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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瞬息如初在结怨

“百--宝--蕴”,司青站在门前,一字一顿的念道。

百宝蕴。这就是天下第一大药铺,司青不免轻叹,果然是当之无愧的。还未进入内,便闻药香传出,此栋大楼分三层,两扇大门外分别站着四位壮汉,虽是手持剑,但从他们身上感受不到冷意,相反却是感到一脸的诚意,一眼从外往里看,只见里面人来人往,却是秩序有然,在闻声音,却好似里面根本没有人,无人说话。

司青看看大毛,道:“你先找个地方等我,我去去就回。”

司青压低帷帽,提脚便是走进大堂,进入大堂内,一张脸更是吃惊,只见里面大堂内一房间处标有看病之所,便看屋外一支长长的队伍有序的排着,在看柜台处,抓药之人也皆排着队,大堂内只闻抓药杂役的声音,“大伯,您的药,拿好了,记得回去连续服用三天,外敷的药每天换一次即可。”

随之便见一四十几岁男人离开柜台,拿着几大包药一瘸一拐的走出来,后面一人忙递出自己的药方,抓药杂役接过去继续配药,如此循环。

林一力走进大堂,便见得司青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从背影看去,约莫二十岁,在看大堂内,并无人来招呼之,遂提脚走上前,“这位兄台,你是看病还是抓药?”

嗯?司青转过头,便见一二十四五岁的男子,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见他不说话,林一力拱手道:“这位兄台,因是午时,女仆都去吃饭了,多有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人群中已有人小心道:“是林总管耶。”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兴奋,咳咳,定是花痴女。

司青终于回过神,就在刚才,他感受到了一丝冷意,就来自于眼前这人,脸带笑意,笑意不及眼底,不是真心诚意,若是一般人,定是觉得眼前之人温和谦逊,思及此,也懒得去想,管他是否诚心待人,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他又是来换钱的,遂压低声音,假装咳嗽道:“无妨,无妨。”

林一力眉头有那么一刻的皱起,眼角也微微抽搐,跟你客气,你倒是真不客气了,看一身的粗布青衫,肩头背个小破包,一双布鞋也是破了个洞,露出脚趾头,脸被帷帽遮住,看不清真实面目,哼,不管是看病还是抓药,怕是都付不起,很好掩饰住内心的鄙视,微笑道:“那你是来看病还是抓药的?”

闻言,司青也不绕圈子了,直接开口道:“林总管是吧,你们百宝蕴可否收药材?”

嗯,林一力一脸的错愕,司青见此,心中不免咯噔一下,难道这么大个药铺竟是不收药材的?

错愕仅是一闪而过,随即林一力依旧微笑:“收购药材之事,百宝蕴自有途径,至于单方面在卖家手里收买,兄台你还是第一个。”

什么意思?这是收还是不收呢?司青不免有些苦逼了。

林一力瞧得他低下头,在看他一身穷酸样,嘴角勾起,稍稍改变了主意,百宝蕴的药材皆是由与之合作的商家所提供,外界有道之,百宝蕴,货来不断,其在当家之人东方啸林义薄云天,仁慈心善,对于一般的穷苦百姓,看病抓药皆是有钱给之,无钱便可以为东方家做些杂活偿还之,对于穷苦百姓,东方啸林皆是会伸出援助之手,而此男子,呵~打定主意,林一力便道:“看兄台似是遇到了困难,需用钱?”

司青轻轻点头。

“这样吧,你不妨把药材拿出来,我看一看,能换给你多少银两,以行个方便。”林一力说得情真意切。

这是要收?司青眼前一亮,随即眼观四方,道:“就在这里拿出来?”

呵~~装,还真当能拿出什么好货?林一力微微一笑,“兄台尽管拿出来,我瞧得能换于你多少银两。”

司青想了想,倒也是,就在大堂内,他便在不能食言于他,此边动静自然引得众人眼观,人们或是踮起脚尖,想要看个清楚,却还是没人敢出声说话的。

取下包袱,司青直接放在地上,开始在里面左右翻找,林一力瞧得眉头皱起,若非真有珍贵药材.

好一会儿,司青才摸出一个用纸包裹着的东西,表面看去竟是一圆球的。

林一力内心一阵嫌弃,纸甚是肮脏,皱痕不断,好似时常被把玩于手中,这般想着还是伸手接过来。

众人皆是睁大双眼的看着,不知此少年究竟拿出的是何物,敢卖与百宝蕴,而林总管也甚是心善,竟还欲要收之,以行与之方便。

纸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却是大失所望,一个黑乎乎的似煤球的东西出现在众人眼前,仅一新生婴儿拳头大小,林一力本也以为或许真是某种珍贵的药,却不料是这样的一物,当下便是笑意退去,声音也悠的变得有些冷:“这位兄台可是在忽悠与我?在下掌管百宝蕴也是有着三年之久,且从小便在百宝蕴长大,各种各样的药材见的不计其数,却还从未见过如这般模样的药材,且此物并无一丝药味,而据我记忆,在药物名单上怕也是找不到名字,请恕林某孤陋寡闻了。”林一力在认识药材方面有着绝对的自信,毕竟能成为东方家族百宝蕴的总管,其见识也必定宽广。

呵~~就知道此药一出,也不会有人认识,司青闻此,也不说话,只是拿过煤球似的东西,伸手在包袱里拿出一把匕首,林一力见状忙退后些,看戏的百姓也都一阵哗然,他要做什么?难道是要在这里闹事。

司青不管不顾,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拿起匕首咬牙在左手食指划出一道伤痕,深至见骨,随即又迅速在‘黑煤球’上刮下一层粉末,涂抹上去,转瞬一眨眼的功夫,所割之处便是重新愈合,鲜血不在流出,在停顿一会儿,便是连伤疤也不见了,竟已完好如初。

林一力与众人皆看呆,良久,他才拍手赞叹道:“呵呵,竟还真是林某孤陋寡闻了,此药竟有如此神效,可否烦劳兄台告知此药为何名?”一脸的真诚。

司青拍拍手,站起身:“此药没有名字,我且叫它瞬息如初。”

“呵,转瞬间止住伤口,稍作歇息便是完好如初,瞬息如初,兄台,果然有才。”林一力如是赞叹,随即便又道:“还未请教兄台姓名?”

司青淡淡一笑,“姓甚名谁并不重要,只是林总管,不知此药能换与我多少银两?”

林一力略显尴尬,抚头稍作思考道:“此药千金难买进,仅是些许粉末便能接白骨,长新肉,而百宝蕴从不做亏本买卖,现为太平盛世,刀光剑影的日子怕是不会有之,若卖与一般寻常百姓,想来也不会有人出的起千两买些许粉末以止伤口,倘若卖与达官显贵,应是没人愿买一并非完好无缺的药,而若只是一般的达官显贵也买不起此等药材,如此一来,此药若是我百宝蕴收了,那便是不知何年才能卖出去,所以这。。”林一力故作思考,敲定道:“我愿以一万两买与这瞬息如初,百宝蕴今日既能有幸遇此奇药,便是来者不拒,一万两,于你不亏,于我也不算是亏。”

哇,一万两啊,众人惊叹,百宝蕴果真是财大气粗。

嗯?一万两?司青紧盯他,脑袋飞速运转,一万两,换瞬息如初,跟自己预计的相差甚远,光是此药神奇的药效便是世间难有。

依稀记得是在五年前,也就是他醒来之时,不知身在哪里,只觉浑身似要散架,双手胡乱挣扎着起身,右手碰到瞬息如初,便觉得手指处有清凉的感觉传来,偏头看去,右手手背处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初,眼见如此神奇,右手能活动了,便是继续以石块刮下粉末涂抹至全身伤口处,不到一刻钟,他便能活蹦乱跳了,也就是在那时他遇到了大毛,收起瞬息如初,便是从此踏上游历江山的路途。

几年下来,不管受多重的伤,有瞬息如初在,便是能转危为安,若非此刻需用钱,而他并无别的药材可换,想想也是不可能卖出去的。仅是一万两,他还真是有些舍不得。不过人家是生意人,听他的意思,若是卖粉末,寻常百姓不可能出的起价钱,卖一般的达官显贵,人家又不要非完整的药而且只是一次性,而卖一整个,谁能有钱买的起呢.

见他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林一力开口道:“兄台,一万两已是我百宝蕴所能出的最高价了,若是可以,我便让人去账房拿银票。”

便在这时,一男子走进大堂,附耳在林一力耳边说着话,随后便是退出去。

林一力微微点头,看向司青,“兄台可还是未曾想好?此药虽神奇,但在这年代,却是没什么大作用,这样吧,林某还有事,兄台若非真的未曾想好,林某便先行一步,此药你且先留着,改日再来可行?”

司青看看手中瞬息如初,伸手递给他,“就一万两。”

林一力淡笑,伸手一招,便是有人来之,“阿新,去给兄台取一万两来。”

...。

一万两,就在众人见证下递给了司青,司青拿起银票道了谢,便是出了大堂。

林一力站在三楼窗台处,目送他离开,“阿金,给我查查他的底细。”

房间中人影闪现,“是。”

哼,林一力胸中憋闷着一股气,最初的打算是,看他那般穷酸模样,竟是还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放眼整个零都,谁人不识他林一力,原以为他只是拿出一些个普通药材,那时他便会以百宝蕴药材颇多,此种药材皆是不缺,遂随意打发几个铜板,一方面为百宝蕴博得了好的名声,更加体现出东方家族对人心慈仁善,一方面也可以看看他拿到铜板时落寞的身影,却是不料他竟拿出此等药材,且是自己说了一定会收,耗费了他一万两之多,也幸得想到一买主,如若不然,岂不真像自己所说,瞬息如初留着发霉.

虽找到买主,但是他林一力咽不下这口气,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而司青拿了钱,出了百宝蕴,便是在人群中变幻行走,终是在一处小巷取下帷帽,在而消失在人群中,君子无罪,怀璧其罪。

约莫一刻钟,一身影出现在小巷,伸手捡起司青扔掉的帷帽,若有所思,几个纵身,消失不见。

而此刻司青正坐在一柳树下,手里拿着刚从醉仙居买来的好酒好菜,同大毛吃的不亦乐乎,本是一身粗布青衫打扮,此刻却是换了身黑色长袍,顺便重新买了合脚的布鞋。不复百草蕴的穷酸模样,倒似翩翩公子哥,帅气,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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