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流转间,一行人的眼神已交了又换。
瑧在下面和墨郁悄悄递着眼色,安绯然抬眼间也已会意无遗。
沢在下面悄悄观察着,但又不敢张扬,心中密密盘算。
安绯然算着也快是时机了,开口:
“……这许年来,你们又吞了多少?”
“敌国之富。”
安绯然突然笑了起来。
“敌国之富……说得好。”
沢也笑了,瑧抿了唇,笑纹若隐若现。
沢暗想这女人耐力真好,竟也不慌,可他也不是吃素的。
外面一众人早就打起来了,谁也不便宜了谁的,就是比着往死里打。
安绯然是听见了的,门没掩严,但是猜也知晓成不了气候,撑死了就是住进去几个养着。
安绯然的人荤素不吃,但要狠起来,骨头不带吐的。而沢的人又何尝好惹?
安绯然自认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绝不是奸孽小人,可趁火打劫是的事情她喜欢,在下界,杀人越货寻常的很。
是的,界界相连亦不连,有无形通道彼此联系,须得神力介入方可穿越。安绯然偶尔也去转悠转悠。
像啊哥,就在那里待过极长的一段时间,但是这在E看来,特别是他们的漫漫长生看来,这是极短的一段时光。
啊哥实力不小,应他的一句话——四海八荒皆朋友。
可他的性子却怪到了一个极点——你丝毫猜不透他的心思。
表面上看起来八面玲珑,但其实比谁都人精。你看不出他那点儿心思,那点儿想法,因为你就看不来他有心思,有想法。这人太深了,她都觉得像层雾。
是时候该去下界访访去了。
啊哥不在这里,但想也是不会去那里的,场子总要有人镇着。
她不信那帮人。
……
一边盘算着,一边听着沢的话。
沢看不清她的脸,她整个人都瑟缩在大氅里,全身上下就没露出过一寸。
上次是见了她,只觉是个美人,妖而不庸,媚而不俗。
只是……E为何对女性盘查如此之严,E的普通阶层倒是有着挺多,但高层,或稍往上便少之又少。
E断不是一个男尊女卑的地方,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奥妙?
沢的话音刚落地,外面也打完了,逖走在一行人前面,逖是新选上来的,病倒的渤以死相逼,说定要参加此次行动,安绯然见他已无大碍,便应了下。
而这一行人便是那最终入选的一十七人,这次便是要沢认认,免得到时候谁也不认识谁。
沢也叫了一十七人过来,挨着认脸。
刚刚的那场架是被他们生生拦下的,不然还不知要折腾多久。
“怎就打起来了?”
墨郁看向逖。
“那帮人,说是硬要进来,被拦下了。”
瑧笑吟吟地看向沢。
沢的表情极淡,但有心便可看出他眸底的森寒。
瑧暗叹这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和墨郁对视一眼,眸中带笑。
莫名的三人今日心情都不错,总笑眯眯的。
沢没对此时作任何解释,只是淡淡看了逖一眼。
逖恰好迎上他的目光,略一勾唇,点头。
沢的目光很快收回,淡淡的。
沢说自己有些倦了,安绯然让瑧和墨郁带他去休息。
这时天已蒙蒙亮了,寒意褪了些,安绯然忽就觉得困,问那一十七人是否有事要议。
“是有一事。”
渤幽幽开口,自大病过后,他便有些怪异。
“嗯。”
安绯然淡淡应了,这一行人来得齐,本就不太对了。
“吾等恳请易主。”
一十七人忽地齐声。
安绯然手一紧,呼吸也是一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