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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华筠比潘漪年长三岁,也只二十五,温厚而持重,待潘漪如同妹妹。接到夏雨的通知后,即帮潘漪购置了必要的生活用品,使潘漪颇为自在地安顿了下来。潘漪来之前三天,一位教音乐的女教员跟财政部的某司长结了婚。回到厨房去了,她正好补这个缺。她跟华筠住一个房间,华筠跟她一道熟悉音乐教材,编写教案,饮食起居也无不关照,两人之间关系至为融洽。潘漪估猜华筠也是CP,可谁也没让她接关系,她不便间,只在心里头感激。南菁小学规模不大,八个班级,教职员工拢共十二人,而且女教员居多,大都有了家室,像华筠这样的单身女性也只两三人,都往在学校里。平素,除了教学,同事间接触不多,相互间保持着一种高贵、谦和、礼貌性的相处,一周下来,潘漪对这儿的一切也渐渐适应。

可是,在这了无波浪的静水般的生活星,她的心却一直躁动不安。从钟岚里出来后她几乎能肯定跟自己交谈的那短髭男子是个CP,而且可能就是诸葛文谦的上级。谈话时尽管不动声色,而对她进行审查却是无疑的。庆幸的是自己并没有做出任何对组织对同志不忠的事,因此,对这样的审查,她并无抱怨,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恐怕也是免不了的。但有一层令她不解的是,那个救她出来的歪戴帽、斜叼烟的角色又是谁呢?会不会是自己的同志?跟文谦又是何种关系?想到这,她的思想自然而然地又转到文谦身上,文谦啊文谦,你果真是去上海洽谈生意,抑或在南京隐而不露呢?是不愿抑或不便见我……潘漪愈想愈困惑。在这座僻静的小学,她惟有独自沉思,一种说不出的孤寂时时在侵袭着她,使她产生一种失落感。狐疑也开始慢慢地包围她,会不会是组织上对她已失去信任,或者仍在对她继续审查?而文谦,至亲至爱的人难道也会这样看她?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呢……她简直不敢再往下想。在这里,周围的人,她深浅难测,不敢轻易流露自己的情绪。尽管孤寂,抑郁在时时折磨她,她得尽最大的力量克制,在人面前想方设法掩饰。

如果单就环境而言,南菁小学可谓幽雅、别致。它座落在松柏叠翠、极饶秀致的碧屏山下。林间,鸟雀啁啾,撩人遐思;校内,花木扶疏,怡人情趣,这些,潘漪自然感到心悦。校园里有条弯曲如绳的小径直通碧屏山峰,她常常独自上山,伫立山顶观赏城市毓秀钟灵的景致,驰骋自己的想像。

这天下午,一阵暴雨过后,她像是心血来潮,穿着一件竹布旗袍,不顾山径的湿滑难行,气喘吁吁地上了山,拣了一个方位伫立着,如痴如迷地眺望着遥远的天际,华筠在茫然中也跟着一溜一滑地爬了上去。

“噢,华筠。”潘漪热情招呼道,“您瞧--”

华筠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东方碧澄的天空挂着一道弧形的彩虹,赤橙黄绿青蓝紫,颜色明丽得让人想去触摸。华筠也觉得从未看过这样完整这样美的彩虹,她仿佛对潘漪的痴迷有了理解,禁不住赞叹:“啊,大自然的造化竟有这般魔力!”

瞬间,虹,骤然变得模糊,残缺不全,很快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华筠像是听到一声轻微的叹息,她转过头,见潘漪眼睑低垂,脸色怅然,她想把潘漪逗乐,可一时没寻着话题,而潘漪却先开口了:“多美,可它的生命却短暂得可怜。”

“一个辉煌的瞬间!”华筠接过话,“人的一生,如果能有这样的瞬间,也不虚度了。”

“华筠,您真是个诗人。”潘漪抿嘴笑笑。

“不,我说的是心里话。”华筠诚挚地望了她一艰,两人遂拉着手下了山。

回到宿舍,潘漪忙忙这,摸摸那,结果什么也没做,华筠取了一本《苦难的历程》递给她,她瞧了一眼封面,往床头一掷,接着,身子一倒面壁而卧,华筠被她这一举动弄得不知所措,正暗自琢磨怎么对她劝慰,潘漪却又翻身坐起,拉着华筠的手说道:“真对不起。”她愧疚地笑了笑,“这书,我看……”

“潘漪,”华筠的声音微微发颤,“我一直在想,在这世界上,健全的人总有明确的生活目标,而要达到这样的目标,得要经历一段漫长的苦难历程哩!”

“我懂,华筠--”潘漪侧转身伏在牮筠的肩上,热泪夺眶而出,嗓音发涩地说,“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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