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周遭,似乎是在自己房间,又抬头看看外面天色,已经是上午时候了。
挣扎着正要坐起来,只听“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却是冰儿走了进来。
冰儿一见王一起身,惊喜道:“王一哥哥,你醒了?你都睡了三天了,这些天都没人陪我玩了!”说着似有些埋怨,但神色间却是一片欣喜。
王一笑道:“我睡了三天了?这么久?”说着似是清醒了些,想起冰儿的伤势,试探着问道:“你......你没事了?”
冰儿奇道:“我有什么事啊?我一直好好的啊,哦,爷爷说我那天好像发病了,不过很快就好了啊,冰儿我可是很厉害的大夫呢!现在当然没事啦!”
王一一愣,转而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冰儿道:“你别乱动啦!你的经脉受损,又劳累过度,这次一晕就是三天,急需好好休息!不准乱动啦!”
王一闻言问道:“经脉受损?”
冰儿道:“对啊!都怪我,一定是之前给你解毒的时候不注意引起的,王一哥哥,对不起啊!”
王一暗道冰儿查不出原因,自以为是为自己解毒治病所引起,看来是对发病之后的一切毫无察觉。当即微笑道:“无妨,无妨,且慢慢休养,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再者,此时又不是你的责任。好了,我没事的,放心吧。”
冰儿道:“嗯嗯,哥哥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帮你尽快复原的!”说着起身要走,看这架势似乎还要去查看医书。
王一急忙道:“冰儿,我没事的,没事的,冰儿你这些天劳累许多,不要再翻那些书了,你也回房休息去吧,或者去山里玩耍一番,莫要累坏了身体。”
冰儿道:“放心啦王一哥哥,冰儿说了没事的,放心吧!我走了,晚些再来看你。”说罢就急匆匆跑出去了。
王一见此,摇摇头,试着运起内功真气,见没什么阻滞,料来无妨;又试着催动丹田伸出那所剩无多的古怪真气,却没一点效果,只得作罢。
正要再休息会时,忽听门外一道声音:“小子醒了?老头子叨扰了。”说着走进一道身影,手拿旱烟,苍颜华发,正是山农叟。
王一笑道:“刚刚才醒,老人家来得倒巧。”
山农叟道:“我实在没想到,你竟有法子救了冰儿。说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
王一道:“我也没想到,这么兵行险招果真奏效了。至于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甚清楚。况且,我为何要同你说呢?”
山农叟怒道:“兵行险招?哼,小子当真胆大。”说着顿了顿,又转而笑道:“也罢,不论过程,毕竟冰儿恢复了过来,只如此,老头子就欠了你个大大的人情啦。”
王一道:“这倒不必,冰儿既叫我一声哥哥,我就将她当做妹妹看待,只要冰儿恢复,这些都算不得什么。再者,三杀子的人情,只怕不好欠。”
山农叟哈哈笑道:“不错不错,老头子越来越欣赏你了。”
王一盯着山农叟,沉默了一会,终于还是问道:“你......当真姓方吗?”
山农叟闻言脸色一黯,决然道:“你想的倒是不少,也罢,不过就是个名讳,告诉你又如何?我幼年时父亲曾给我起名,叫做方明,只是后来混迹江湖,无人知我来历,这名讳也不曾使用过。”
王一又问道:“冰儿她......是你的孙女?”
山农叟道:“怎么?你还不信吗?冰儿自然是我的孙女,乃是我嫡亲血脉。”
王一轻轻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言了。
山农叟见此,笑道:“以己之心,度人之意,小子不觉有失偏颇吗?”
王一闻此言却是笑了起来,望着山农叟道:“不觉,况且我也相信我的感觉。”
山农叟道:“既如此,那你就慢慢想吧。今日七月二十,咱们若要成事,务必在八月十五之前了解,你这几日准备好朱雀令。”
王一又问道:“你做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
山农叟轻声道:“人心是永远不会死的,一日在江湖,终生都离不开江湖。心思若动,身必随之。小子何必管的太多?”说罢也不管王一转身出去了。
王一闻言,却开始思考起来。山农叟究竟为了什么呢?一个归隐山林的老江湖,怎会轻易再涉其中?难道他真的又动了心思?但以自己对于山农叟的了解,只怕并非如此。回想起自己到了这里之后的种种一切,山民对山农叟的畏惧,冰儿的怪病,山农叟对冰儿的感情,这许多似真似假,毫无头绪,王一不禁暗想,这个山农叟,究竟有什么秘密呢?
那边冰儿回到里屋,想要替王一寻些大补之药,遍翻药柜,却都是些平常之物,药效一般。猛的又想起之前医书上记载的三阳草,当即来了精神,暗暗想到,这三阳草既不在此屋中,难道藏在别的什么地方了吗?
冰儿咬着指头想了多时,难道大光爷爷真的给带走了?不由有些气恼,抬头时却突然瞥到药柜顶上还有一个东西,急忙踮起脚,想要拿下来,却还是够不着;又急得连连蹦了几蹦,谁知脚下一个不稳,砰地一声撞在药柜上,药柜靠墙而摆,却也被撞的一晃,只听当的一声,不知掉下来了什么东西。
冰儿站起身,抚着额头,揉了揉头上的大包,气愤道:“臭柜子,破柜子!好痛啊,哎哟!”正使着小性子,又看见地上一个小小的四方木盒,看着也不起眼,赶紧捡了起来。
打开看时,果见一株干枯药草平放其中。冰儿急忙取出医书,仔细对照了一番,只是这草毕竟干枯,难以全面确认,但基本也都对上了,想来便是三阳草无疑。
冰儿寻了多时,终见此物,低声埋怨道:“大光爷爷真可恶!不就是一株草药嘛!干嘛藏得那么隐秘,害人家找了那么久。哼,看看?不还是被我找到了?嘻嘻嘻......”言语间却透着一股欣喜之意。
说着冰儿又寻了些相辅草药,与三阳草一块煮了碗药汤,小小翼翼地要给王一端过去。
才要端着过去,只见爷爷自王一房中出来,冰儿叫道:“爷爷!爷爷!你也去看王一哥哥了?”
山农叟道:“那小子似乎恢复的不错,丫头又在给那小子煮药?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喽!也不见乖孙女给她爷爷煮碗粥,唉!”
冰儿恼道:“爷爷!不许瞎说!我刚才偷偷翻出了大光爷爷藏起来的三阳草,医书上说能够固本培元,有助伤势恢复呢!王一哥哥可是本大夫的第一个病人,我当然要好好照顾他啦!”
山农叟闻言脸色一冷,道:“冰儿,又去偷翻你大光爷爷的东西了?以后不准你在家里乱翻!女孩子家的,乖巧些!”
冰儿被这一吓,嘟囔道:“知道了,干嘛生气嘛,老是那么吓人!”
山农叟道:“哼!你可知你这次发病就是......”话说了一半突然打住,似是不想谈起此事,换了个口气,转而叹道:“行了行了,去给那小子送药去吧。”
冰儿听他话说到一半,心有好奇,问道:“我发病是因为什么?哦对了,我记得那天我好像找到了一块玉石,冰冰凉凉的,就是不知道后来又跑哪了,爷爷,你见到了吗?可不要再没了,要不我就不好意思见大光爷爷了。”说着吐了吐舌头拌了个鬼脸。
山农叟道:“行了,丢不了的,臭和尚回来爷爷护着你。去送药吧。”
冰儿这才嘻嘻一笑,叫道:“我就知道爷爷最好了!”说着端着药急忙向王一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