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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延伸的仇恨

三天之后,刘宿和罗香一起来到了辽城,这个以铁矿而闻名天下的地方。

这时的辽城正在进行大战之后的善后工作,刘宿他们在城里随处可以看见修理房屋与恢复工作的准备。

“你知道你父母去哪里的吧?”刘宿问罗香,在来辽城的路上,两人在城外看见不少没有管的尸体,有齐国士兵的,也有武国平民的,这些情景都让罗香变得越发不安。

“知道的,他们带我来过,是一家大药店,我们家做的香料就是都给这家店的。”罗香肯定的说,声调有点怪。

“嗯,走吧。”刘宿抚了一下罗香的背,试图让他平静一些。

两人来到了罗香记忆中的药店所在,但是在他们眼前的只是一片被火烧过的废墟。

“怎么会这样!”罗香不相信地摇摇头,眼神颤抖着。

正在这里,一旁有个人叫了罗香的名字,刘宿和罗香转过头,看见一个发福的中年男子,穿着有点脏,但是看上去就非常昂贵的衣服。

“小罗香,没想到你居然来了啊。”中年男子对罗香说。

“老板,你有没有见过我的父母?”罗香仿佛看见希望,马上问。

中年男子挠挠头,躲避着罗香的视线,说:“之前见过,不过后来被围困在城里的时候,齐国人打进城过一次,那次之后我们就走散了,后来就没有见过他们。”

“他们没出事吧?”罗香紧追着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还以为他们逃回香城去了呢。”药店老板摇摇头说。

“可是他们没有回来啊。”罗香失望地说,口气有点欲泣而把持不稳。

刘宿按住罗香的肩膀,说:“没事,没有看见他们死了就是他们还可能没事。”

药店老板也连忙接过说:“对啊,罗香,你也先别太着急下定论,说不定他们现在已经在香城等你了呢。”

“嗯。”罗香应道,但是因为紧张,眼泪已经流出来了一些了。

药店老板又挠了挠头,从衣服里拿出了一些银两,说“原本你父母是来结帐的,不过你看我的家也已经烧成这样了,没法全给你了,就这些你就将就点吧。”

罗香接过钱,情绪低落地道了声谢。

离开了药店,罗香低着点一言不发,跟着刘宿走着。

刘宿带着罗香找到了一个简陋的客栈,两人进去后要了一间小房间。

到了房间里,罗香继续沉默的坐在床边,也不和刘宿讲话。

虽然也认为希望已经不大了,应该安慰的话刘宿也已经说过了,剩下的也只能等待罗香什么时候能振作起来,从阴影中走出来。

陪罗香坐了一会儿,刘宿开了口,用认真的口气说:“罗香,我要去见我找的人了,你在这好好待着,不要到处乱跑,我会帮你打听你父母的事的,现在好好平静下,其他的事再说。”

“嗯。”罗香听了点点头用细微的声音说。

刘宿看着情绪低落的罗香,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出了门。

走在辽城的大街上,刘宿的心在跳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紧张。见唐靖已经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但是如同今日一般的心情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在北上的这段的时间里,他在心里已经模拟过无数次和唐靖的对话,但是到了这里,他还是无法确定自己最后会用哪套话来说服唐靖。

从住处到主官的府邸的距离让刘宿感觉是那么地近,心至于他想再转一圈再进去。但是他克制住了内心的恐惧,走向了门卫。

“我有重要的事要见幽侯,请帮我通报一声,就说我们在楚城的时候,我在城墙上和他说过话。”刘宿对门卫说。

门卫疑惑地看着刘宿,虽然怀疑,但是还是进去通报了。

没过多久,门卫就抒刘宿领了进去,带到了唐靖面前。

“你们先出去吧,把门也带上。”唐靖看见进来的刘宿,对其他手下说。等到其他的人都走了,唐靖单膝跪在了地上,对着刘宿行着军礼。

“罪臣唐靖见过殿下。”

“老师,好久不见了,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刘宿把唐靖扶了起来说。

唐靖站了起来,低着头想着什么,说:“刘宿,你还怪我吗?”

“当然,我这一路因为承受了如此之多的痛苦。但也不怪,如果你现在帮我的话。”刘宿回答说。

“无坐下吧。”唐靖眼神避开刘宿说。

“怎么样?老师你什么态度?”刘宿追问说。

唐靖依然没有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在幽州吗?”

刘宿苦笑了一下,说:“我听说妍儿要和我王兄结婚,想趁着冬季两军暂时休战的时候,把妍儿偷偷带走。但是没想到陈吴在我走后叛变了,派人追杀我,还杀了许文。我也是快到武都的时候才知道这消息的。后来我一路都向北走,南方的消息也暂时没有传到这里,我也不太清楚曹渊他们的情况如何。”

“你去找妍儿了?”唐靖意外地说,“哪有像你这样当统帅的?”

刘宿低头苦笑了一下,说:“的确,我哪里像一个统帅……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许文才死的。”

“你和妍儿的事我也知道,但是你王兄已经和她成亲了,这事了就到此为止吧。”唐靖说。

刘宿心想,怎么可能就到此为止,但是他没有反驳,而是问:“现在老师准备怎么做,当初父王的意思是让我接任王位,而你来辅佐。但是后来王兄用了诡计让大家以为我都死了,所以接任的变成了王兄,这事你之前不知道,现在你知道了准备怎么做?”

唐靖低头思索着什么,没有回答。

“现在的话,你手上还有兵权,一切都还不晚,只要你支持,一切都是可以达到的。你难道就忘记了我父王他的话,他对你的知遇之恩了吗?难道任凭王兄现在这样嗜武成性的样子以后能让武国生存下去吗?还有,你当真是对我父王忠心耿耿吗?为什么我死得那么蹊跷的事你也没发现问题?”刘宿继续越来越激动地说着。

“我当初的确是大意了,也是刘辰他储谋已久,计划做得很好,你的死,尸体,病情,一切都没有问题,我都亲眼所见,即使那是以假乱真的假。”唐靖辩解说。

“既然如此,难道你不想拯救已经犯下的错误吗?”

“错误已经成为了事实,那么如果再去为了纠正错误而去纠正,进而造成更大的损失,这种纠正错误的意义又何在?”唐靖流利地回答着,开始抬头看着刘宿。

刘宿再次苦笑了一下,说:“看来你已经有答案了,那么是不帮我了?”

“刘宿,对不起了,我不能和刘辰去作对,让武国陷于大战之中,最终得利的会是其他的国,你的势力还太小,只要消灭了,那么武国国内的情况就不会那么乱,所以消灭你,是我能看见对武国实力最有利的选择。”唐靖确定地说,“所以,你今天是来自投罗网了,抱歉了,我忠于武国,所以只能作出最有利于武国的事,帮你的话,已经太迟了。”

唐靖说完,打算去开门叫人来找刘宿。

“等等!”刘宿急忙大叫着站起来,唐靖听了停下了开门的动作,“老师,你真的认为这样能救武国吗?你真的以为以武国现在的实力,能统一天下吗?你这样做不过是让武国的死延缓一下。以武国现在的实力强行去做统一天下的事,不过是找死罢了。武国唯一的活路是在我这,尽管看上去会让武国实力更弱,但是却是更有可能延续下去的路。相信我!”刘宿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在说,他不想一切如此结束。

唐靖一动不动的在门边站了一会儿,刘宿也在等待着答案。

过了许多,唐靖终于从门边离开,回到了座位上,叹了口气,说:“我做事很少如此的犹豫不决,但是因为你的事已经几次如此了。在楚城的时候我没有杀了你,造成了你后来在幽州的势力越来越大。现在我又好像要做一样的事了,我也许会后悔的。”

刘宿听了,一阵欣喜,问:“那么老师是要帮我了?”

唐靖摇摇头,说:“我说了,我很少如此摇摆不定,我会后悔,因为我不选择。所以我不会帮你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人,尽管情况很糟糕,但是我无法做出决定。我决定做一次懦夫,逃避,选择等待结果。你走吧,你们中谁赢了,我帮谁。在此之前,我不会插手你们的事。”

“老师!”刘宿失望地叫着。

“刘宿你记住,既然你认为你可以做到,那么你必须证明给我看你可以,而不是在这逞口舌之强,如果你能在现在的绝境中依然能赢那么不需要我帮忙,我相信你以后也可以做好,如果刘辰在如此的优势之下,依然失败,那么这也是他未来注定的结局。我已经决定了,你不要再多说了。”

“好吧,我知道了。”刘宿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说,“我还有一件事要你帮忙,我想找一对夫妇,他们的孩子正在找他们。我想确定一下他们是否在那群被杀的俘虏之中。”

唐靖点点头同意了……

面对眼前一排的冰冷的尸体,见过许多死亡的刘宿已经有点麻木了,但是对于罗香来说却是巨大的冲击。

这些尸体就是前几日在辽城之下,被齐国人杀死的平民。因为都是城里的人,所以有被认领回去的需要,加上现在寒冷的气候,所以经过一些简易的处理,尸体也不至于腐烂得那么快。

这些尸体男人们大多都是一些断了头,被砍了脚,还有四肢都被砍了的,女人们虽然尸体完成,衣衫却不整齐,被士兵用粗糙的布包裹着。

最终罗香在一堆尸体中找到了自己的父母,一副全尸死去的父亲,这全尸已经不知道算不算幸运了;以及被奸污过,没有衣服的母亲。

罗香崩溃着泣不成声地大哭着,哭声刺得刘宿心疼不已……

事后两人把罗香父母的尸体带回了香城埋葬了。在墓前哭泣不止的罗香对等待许久的刘宿说:“你和幽侯什么关系?你是有权势的人对吧?”

看着罗香通红、带着泪水的眼睛,刘宿不知道怎么回答。

“帮我报仇,我要灭了齐国!”罗香恳求说。

刘宿微笑了一下,说:“我曾经很有权势,但是失去了,现在我准备把那些都拿回来。如果你要跟着我,就要相信我,对我忠诚。但是我也可能会失败,而且会败到失去性命。如果你已经有了必死的决心了,那么就来吧。如果这些你都愿意接受,那么也我愿意接受你的请愿。”

“我愿意跟着你,哪怕去死,我也要报仇!”罗香带着倔强的口气肯定地说。

(第一条主线到此告一个段落,接下来是第二条主线,最近工作开始忙起来了,可能速度会有点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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