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摧。宏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生一场醉。
此诗相传为一武林前辈东方不败所写,年代已经无法考证,感叹人生易逝,江湖多变,功名成就都不如浊酒一杯,胜似豪迈。
时代变换,更有后人在其后面补诗一首,已表心境。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残阳如血,芳草凄凄,感叹江湖残酷与时代变迁,任凭那铿锵男儿也悲凉万分呀。
无论如何,江湖依旧绚丽,侠客纵使多情,浪子绝不回头。
福州府内,官兵穿梭于街道商贩之间。呵斥之声不觉于耳,府内居民也三五结群,交头接耳,天龙府灭门一事瞬间传遍整个福州城。
福州府城南有一间茶楼,名叫‘一凤楼’,器宇轩昂的十八张方桌,招待八方来客,因为茶水糕点皆便宜,往往几十文钱就能吃饱,店家也好客,从不驱客,所以很多人一坐就是一天。很多外来的商客都喜欢到这落脚,江湖上的一些三教九流也喜欢到此探听消息,就连本地的官差与街面上的泼皮隔三差五也喜欢到这坐上一坐。
时至晌午,一凤楼内的一角,一张方桌之前,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一群人,人群中间,一头戴白方巾,身穿灰色麻布短衣短裤的男子用手里的竹鞭使劲的敲着桌面,大声嚷道:“静一静,静一静,天龙门灭门消息拉。”
围观的人一阵哄笑,有好事者说道:“贼九你个破落户,是不是又输个精光,跑来骗吃骗喝来了。”
贼九气得跳起来,叉腰指着问话着骂道:“你爱听不听,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张三是这样的人吗?我说一不二,声誉极好,就是给朋友带带消息,讨碗茶水喝罢了。”
周围的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原来这贼九是街上一泼皮,自己无谋生的手艺,又好赌成性,久而久之就败光家里的家当,好在他三六九等的人员也都熟识,平日就靠给人找个人,打探点消息过活,一凤楼是人员聚集的好去处,贼九也就成了这里的常客,帮靠买点消息骗点茶水度日,平日里大家都熟识,他说道自己信誉良好,熟知的都笑而不答。
那人也不客气,拿了半盘牛肉,一壶好酒说道:“快说说,快说说,说对了,这半盘牛肉和烧酒都给你。”
众人又是一笑,皆起哄道:“就是就是,别揣着屁不放,让我等干着急。”
贼九这可神气了,呷了一口茶,跳上方桌子嚷道:“你们知道天龙门昨天被灭门到底是为了什么吗?”
“不就是为了玄天宝鉴吗?”“这是老消息了,这抵不了半盘牛肉”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贼九并不着急,缓缓说道:“是为了玄天宝鉴,但你们知道去了几波人吗?”
“几波?”众人好奇的问。
贼九故弄玄虚的说道:“我先喝一口酒再说。”
“你龟儿子的,快说快说,别卖关子”众人不耐烦的催促道。
贼九清了清喉咙说道:“南宫世家、四海帮、烟雨楼和正道盟都去了,还有玉面罗刹、刺青还有丐帮也去了,一共有七八波人。”
“那不是整个江湖都来了,那后来如何,那玄天宝鉴谁得到了。”“就是,快说快说。”一群人附和道。
“谁也没得到,最后被一黑衣人抢去了。”贼九愤愤的说。
“黑衣人,你吹牛吧,你哪得来的消息。”众人质疑道。
贼九怒道:“我吹牛,是天龙府的家丁告诉我的,那家伙跑到一角落上装死逃过一劫,整个过程都看到了,和我说的时候还尿了裤子。”
众人一阵大笑,说道:“不会是被吓尿的吧。”
“就是吓尿的,他大半夜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鸟了一裤子,你没看见南宫世家今早的悬红榜多增加了三个人,一个是幽州天岗寨的邹子龙,一个是奇货可居的奇居正,还有一个就是那个黑衣人,你说这事是真是假?”贼九愤愤不平的怒道。
众人又议论开来,有人问道:“看来你贼九说的是真的,但天龙门主公孙长风一家并没死在天龙门,没有尸体,他们哪去了?”
“死了。”贼九嚼了一块牛肉说道。
“死了,怎么死的。”众人一惊。
“坐马车摔下悬崖摔死的。”贼就诺诺的回答道。
众人一笑,嚷道:“你就吹吧,坐马车摔死的,你也太能编了。”
“编个屁,我一兄弟是城里巡防队的士官,他亲眼看到公孙一家的死尸,都摔在悬崖底部,一共四人,分别是公孙老夫人,公孙长风,公孙羽还有他夫人雪媚娘,玄天宝鉴却不见了踪影。”贼九辩解道。
众人一阵起哄道:“得了吧,你有个做士官的兄弟,如果有,你早飞黄腾达了。”
贼九气急败坏的跳起来,骂道:“别狗眼看人低,上至三代,我家还出过都尉呢。”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别笑别闹,我再给你个天大的消息,别说我吃了一盘牛肉不办事。”贼九信心满满的说道。
众人一听,都安静下来,皆问:“什么消息。”
“帝邪剑的北剑圣老前辈重现江湖了。”贼九一脸的神秘的说道。
坐在不远处一戴斗笠的剑客闻言,手不由的一伸,剑稍稍出鞘了。
众人一阵好奇,问道:“此话当真?”
贼九说道:“千真万确,云南的‘追魂三鬼’皆死在‘万剑归宗’之下,你想呀,这万剑归宗只有北剑圣老前辈一个人会,不是他还会是谁?”
“那帝邪剑也一并出来了。”众人问道。
贼九答道:“那就不知道了,但北剑圣老前辈说过‘人在剑在,剑亡人亡’,可见是一起出来的,离了帝邪剑这北剑圣还是北剑圣吗?”
众人觉得在理,遂三三两两的议论开了,贼九在没有新的消息,大家就一哄而散了。
贼九一个人饮着小酒,吃着牛肉,突然有人往他桌子上稳稳的放了一锭十两纹银,贼九吓了一跳。
贼九看了看银子,咽了咽口水,抬头望去,只见一戴斗笠的剑客立在他面前。
剑客说道:“我问你几句话,你如实回答,那这银子就是你的拉,如有半点虚言,我马上砍下你项上人头。”剑客手指一推,剑微微出鞘。
贼九闻言大汗淋漓,背后都湿透了,小心的问道:“侠士想要知道什么?”
剑客问道:“北剑圣的消息你从哪里得到的。”
贼九答道:“今早一云南的贩走客商喝茶时候说到的,此事已经在云南传开了,我想几位商贩验证过,确有此事,很多江湖人物已经慕名而去了。”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剑客继续问道。
贼九小心的答道:“三天前的子夜。”
剑客低头沉思,贼九不敢看他,当他再次抬头的时候,剑客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上桌上的纹银。
贼九无缘无故得此意外之财自然喜不胜收,但还是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啥个东西,把老子尿都吓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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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府佛堂暗阁内,灯火闪动,一中年男子跪在一老妇面前。
“娘,孩儿知错了,你就原谅孩儿吧。”公孙长风长跪不奇,悲声说道。
公孙老夫人老泪纵横道:“长风我儿,你为何如此的不长进,竟为一虚情假意女子要断送公孙一家烟火,你可对得起你死去的爹。”
公孙长风悲凉道:“娘,孩儿知错了,孩儿再也不敢了。”
公孙老夫人把一长剑扔在公孙长风面前,说道:“你若知错,那雪媚娘就在里屋,你去把他杀了。”
“娘,媚娘只是一时糊涂,还请娘饶她一命。”公孙长风啊的一声叫出声来。
“迂腐,迂腐呀。”公孙老夫人伸手‘啪’的一声,狠狠给了公孙长风一记耳光。
“她背刺老身一剑,让我险些丧命,这是一时糊涂;她让羽儿身受分筋错骨之痛,至其生死而不顾,这是一时糊涂,她让你差点背负不忠不孝的千古骂名,这也是一时糊涂,她在公孙家卧底两年,对你没有半点感情,一时糊涂,一时糊涂,糊涂的是长风我儿你呀。”公孙老夫人怒道。
公孙长风闻言摇头道:“娘,别说了,别说了。”他始终不敢相信。
公孙老夫人拾起长剑,‘嘶’的一声长剑出鞘,寒光散散。怒道:“今天你不愿意手刃于她,那就让为母的为你代劳吧。”
公孙长风抱住公孙老夫双腿苦苦哀求:“娘,求你放过她吧。”
公孙老夫人一脚把其踢开,怒道:“忠奸不分,善恶不辨,你枉为我公孙子孙。今日你若要阻止就把娘给杀了吧。”说完便向内阁里屋走去。
公孙长风看再也阻止不了,一把夺过长剑,哭道:“娘,孩儿知道如何做了。”
公孙长风歪歪斜斜走进里屋,聊无半点声响,透视着一股悲凉。
约过了一个时辰,突闻公孙长风大喊一声,力透无限悲伤,不多时间他精神恍惚的走出里屋,手持长剑,长剑渗血。
公孙老夫人看了,大赞道:“好,好,好,这才是公孙家的好男儿。”公孙长风已经瘫倒在一旁,众人皆感:“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呀,谁又逃得过一个情字呢?”
公孙老夫人转向宇文正说道:“公孙家的家务事,让宇文掌门见笑了。”
宇文正客气道:“不敢不敢,老夫人多虑了。”
“老身有一事相求,还请宇文掌门帮我一个忙?”公孙老夫人说道。
宇文正说道:“请老夫人直言道来,有帮得上忙的,宇文正定当效犬马之劳。”
“我天龙一门再无法保玄天宝鉴周全,还请宇文掌门代为保管。”公孙老夫人从怀里拿出一卷紫金卷轴,恭敬奉上。
宇文正闻言,吓了一跳:“这……”
“宇文掌门不必推辞,我天龙一门只剩三人,实在无力,还请宇文掌门不要推辞。”公孙老夫人坚持道。
宇文正抱拳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待到重整天龙门之时,定当奉还。”
内阁门突然打开,进来之人是张掌柜。
张掌柜走向宇文正道:“报告掌门,公孙一家的避难之所已经安排妥当,等公孙公子伤势痊愈,外面风声渐弱便可安排他三人易容出城。”
“你估计需要多长时间。”宇文正问道。
张掌柜答道:“羽公子痊愈大概需二十来日,外面巡防冷却需要一个多月,我想一个半月后就可出城。”
“好,就按张掌柜的去办吧。”宇文正转向老夫人道:“还请老夫人委屈一个半月。”
公孙老夫人笑道:“大难不死,我等又怎会在乎多这一个半月了,有劳宇文掌门了。”
宇文正示意点头,问道:“还有什么事情要报?”
张掌柜抱拳道:“帝邪剑重现江湖。”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牛大沉思道:“看来江湖上风云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