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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又在为难我

莫多亚受到了严重的处罚,可这并没有给茜雅带来任何快乐。她几乎成了卡希拉魔法学校的笑柄。

所有人都知道,她曾经娇生娇气地跟威里说话。更有许多人在暗地里琢磨,她与威达的关系更是不一般。

而上课时间是茜雅感到最难过的时候,她居然被安排与威达一个书桌。

“你到底在干什么?”

茜雅被威达的话吓了一跳,慌忙掩盖住了自己在纸上画出的无数个圆圈。“要你管!”她傲慢又底气不足地叫道,将纸揉成一团,塞进了书桌里。

可还没等她喘口气,在脑袋里准备接下来该怎么应付威达的话,就吃惊地看到纸团已经被攒在了他的手心里。

威达带着嘲弄地撇起嘴角,将纸团打开,哼了一声。

茜雅的心脏像揣了小兔子一样乱跳起来,因为刚才一直心不在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上面究竟都写了什么。

“这就是这节课你的学习笔记?”威达微皱起眉头,把纸在茜雅的面前摇晃。

“给我。”茜雅想抢过来。

威达眯起眼睛看了她好一会儿,将纸团扔到了书桌上。

茜雅心慌意乱地打开纸条,感到一阵晕眩。

我该怎么办?

这是她看到的第一句话。在这句话的下面,分别有两个人的名字,一个是威达,另一个是威里。

在威达的名字上她打了无数个X。威里的名字上尽是问号。

茜雅将眼睛悄悄睨向威达,他正一脸严肃地翻看魔法书,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茜雅轻轻地吸了口气,感到一阵轻松。但她可不敢再大意了,整个一节课上,再也没敢拿出啦法贝魔法石偷偷看威里做实验。更是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把纸条偷偷地藏到了口袋里。

她以为威达不会再提这件事了,可下课时间一到,她竟被威里气冲冲地拉出了教室。

威达将她拉到了走廊尽头的一个空房间里。这也算是一个库房,但因为要开成人舞会,被暂时腾出来,已经搭建了舞台,摆了许多桌子和椅子。

“你想杀死你的大恩人?”威达粗鲁地关上门,双手卡腰,眼睛直盯着一脸惊恐的茜雅,差点将鼻子贴到了她的脸上。

“你怎么又变成了我的大恩人?”茜雅磕磕巴巴地咕哝道,“我倒希望,今天早晨你没有让我出大了丑。现在倒好,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了,包括我的妈妈卢雅菲校长。”

有一会儿,威达什么也没说。

他摇头耸肩地在茜雅的面前转来转去,就好像忍不住要把拳头砸在什么东西上似的。终于,他使劲地吐了口气,又站在茜雅的面前,“你认为,是我在让你出丑?”

“除了你,还有谁——”茜雅的声音更小了。这可不是她的心里话,她知道,是威达帮助了她。可她现在被威达的霸道与满脸的不屑气坏了,只想与他较量一番。

“你真是这个意思?”威达的眉头深深地收拢在一起,两只眼睛紧盯着茜雅,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你可别想再占我的便宜!”茜雅叫嚷起来。可还没等她说出第二个字,就有一个柔软的东西,贴在了她颤抖的嘴唇上。

威达的胳膊,搂得她喘不过气,让她没办法思考任何问题,只是胡乱地想推开他,可她浑身又使不上力气。在这一瞬间,她的脑袋里除了委屈和一股奇妙的感觉,什么想法也没有了。

当威达突然松开她,眼睛捕捉到的是一双泪水汪汪的大眼睛。茜雅整个人都颤抖起来,直直地盯着威达的眼睛,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该想点什么了。

等到她回过神来,威达已经不见了。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她不平静的喘息声。这该死的威达又欺负了我!可我的心里,为什么没有憎恨与难过呢?

茜雅收拾起烦乱的心情,一整个上午都不敢瞧威达一眼。

而威达,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还是继续大吼大叫地命令她该如何做好魔法实验。

这个古怪的王子,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茜雅琢磨着,如果说他喜欢自己,为什么现在又是一副冷冰冰的神情?但如果他只是想捉弄自己,他又为什么总是在自己受到伤害的时候来帮助自己呢?

茜雅完全陷入了深思当中。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冥府之旅”,也就是到嬉皮们生活的世界里去转上一圈。

“听着!你们可不要乱拿嬉皮的东西。”法诺老师站在讲台上,严肃地伸着鹰钩鼻子,快速地蠕动着薄嘴唇。

他的两只总是眯在一起的眼睛,就好像总也睡不醒似的眨着,“这是一节严肃的魔法课。你们已经是八年级的学生了,无论做了什么事情,都要自己负责任。”

“难道说,嬉皮会吃了我们不成?”蔓丽咯咯地笑着。

法诺老师的鼻子都要气歪了,手在哆嗦着。“他们当然不会吃了你们。但要是他们想,可以把你们随便地留在冥府里。”他叫道,“嬉皮们可以溜到波森斯芬来,可以被我们投到水牢和地牢里。他们当然也可以把我们关进冥府最黑暗的角落。”

“这真是太可怕的事啦!”蔓丽无比惊讶地大张着眼睛,“我们非要去吗?要知道我妈妈叫我来,可只是让我能够毕业的。并不想让我冒什么风险。”

法诺老师不屑地瞪了她一眼,“在以下的七个年级里,你们可以随便地逃课。可在八年级,必须遵守我的规定。否则——你们可以再回到七年级。”

他喘了口气,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水,“当你们毕业以后,将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如果现在不把魔法知识学得扎实一些,恐怕,倒霉的时候就要咒骂我了。”

茜雅好奇地听着,她可没觉得有任何可怕之处,反而认为,这正是自己去散散心的好机会。

嬉皮的冥府她已经听说无数次了。所有去过那里的人都说里面很可怕,这正是现在她需要的。

她要忘掉王子威达的讨厌的吻。如果有可能,就是让她留在那个阴暗的世界里,也许她也会同意。

但她现在可不承认,她已经被烦乱的心事搅得神思不清了。

“你们要三个人一组。可以三个男生在一起、三个女生在一起,”法诺老师叫道,“但最好是两个男生、一个女生。或者是一个男生、两个女生。这样,会防止许多意想不到的麻烦事情发生。”

他看向茜雅和格珞熙,又瞅向蔓丽,“无论如何,你们三个人也不可以凑成一组。你们是新升级的学生,必须和其余的人分散开来。”

“为什么?”格珞熙抖着五颜六色的头发,“我可是什么也不怕。量他再大胆的嬉皮,也得对我恭恭敬敬。”

“是的,我们不需要男生与我们在一起。”这是茜雅最期望的事情,一个威里就已经搅乱了她的生活,现在,她更害怕威达会与她一组。

她悄悄地看向威达,发现他的嘴角上,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笑。

“尤其是不与威达在一组。”茜雅马上叫道,“我跟他的关系简直糟糕极了,恐怕与他在一起,我真是要留在冥府里了——我可不怀疑,他不会暗害我。”

茜雅的话引来一阵大笑。她不敢看威达的脸,她认为威达的脸现在一定是铁青色。

“是呀!我和格珞熙要与茜雅一组。”蔓丽大叫大嚷着,认为她们已经成功了。

可法诺老师的脸上,可没有一丁点儿笑容。他的鼻子和嘴,傲慢地侧向一边,“茜雅,抱歉,作为校长的女儿,我更应该负担你的安全问题。况且,威达王子早就已经要求过了,要与你一组。”

眼前黑漆漆一片,几声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已经渐渐模糊。

茜雅心里不住地咒骂着,此时,她心中对威达那种刚刚隐现的奇妙感觉,已经荡然无存了。

一阵冷风吹过,她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心里绝望地想到,无论自己是与蔓丽一组,还是与格珞熙,都可以互相靠在一起,也不至于冷得直打哆嗦。

可是现在,站在她身边的两个人都令她厌烦透了。

左边是刚刚与她一同升入八年级的,她最厌恶的欧文。正不住地跺着脚,还将手伸向她的胳膊,试图从她这找到一点儿安全感。

右边是不近人情的威达。他不声不响地站着,举着正缓慢地吐着红色火焰的食指。

茜雅恨恨地想到,一定是威达故意这么安排的,把讨厌的欧文安排到这个组里来,她就得乖乖的一切听他指挥。而不能从别人那里寻求安慰。

这倒惹怒了茜雅,故意向前迈了几步,远离欧文与威达。

“听着!”身后传来威达粗暴的吼叫声,“如果你不想永远被留在冥府里,就老老实实地跟着我。”

“天哪!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茜雅不耐烦地叫道,她已经忍耐好一会儿了,此时,忍不住爆发出来,“你以为自己是王子就了不起,就可以为所欲为?胡乱指挥我?”

“我可不想跟你在这浪费时间,赶快给我回来。”威达几乎恶狠狠地叫着,龇牙咧嘴的表情在这个黑暗的地方,着实让茜雅吓了一跳。

可她根本没有要回到威达身边的意思。

欧文愣愣地瞪着眼睛,盯着两个人,最后,迈步朝茜雅走去。

“我会保护你的。”他的话,令茜雅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还是管好自己吧。赶快回去,跟威达在一起。”茜雅叫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出现在我眼前。就是被嬉皮吃掉,也总比跟你们这两个人在一起要幸运得多。”

威达眯着眼睛,一付轻蔑的神情,食指在他眼前微微摇晃。火光中,这张阴郁的脸更显得恐怖。

一时间让茜雅有种错觉——他就是冥府里最最可怕的嬉皮,自己一定要逃离他。

“也许,我能找到蔓丽与格珞熙。”茜雅飞快地说,“再说,这只是一节课,你们不用那么紧张。”

她飞快地回转身,想朝着黑暗里摸索。

可在她刚刚站稳身体想迈步的刹那,突然看到一张朦胧的绿油油的脸,正张着一双眼珠深陷在眼眶里的眼睛,好奇地审视着她。

茜雅只感到所有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几步就扑到威达的身上,尖叫起来。

老嬉皮又好奇地打量了三个人好一会儿,才颤巍巍、拖着枯槁的身体,隐进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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