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的车辆疾驰而过,风扬起了路边厚厚的灰尘,飞舞在午间炙热的阳光里,像是空气中有层薄薄的沙,夹杂着浓烈的尘土的味道,微微有些刺鼻呛喉。站在马路边的苏拉皱着眉用手捂住口鼻,又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灰尘,不耐烦的准备过马路。突然摆路边摊的老婆婆一把拉住她说:“小姐,这尊佛你买了吧,开过光的,可以辟邪。”听她的话苏拉瞥了一眼那尊佛,虽然她对那什么能不能辟邪没兴趣,但是那尊佛好像价值不菲,色泽很好,她从老婆婆手上接过那尊佛,触手感觉冰冰凉凉的,很奇异。惊讶的问:“老婆婆,这尊佛多少钱?”
老婆婆眯了眯眼,似乎在斟酌什么,过了一会儿说:“500吧。”苏拉爽快地从包里拿出500块递给她,她隐隐感觉到这尊佛不止值500。说不定是什么古董,以后卖给其他人能卖个好价钱呢。付了钱正准备走的时候,老婆婆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眼睛紧紧的盯着她手上的佛像说:“小姐,这可不是普通的东西,你可要收好。”苏拉虽然对她的态度感到很奇怪,心里不以为意,但是还是礼貌的点了点头。
苏拉是a市c大的中文系的老师,博士在读。她这次出门是要到流云村去找她的学生方钟幸,他请假回家一个星期多了,电话号码也打不通,家里的号码也无法连通。方钟幸走之前说家里面出了点急事,需要回去一趟,看他脸色十分不好,苏拉本想问问是什么急事,但是他很焦急,于是没有多问便准了5天假,谁知这一去一个礼拜多了,还没有回。学校也联系不到他,苏拉想根据他在学校填的学生信息的地址去他家里看看出了什么事。
乡间的小路都是碎石路,两边是水田,一不注意就会滑下去,高跟鞋走起来十分困难,而且这烈日当空,连偶尔吹过的风都是热的。苏拉烦躁的琢磨着这流云村还得走多久。她不认识路,便一直边问边走,到了乡下一路走来居然都没看到半个人,乡下这个时候应该是有人在劳作的吧?她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走错了,走了这么久都没看到人,感觉实在热得不行了,找了个树荫下坐着想休息一会,顺便看看有没有人也好问问路。不知不觉她这一坐居然靠着树睡了过去,醒了的时候已经是傍晚6点了,她惊得一下跳了起来。看了看天想这时去方钟幸家里怕是唐突了,先回家明天再去流云村吧。苏拉站起来拍了拍身上得泥土,打算往回走。这个时候已经没了中午那么热了,偶尔吹过一阵阵清风,感觉凉快了很多,且乡间的空气十分清新,不像城市里到处都是灰尘。也不像来时那么累了。
大概走了一个小时苏拉发现一个很不争得事实,她竟然迷路了。没道理啊,苏拉想,她回去跟来时得路明明是一样的,现在竟然不知身在何处,看着周围陌生的景物觉得十分郁闷,今天还真是见鬼了,平时睡觉就很浅的自己竟然一睡就睡了5个小时,而且来时和回去的路自己明明照着先前走的,走着走着就不知道走哪去了,真是见鬼啊。苏拉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表,已经7点了,天快要黑尽了,周围又没有住房。苏拉决定打个电话叫哥来接她。她正准备打电话的时候,看到远处田埂上有个人影,不禁十分欣喜,忙快步走过去。跑近了才看见是个老爷爷,身上还扛了一把锄头,看样子应该是在外面做完农活准备回家。苏拉忙走过去问:“大爷,麻烦问您一下,进城怎么走啊?”
那个老爷爷看了她一眼,有些惊讶的问:“你怎么走这里来了?”
苏拉一副不明所以:“大爷你怎么这么问啊?难道这里不能走?我是来走亲戚的,但是迷路了,现在我要回市里,怎么进城啊?”眼看天越来越黑了。
老爷爷放下锄头说:“这边没人住的啊,我们村离这里还很远的,一般不做农活没人来这边的。这么晚了你还进城啊?这离城里还要走很久的,你那亲戚住哪里?我看你还是先回你亲戚那里吧。”
苏拉一听,才发现自己居然走这么偏了,连忙说:“没事,我能回去,大爷你告诉我路就可以了。”苏拉心里有些奇怪,这是什么鬼地方啊,人都没有一个。要是有人问下路也不会走错路了。老爷爷似乎不信,执著的问苏拉的亲戚住哪儿。苏拉说:“他们住在流云村。”
谁知老爷爷一听是流云村脸色大变,惊道:“你刚从哪儿回去?”苏拉觉得不对,忙说:“不是,我还没去,我迷路了,没找到流云村在哪里。”
“呼。”老爷爷听了忙舒了一口气。
看老爷爷那么紧张皱着眉,苏拉很奇怪,“大爷,流云村怎么了?看您这么紧张?”老爷爷见她问,脸上露出一副不可置信还有点害怕的表情,“不是流云村怎么了,而是去流云村的路,听流云村的人说,走过他们村那条路的人都得了重病,治不好啊,只有等死。现在有好多人病着呢,都是走过那条路的,这事儿可悬得很。”
苏拉听后有些想笑,这些人的思想可真够天马行空的,不相信的说:“路?走过路的人都生病了?”
“据说流云村的人起初也不信,但是找不到原因啊,过了好久才发现只有走过那条路的人才生病,后来他们村张家大儿子张福录不信邪,跑到那路来回跑了几圈,回去就病倒了,医生也医不好。”老爷爷说完还露出了非常害怕的神情。这事儿怎么说苏拉也不会信的,怎么能呢?转念一想,方钟幸家里会不会也有人病倒了,所以去不了学校,自己最好赶去看看。又忙问:“大爷,那你知道流云村怎么走吗?”
那老爷爷一听苏拉还要去流云村,忙劝到:“你还去那里干嘛?不如今晚先去我家里吧,反正我女儿也在。你这么个女子一个人多不安全。”苏拉笑道:“谢谢大爷了,我没事的,我那亲戚说不定现在也染上了疾病,大爷你告诉我怎么去流云村吧。”
老爷爷见说不动苏拉便说:“那我送你流云村前面吧,你记住千万不到走那一条树上系了有红色绳子的路,千万不要,你一定要绕另一条路走。”
“放心吧,大爷,我没事的,谢谢您啊,我这人命硬,等会儿我看到了那条路我一定绕开。”苏拉笑着说,她心里不禁有些感叹,这老大爷人真好,但是太迷信了,看样子流云村的人说不定是得了什么传染病。苏拉和老大爷边走边随便聊了聊,很快老爷爷就说到了流云村了,他指着前面有棵大树的地方对苏拉说:“前面就是流云村了,你过了那棵树,再过了那条田埂就能看到有房子了。你千万不要走那条有红色绳子的路。”
“我知道了大爷,谢谢您啊。”苏拉笑着说。
告别了老大爷,她便朝流云村走去,过了那棵大树,看到有几条田埂,其中有一条的小树上面真的有些红色绳子,看样子那条就是老大爷说的那条怪路了。田埂另一头有很多房子。已经看到一个村庄的轮廓了,苏拉长长的舒了口气,终于到流云村了,找到这村子也真是不容易。方钟幸那小子以后要不听话不好好学习,真对不起我走这么多路。苏拉想都没想直接朝那条有红色绳子的路走了过去,她压根就没信那条路有那么神奇的力量,简直就是笑话。走在那条田埂上苏拉观察了一下,什么都没发现。顺利的走过了田埂。
过了田埂,就看到一座两层楼房,门前坐着一个中年妇女,苏拉想过去问问那个大姐,便走了过去,“打扰一下,大姐,麻烦问一下,这是流云村吧?”
那妇女像是老远就看见了她,向后退了两部,神色似乎有点害怕,“
是啊,你谁啊?干什么啊?”
苏拉很奇怪她的反映,但还是回答她的问题:“我是来找一个人的,他叫方钟幸,请问你认识吗?”
中年妇女防备的看着苏拉疑惑的问道:“你是什么人啊?找小方干什么啊。”
“我是方钟幸的老师苏拉,我来家访的,你认识他啊,请告诉我他住在哪儿好吗?”苏拉礼貌的说。中年妇女听是老师,忙站起来说:“哦,是小方的老师啊,我是他妈妈。老师您好。”
苏拉没想到这就是方钟幸的家,真是找的艰难啊。方妈忙把她引至客厅,“苏老师,你坐。”
“不必客气了,我这次来就是想了解一下你们家的情况。方钟幸怎么没来上课?”苏拉坐在沙发上,疑惑的问。方妈又去厨房倒了杯水递给苏拉,才缓慢的回答她的话:“小方生病了,所以没来上课。”苏拉心中一跳,没想到真有人生病了,却不料是方钟幸,立马关心的问道;“怎么了?严重吗?”方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似有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说起。苏拉皱着眉想,莫不是方钟幸的病很严重?随即关切的又问了一句:“很严重吗?”
方妈神色有些隐晦,即而又想通了似的缓缓舒了一口气,语气沉重的说:“小方的病不是很严重,但是一直昏迷不信,说着胡话。”
“怎么会这样呢?那他在哪里?他没去医院看病吗?医生怎么说?”苏拉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都怪我,唉。”方妈说着,突然神色转为愤恨,“也怪方仁那个狼心狗肺的家伙!要不是他,小方也不会生病。”苏拉看着情绪突变的方妈,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方妈看了一眼苏拉,见她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有些尴尬,收敛了情绪继续说:“方仁是小方的爸爸,在小方很小的时候,他就去了b市做生意,是我辛辛苦苦把小方拉扯大,这些年我也没要求过他什么,也没怨过他,只希望他以后能好好对我。哪知他这次回来竟然要跟我离婚,那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离了婚他还要拿去所有财产,所以,我打了电话给小方,叫他回来,希望他爸爸能回心转意。”说到这里,方妈竟然隐隐的哭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苏拉心想,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同情的安慰道,这种男人没必要为他伤心,方妈边抽泣边说:“小方回来以后,他和他爸爸大吵了一架。他爸爸一气之下,打了他一巴掌,小方气得跑了出去,在外面的田埂上蹲了一夜。”
苏拉不自觉的想,田埂上蹲了一夜?不会是那条老大爷说的很悬的田埂吧?方妈说:“苏老师,我知道你不会信,但这事是真的,小方蹲的那条田埂有邪物,小方是因为那条田埂才生病的。开始我也不信,后来小方的烧怎么都不退,医生说小方没什么事,开了退烧药,吃了几天也不见好,医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只有把小方带回来了。现在小方还烧着。”说着方妈越加抽泣的厉害,苏拉在心里叹息,偏远的地方还是要到城里接受教育,不然真的得回到封建社会,哪有什么邪物,不过是心理因素罢了。突然想到他们家的电话怎么不通。便问道:“为什么你们家的电话打不通呢?”
“电话是好的啊,怎么会打不通?”方妈说,“之前我还打电话给小方姑姑了的。”苏拉虽然觉得奇怪,但是没在电话的事情上多想,目前只是想看看方钟幸现在怎么样了,方妈领着苏拉去方钟幸的房间,苏拉到了房间看到方钟幸趟在床上,额头上搭着毛巾,脸还是通红,看起来烧的厉害,苏拉想这样子任他发着烧是不行的`,会越来越严重的,于是跟方妈说:“把他送到大医院吧,这样子下去方钟幸会把大脑烧坏的。我帮你,现在就送进市里去。”
方妈一听苏拉要送方钟幸去市里,怎么也不同意,还说送去了也白送,村子里其他人送进市里就死了,呆在村子里还能保住性命。
苏拉看方妈这么迷信,不禁十分生气,语气不悦的说:“这个世界哪有什么邪物,方钟幸也许是的了什么传染病,你再这样放任他发高烧,真的会性命不保。”
方妈无论苏拉怎么说都不同意带方钟幸去市里治疗,苏拉只得放弃,并把这件事告诉校方,希望学校能拿主意。校领导表示这种事情他们没办法,毕竟这算是人家的家事了,他父母不愿意治疗,他们也没办法,只要人确定在他家里面,不关学校的事就好。
苏拉听学校这意思明显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自己又没办法,说到底自己也只是她的一个老师而已,她没办法强迫人家,一时间竟也没了办法。但是不能放任方钟幸继续这样高烧下去,否则会出大事的。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人,也许能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