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影青扶着床边一下一下干呕着,感觉到莫川盯着自己,一下瞪了过去。莫川一个激灵,怎么比姐姐的眼神还厉害,怯怯缩了下。苏影青抹抹嘴,她当然不是真的晕船,只是一时半会想不到离开这里的法子,希望他们认为自己晕船,放松下警惕而已。没想到千防万防,最后还是信错了人,苏影青心情很沉重,现在只能看机会逃跑了。她看了一眼莫川,那少年虽有十几岁大的年纪,看上去却懵懂得很,似乎脑子有什么毛病。联想到刚才少年口中的“媳妇”,苏影青一阵恶寒。
“那个,谁……”她指着莫川。莫川顺着她的手看向自己,“哦”一下挺起胸站直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莫川,你是我媳妇。”莫川脸上露出个满足的笑容。
苏影青没理会他,只问:“我的包裹呢?”莫川一下跳上床,又从床尾翻出个包裹。苏影青吓了一跳,手上却很快翻检了一遍。还好,东西都在,头上的木簪和包裹里的小方盒子都在,她松了口气。又暗地扭了扭脚踝,那柄藏在靴中的带鞘小刀还在,还好他们没那么讲究,直接将自己扔上了床,否则自己仅有的一点防身东西也都没了。现在有了小刀,她心里也从容多了。
苏影青侧耳听了听,隔壁那男子似乎又在小意温存哄着那女子,外面还有噼噼啪啪打算盘珠子的声音。看来船上还有其他人,既然这伙人会以船为家,那应该水性会很好,自己虽会游泳,但肯定比不过这些人。更何况不知道船上有多少人也不明情况,只有先假意听话,方能有一线生机。
看着坐在床上盯着她直瞅的小傻子,她更加发愁,说不准今晚就得被人逼着圆房,这该如何是好?
莫玉菀换好衣服便进了房,一眼便看见青儿坐在床边发呆,自己的憨弟弟在那儿傻呵呵盯着青儿看着,便走上前去。
“青儿姑娘,看我弟这眼神你早晚都得当我家媳妇。”莫玉菀掩嘴笑笑,“不如先把名字告诉我,我们也好称呼。”形势比人强,苏影青不敢逆了她的意,便乖乖回答道:“刘青。”
“哦。”一个巴掌突然扇到了苏影青的脸上,她捂住脸看向莫玉菀。莫玉菀吹吹手说:“刘青?这个名字我觉得不像你的。继续编。”苏影青低了头,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名字:“刘影青。”莫玉菀用手掐起她下巴,仔细打量了一下,满意地在她脸上看到了畏惧和泪水,便放下手道:“这个做名字还不错,那你就做刘影青好了。反正你以前的名字也没用了。”
说完,便让莫川出去撑船,自己将舱门关上与母亲叙话去了。反正船在水中,也不怕她跑掉,再硬的人被调教几天总会让她软和下来的。
波浪拍打着船舱,船在水上缓缓前进着。苏影青靠在舱壁上,看着两岸景色向后退去,一心盘算着该如何逃脱。隔壁却传来了衣帛撕裂的声音和女子的抗拒声,紧接着又是男女交合的**声传来,女孩叫着痛,男子却不管不顾一味挺进,舱壁也被顶得“咚咚”直响。女孩叫着“不要不要”,哭喊着,却没有任何用处。
苏影青掩住双耳,将头埋在膝盖里,泪水不住滚落,却怎么也堵不住这淫邪的声音入耳,她实在忍不住了,从靴中掏出刀子,听了方位,猛地一下扎进舱壁直至没柄,接着便是男子“啊”的一声痛呼,大叫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苏影青从窗户纵身跳了下去,一头扎进了冰冷的河水。
莫玉菀和洪氏听到痛呼声,赶紧进来看,却只看到莫天捂着眼睛在床上打滚,薛家小姐双腿****,缩在床上瑟瑟发抖。舱壁上露出个刀尖,血淋淋地扎在那里。又赶到隔壁舱室,只见窗户大开,没了人影,不远处却有一个人影在水中沉沉浮浮。
莫玉菀气极,大喊:“弟弟快跳到水里去把那个死丫头给我逮回来!”
莫川还摸不清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听姐姐的话听惯了,便一下跳进了水里,使劲向前游去。洪氏去找药救治莫天,莫玉菀便站在船上给莫川指点着方向,并痛骂着苏影青。男子游泳本来就比女子要快,眼见得莫川就要追上苏影青。苏影青在水中游着不时回头望一眼,渐渐绝望,甚至萌生了就这样沉入河底罢了的念头。
正在此时,却出现了一线生机。远处出现了一艘船的影子,是一艘商船,上面竖着大大“谢”字旗。苏影青便奋力朝那个方向游着,一边大声呼喊:“救命呀,救命呀!有拐子追我!!”船上的人听不清她喊什么,但见一女子在河中载沉载浮,便慢慢减速靠了过来。
莫玉菀见势不妙,大声叫着让莫川回来,莫川赶紧往回游上了小船便往远处撑去。商船缓缓停了下来,垂下一根绳索将苏影青拉了上去,又继续前行。苏影青本是带着死志扎出那一刀的,本以为没有活路了,却被这商船救了得了一线生机。当下顾不得自己浑身湿透,曲线毕露,向着商船上穿着最华丽的人跪求道:“那艘船是拐子的船,上面还有位姑娘被拐子囚禁了,求求你们救救她。”说完又重重地在船的甲板上磕着头。商队执事的人犹豫了下,顺手救人跟主动追击是两回事,但置之不理也不是谢氏的风格,当下便道:“我先禀过我家少爷再说。”
于是走进舱门去禀报主人,旁边的人将苏影青扶起来。苏影青扶着船舷,焦急地向着远方小船的去向眺望着。那姑娘已经遭受了这么凄惨的命运,自己的那一刀说不定还会给她带来更大的痛苦,若是这些人不愿意救她,自己又该怎么做?苏影青心下迷茫,自己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商队执事的人很快便出来了,让水手放下小船,几人划桨先去追击那艘船,又让商船加快速度赶上去。
苏影青听了,心一下放松了,便要向商队执事道谢。执事连连摆手,说:“不应谢我,若是少爷不发话,我是不敢插手此事的。”一名气质沉稳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只见他身着云纹锦衣,发上束着一顶白玉冠,腰间佩着一枚流云玉佩,眉目清朗,带着和熙的微笑。男子朗声道:“这是举手之劳,姑娘你先到舱房中稍息,那位姑娘我们会救回来的。”
苏影青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愿进舱,希望能看到那名姑娘安全,向周围的水手拜了一拜,又向男子福了一福,继续观望着远方。谢公子示意执事拿来衣服给她披上,自己也站在她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