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的公路上，一列黑色迈巴#赫车队高速行驶，嚣张到没朋友。牧野市多山，车队走了没多久就开上盘山公路，在青翠山间穿行，阮家别墅就在半山腰。
坐在车里，沐寒蝉摸着自己右手中指出神，第一指节和第二指节间有一个小突起，比手上如牛奶般的皮肤粗糙好多，这是长期握笔留下的茧子。她为了考到教师资格证大半年里写断了六根钢笔。
然后，一共只当了七天的老师。
她没办法不恨阮明霍。
“吃包子吗？”她恨的这个男人递给她一个纸袋。
“什么馅的？”
“虾仁，五香豆腐干，鸡汁，芹菜豆腐。我在李锦记排了好长时间，你今天走太急，李婶儿说你没吃饭。”
“李婶儿话真多。”
“就算没她多嘴，我今天也得去逮你。”
“……”
沐寒蝉没话说，拿出一个五香豆腐干的包子，白胖胖的还冒着热气，她顺手掰成两半递给阮明霍一半。阮明霍很自然地接过来咬在嘴里，接着低头看当月的财经杂志。
手伸出去沐寒蝉就后悔了，让你手欠！苦日子快忘得记不清，这分东西吃的历史遗留毛病算改不回来了。她现在还恨着他呢，这角色转换的简直精分。
“喂，我为什么不能干自己喜欢的事？”沐寒蝉吃着包子问。唔，豆腐干馅好好吃。
“看漫画，睡懒觉，打笨鸟，哪一样不让你干了？”
“这叫愤怒的小鸟！”
“哦，知道了。那个找你大爷你不也爱玩么？”
“那是找你妹！”
“还有小黄鸡和蜗牛爬豌豆树。”
“……别想转移话题，好几年了，每次我去外边找工作你就非想办法给我搅黄了，你到底想干嘛？”
“家里咱们闺女得有人照顾，萌萌还小。”
“萌萌刚出国读高中，没一年半载回不来。”
“咱妈也得有人说话不是？”
“我妈在洛川老家，你妈一天到晚跟人撑场搓麻，哪一个需要我陪说话？”
“咳，好吧我需要你，床总的有人暖——唔！”
沐寒蝉啪叽一个包子，差点没噎死阮明霍。
“每次谈这个你都跟我打游击。阮明霍，你就不怕我哪一天被你控制的受不了离家出走？”
“你跑不了，连火车站都去不了，你信不信，哪怕火车开了我也有办法让它开回来。”
“我要跟男人跑了呢？”
“那男人姓甚名谁多高有我帅吗？”
“正经着。”
“一句话，谁敢老子neng死谁！先打折他三条腿！拖去清河剥皮抽筋，烤吧烤吧放点孜然，最近这清河的鱼也挺挑嘴，老不咬钩。”
沐寒蝉长叹一声对车顶翻个白眼，真的不想面对这个一天不开黄腔不舒服星人。都脱离贫困底层许多年了，再多的#钱和权都改不了阮明霍说话的腔调，依稀还是当年四胡同八大院里人见人怕的小流#氓，只不过小流#氓变了老流#氓。
当初她怎么看上了这么个货？不对，她压根就没看上这个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