺负一个弱女子,贺大伟不禁大怒,顺手从座包下拉出一根铁棍,指着两人说:“你们要敢动她,别怪我不客气!”大凡跑长途的司机,车头都藏着这么一根棍子,主要也是遇到危急情况时作为防身之用。

那两人见到手上有武器,吓得赶紧就跑,他追了几步,那两人已转过山崖不见了。女子这才说:“大哥,你能不能送我一程?”想到前面那两个男子,他怕她到前面会有意外,就答应了,女子就钻上了车。

车子又一路前行,这里的山路果然是一个弯接着一个弯,但开了一会,却没再看到那两个男子,按理说那两人再跑也没有车快,这一带两旁都是峭壁,也没其它路可走。他这才问女子为何一个人到荒野里来,那两个男子是什么人。

女子笑了笑说,她家在山下不远的地方,而那两个人也是这一带的人,没想到今天竟然敢欺负她。只说了两句,女子就喊道:“开慢些,别压了我的兔子。”他立即将车速放慢,就看到路上窜出几只兔子,正在路上奔走。这些兔子根本不怕车子,他打了几声喇叭,兔子仍旧在路中乱窜,贺大伟只得将车慢慢开着,却见前面又是一个急弯。

贺大伟奇怪女子为何要在这荒山上养兔,女子说:“在这一带养的兔,整天都在山上跑,和野兔没什么两样,人们也喜欢吃,所以价格就比放在笼子里养的贵一些。”

这一带路上的兔子可真多,贺大伟怕压了它们,只能将车速放到最慢,女子笑道:“大哥你真是个好人,以前碰到一些外地司机路过这里,我搭他们的车,有的人不是口吐脏言就是想动手动脚,有的还觉得这里是荒野就想欺负人。”

贺大伟不由笑了,这女孩子真是口无遮拦,真是纯朴得可以了。这一段路他开了好久,这才发觉这里的路比他想象的要险得多。这时女子说:“我就在这下车了。”于是他让她下了,女子对他一招手,说:“大哥你一路走好,可别压死了我的兔子哦。”

神奇的兔子

这里并没有任何小路可走,他很奇怪女子却为何在这下车。刚想开车,可朝后视镜里一看,却失去女子的踪影。贺大伟一下子给弄糊涂了,也下车来看,只见两旁一面是入天峭壁,一面是深谷,却不知女子是从哪走的。

他继续前行,果然路上不时遇上几只兔子,但他都尽量将车速放到最慢,这才发觉这些兔子都是在公路急弯的地方玩,似乎是有意让他到这种危险在方放慢车速一般。到达地点时,天已快黑了下来,接货的那人叫人来将货卸了。因路不好走,只能第二天才往回走。

在小旅馆弄饭时,贺大伟顺口说了一句:“听说这里的兔肉不错,能不能弄点来。”厨师说:“我们这一带没有兔肉卖的。”他觉得奇怪,不禁问道:“那女孩子在山里养着那么多兔子,难道她都没拿来这里卖?”

那厨师瞪着他问:“你看到她和那些兔子了?”见他点点头,厨师这才笑道:“你是个好人,但现在我们这里没有人吃兔肉。”贺大伟见这人脸上尽是奇怪的表情,但人家不说,他也不好再问。

第二天,他开着车踏上了归路,却是漫天的大雾,几乎看不清前方的路。但仍不时有兔子在车子前跑着,每看到兔子,就说明前面一定是危险路段。正下一个坡时,贺大伟刚想放慢速度,猛然一惊,却发现刹车制不灵了。

眼见车子无法放慢下来,反而越来越快,贺大伟不由也慌了。车前又出现一群奔跑的兔子,知道前方不远一定是急弯,但苦于前方雾太大,却看不清楚。贺大知道避免摔下山谷的唯一办法是让车子撞上另一面的峭壁停下,于是用力往旁一打方向盘。却在这时,就觉得车子一震,感觉车身往上一抛,又一下子落在地上。

车子停了下来,并没有撞上峭壁,只见车前站着一个女子,正是那养兔女。贺大伟下车一看,就见车轮子前正顶着两块石头,吃惊地问:“是你拦住这车子的。”女子一笑,说:“我看到你的车子越来越快,又要撞崖了,只得丢了两块石头挡住轮子让它停。”贺大伟惊得直吐舌,这两块石头不小,就是一个大男子求必能一下子拿得过来,看她娇柔的样子,这力气倒大得可以啊。

他这才说:“你这一招也够险的了,这样的车速用石块来拦,车子非翻不可,连你也很危险。没想竟然只停下来,真是奇怪。”女子脸上一红,说:“我也不会想别的办法了,幸好吉人天相,没有伤了你。”贺大伟总觉得这个结果有点不合常理,但眼前的事实,不能让他不信。

车子不一会就整好了,女子仍在旁边看着他。望着她的笑脸,贺大伟不禁道:“你真美!”女子又是一笑。他将工具放回车里,一面又说:“我说的是真的,你人美,你的心灵更美,是你救了我一命的。”可再看时,眼前已没了她的身影,只有浓雾中传来她的声音:“谢谢你的夸奖,这话每个女孩子都喜欢听的。”

他慢慢开着车子上了路,浓雾也渐渐散开,几十里山路,他走了三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城里,再往前,就全是大路了。眼见肚子饿了,他找了一家小饭馆吃饭,就听几个人也在那里吃,那些人还在谈论着:“没想到今天又看到了那些兔子在路上乱蹦,小燕这人真好,她时时在提醒我们呢!”

原来女子叫小燕,贺大伟就上前去问:“小燕是什么人?”那些人听了他说出这两天的经历,这才说:“那一带道路险要,以前常常出车祸,有一次一个叫小燕的养兔姑娘在那里遇车祸死了,后来过往的司机就常常看到有兔子在路上跑,于是好心的司机就把车速减慢,于是出现车祸的事情就少多了,人们都说小燕在提醒大家注意交通安全呢,所以这里的人都不吃兔肉的。只不过她若是遇到心肠不好的人,一样会弃之不管的。”

贺大伟只惊得目瞪口呆,刚回到家,路明就找到了他。他怪责路明为何不告诉实情,路明说:“我要将实话说给你听,就算她没有害你之心,你见到她也自然害怕,那不反而让你心慌了?其实她是我的女朋友,遇到正直的人,她是不会伤害的,这就是我找中你的原因。”

路明也将运费给了他,这才说出原委,当初他和小燕真心相爱,又一起来到城里打工,小燕替人养兔子。后来在两人过年回家的时候,遇上了车祸,他被救了过来,但小燕却永远失去了。后来,听人们说常常看到小燕和兔子出现在山崖上,提醒司机注意安全,知道小燕为人善良,就常常拉一些饲料去给她,因为她养的兔子就喜欢吃这种饲料。那接货的人是他朋友,他会分批将那些饲料送到崖上去的。

贺大伟不由叹息一声,路明说完了她的故事,仰着头,眼上似乎还带着泪珠,说:“这是我最后一次给她的兔子拉饲料了。”然后落寞地走了。贺大伟知道他一定又怀念女友了,想安慰他几句,却不知如何开口。

第二天,贺大伟路过那公司门口,突然心里有个疑问,就进去找路明。却听人家说:“你怎么还找他啊,他原来是这公司的人,但十天前,却为抢救几个落水的学生光荣牺牲了,我们现在都还没联系上他的家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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