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水过后几天,人们忙着种地,唐古把放猪的活撂下,也跟着忙地里的活。不管秋天收成怎么样,种子是种到地里了。
春种后,唐古每日便是放猪,练习八个招式,到韩大夫那里帮忙,偶尔去河边钓鱼。唐古虽然沉闷,捕鱼倒是个好手,能看出哪里有鱼,总能捕到大鱼。母亲便用盐将大鱼腌起来,准备冬天吃。一个夏天,母亲竟然腌制了一大缸。
秋天的收成果然减产,只有往年的四成左右。青堡村往年有储备,没有饥饿的事情发生。若来年再减产的话,情况就不容乐观了。
到了冬天,村里便开始组织狩猎的人手,村里十四岁以上的男子都可参加。既能解决粮食的问题,还有练兵的意思在里面。狩猎队出去一趟至少要半月以上,带回的猎物平分给各户。运气好的话,猎物够村里人小半年的口粮。唐古很想参加狩猎队,可惜年龄太小。今年运气不错,过年前狩猎队带回许多的猎物,唐古家也分了不少。
过了年,唐古十一岁了。青堡十一岁的孩子便要正式的选一件兵器,与其他孩子一起练习作战的技巧,一般五人一个小队。如果没有特殊情况,这五人小队会一直保持下去。
年后二十多天的一个清晨,南门城墙上的大钟连响三下。村里人都向东山下的黄土高台走去。唐古也早早的起来了,身上穿着母亲准备的新衣,在家等着钟声响起。今天村里要为十四岁以下的孩子举行成兵仪式,是村里的头等大事。成兵式最少要有三个小队的孩子,前两年人数不够,到今年才够18个孩子。
唐古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黄土高台,只见四周早围满了人,高台北面摆着一个香桌,里长陈泉穿了一身铠甲站在中间,村里三十几个身穿皮甲的壮汉,手拿不同的武器站在他的前面。村民们默不作声的围在一旁,一脸郑重。
陈泉身材魁梧,长了一嘴胡子。他双手捧着三柱香,朝着香案拜了三拜,把香插进香碗。他转过身,高声喝道:“苍天在上,乾坤朗朗,四方神祎佑我青堡村人,武道昌盛,人丁兴旺,浩气长存。演礼。”面前三十多壮汉一声高喝,按着阵法操练起来。短兵前,长兵居后,配合有序。变换了几次阵型,有人搬出六个箭靶,队列中走出六名弓手,齐齐瞄向四十米外的红心。陈泉高呼一声“放箭!”,只听六声弓响,六箭齐中靶心。
陈泉又喊一声:“退!”三十名壮汉分列退出。
一位胡子花白的八旬老人,走上前来,高声道:“陈怀义。”
一个少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应道“在!”他拿出一把长刀,耍了一路刀法。果然是刀法沉稳,力量内敛,不愧是陈泉调教出来的长孙。耍完之后立在老人身前。
“贾骞!”
贾骞拿了一把小一号的战斧,也舞的有板有眼,密不透风。
点到名的人,或练一路兵器或打一趟拳脚,各家长辈都有拿手的本事,早就教给了后辈。很快十七个人都练完了,老人最后喊道:“唐古!”
唐古不禁有点犯难,父亲从没教过自己一样兵器。韩大夫也只是教给自己八个招式,前五个招式别人都见过,笑话自己是棉花拳。后三招,韩大夫严令不能让外人看见。这可怎么办呀?按规矩,第一次上演武台是要拿出点本事的。自己从家出来带了一根木棍,可那是装装样子,充门面而已。在唐古发愣的时候,老人又喝道:“唐古!”
“在,”往场地中间一站,唐古攥着棍子,一动不动。“唐古,你选什么兵器?”唐古喜欢长枪,可家里没有打造长枪的钱,自己拿了个棍子充数,老人一问就有点心慌,脱口说道:“长枪。”“你的长枪呢?”“忘带了。”围在四周的村民一听,立刻哄堂大笑,这孩子怎么这个记性?,这时陈泉出来,对老人说:“父亲,就让他耍通拳脚吧。”老人点点头说:“好吧。”
看了一眼父母,他们正在和别人说话,似乎没看到他一样。外婆冲他一笑,抬了抬拐杖。唐古心说,就练那五个招式吧。旁边的小孩子一见,有的就嚷开了“花拳绣腿,棉花拳,唐家的孩子水绵绵。”旁边的人也跟着大笑起来。挺严肃的一个成兵式,让他这么一闹欢快了不少。
人们一笑倒是激起了唐古的脾气,我就这个样子,关你们什么事。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做的事情别人说什么也没用。若是旁边的人知道唐古这个想法,不知道会作何想法。自己闲庭信步的练了一趟五个招式,便站到了一边。
看着面前的十八个孩子,白发老人和陈泉等人商量了一会,便宣布了三个小队。今年十八个孩子,每队六人。
陈怀义等六个十三四岁的大孩子一队,唐古和贾骞等六人一队,剩下的人一队。分完队伍之后,陈泉又宣读了一下日常的规矩,就散去了。
今天的事情,虽然有点糗,但唐古也没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八个招式不是那些普通的拳脚可以比拟的。
他刚进家门口,便听见父亲喊道:“古儿,你到这儿来。”唐古急忙走进屋,父亲少有的没有吼着说话。“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
“我没有放在心上,父亲。”
“没有放在心上就好,等韩大夫什么时候让你练习兵器了,爹再教你一套枪法。”
“恩,”唐古心下暗喜,原来不是父亲不教自己,是没到时候。
唐古上午放猪,练习八个招式,下午到演武台练习队伍配合,并和陈泉学习射箭,晚上则到韩家帮忙,进行医术问答学习制药。有时间的话,他就拔门口的木棍,打熬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