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若颜冲进门来,直接的搂住了开门的沈梦于的脖子,双腿乱跳的失控的大哭,当即把沈梦于几乎骇晕。
何小眠在椅子上安静的靠着,安静的看着,安静的说:“你时不时要这样疯一次,我已经习惯。”
关若颜推开沈梦于,瞪着泪眼冲何小眠吼:“你都不清楚状况,凭什么这么冷血?我后悔来找你诉苦了。”何小眠张开双臂,还是安静的说:“过来抱抱。”
关若颜在她的拥抱里安静下来,边抹眼泪边笑说:“我习惯了,你让我觉得温暖。”然后她拖着沈梦于在地板上坐下来:“好久没有见你,你的网恋进行得怎么样?”
沈梦于说:“分了。”关若颜从地板上一跳而起,几乎是在喊:“你等他三年,你们终于见面,为何见一面就分了?”沈梦于勉强的笑:“总之就是分了,没有什么理由,即便有,也是我的秘密。”关若颜骂:“你就抱着你的秘密死去吧。我对你们没有秘密,知道我的他吗?他爱上了我的同事,今天两个人一起出现跟我摊牌,你们见过我这么可笑的小丑没有?”
何小眠起身,把衣柜里的衣服统统的扯出来丢在床上说:“试衣服吧,你们看上哪件拿哪件。”关若颜喃喃的说:“我觉得你真的很冷血,此时此刻,我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了。”
沈梦于看着何小眠苍白的面颊,无悲无喜无风无雨,就像静止了的冬季,绝冷而没颜色。她突然一笑说:“若颜,我们去美容院吧,今晚我想邀请一些同事来一场聚会。”
这样的沈梦于是大家不熟悉的,粉色的彩妆,裹身的露背的长裙,妩媚的卷发,一改她站在讲台上的端庄和知性,很妩媚很女人很柔情。惊艳的眼神让沈梦于知道,她一直都过于隐藏女人得天独厚的某些魅力了。
而关若颜一贯的被人称之为“玉女”,一贯素白的面颊清纯的笑容白色的衬衣,被银色的眼影银色的口红银色的迷你裙代替,高傲和叛逆彰显,在酒吧这样的地方会让男人渴望探究那种时尚背后的神秘。
对方也是个时尚前卫的男人,年轻而且帅,韩国男明星般的穿着,眼神里都是不羁,对坐在吧台前的她说:“这样的地方可不是来喝饮料的,你看上去也不像一个只会喝饮料的女人。”关若颜冷冷的看着他,对调酒师说:“鸡尾酒,这位先生请客。”
将两杯鸡尾酒喝下去,她的眼前已经有些模糊,他的手揽在了她的腰上,在她耳边说:“我们去跳舞。”
关若颜承认自己疯了,只是这样疯的状态比蹦着双脚哭泣要好很多,这个和她跳贴身舞的男人在某一刻,让她知道,暧昧真的可以疗治痛楚。他在她的耳边说:“去酒店还是去我家。”她的高跟鞋用力的跺在他的脚背上,咆哮着喊:“你把老娘我当成什么人了。”
一个晚上,她都在床上打着滚笑,笑到呕吐,然后又打着滚哭,喊着:“我疼死了,我哪里都疼,哪个救我?”何小眠张开双臂俯压下去,将她覆盖,让她在自己的怀抱里安静沉睡。然后慢慢的将她凌乱的头发理顺,为她换上睡衣,把她的呕吐物收拾干净,再在电脑前坐下来。
沈梦于顺手在书架上抽了本书握在手里,眼睛痛涩不已,看着坐在电脑前打字的何小眠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极力的把自己伪装得俗不可耐,生活是世俗的,爱情也是。”
何小眠回头,淡淡的说:“他为了一个妓女抛弃我的那天我就知道了,爱情不过是一道需要色香味俱全的菜。”
或者,她们让自己变得色香味俱全就能得到爱情,沈梦于姑且认为何小眠是对的。到底对不对,还需事实来证明。
何小眠每隔半小时去趟洗手间,在走廊里用最快的速度把头发放下来或者挽上去,在两个房间之间跑步。
潘家京温柔的将她的手握住,温柔的说:“出了一趟差,时刻想你。最近又忙着看书,应战公司职位提升的考核,你可好?”她温柔的笑:“我很好。”
他把她的长发理了理:“你最近的小说我有看,一如既往的让我心疼,等你嫁给我的那天,等我能养你的那天,我就不再让你写那种毒害你自己的文字了。”她柔声说:“你真好。”
他将一个手机的挂饰放在她的手心里问:“好看么?很便宜的,我只是想去任何地方都能给你带一件东西回来。”她的眼睛有些润湿,依然柔声说:“你送的什么我都喜欢。”
他叹息:“小眠,你总是让我感觉温暖感觉幸福,你身上有一种母性的光辉,能给人安抚,你身上又有一种孩子似的纯善,让我想要包容你。”
她张开手指将他的手扣住,柔声说:“多回家陪陪你的父亲,尽快给他做手术。”他的神色陡然的黯淡,很勉强的一笑说:“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尽孝。”
她点头:“我肚子疼,要去洗手间。”他笑:“你跑了很多次了,等会我去给你买药。”
当一个人同时和两个人约会,真不是好玩的事情,不能让那两个人照面,又不能冷落其中任何一个。
头发挽好,何小眠推开另一个房间的门,江清澜笑说:“看来你病得不轻,我打电话让助理买药送来。”她坐下来淡然的说:“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他笑:“你总是这么漫不经心的状态吗?我说到了我喜欢你。”她说:“哦,你能给我什么?”他笑:“你喜欢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她也笑:“我喜欢闻面包的香味,喜欢看钻石的光辉,这些东西对你来说都很容易做到。我只是好奇,为何是我?”
他直言不讳:“你吸引我,你的气质,你的女人味,你就是我想要的那种女人,我认定了你会是个很好的情人。”她笑:“一个没任何牵绊的单身女人,给一个有钱的男人做情人似乎是不错的选择。”他看着她,柔声说:“如果你愿意和我谈一场恋爱,我会更加喜悦。”“纯恋爱么?和肉体无关的恋爱么?”
他大笑:“我是男人,我可以陪你来一场你要的浪漫,但最终,还是占有。”她也大笑:“占有之后,用钱把我砸得有多远滚多远。”他柔声说:“情人也可以一生一世。”
她看着他,看了很久,然后淡然一笑:“我会考虑是否做你一生一世的情人。对不起,我去洗手间。”
潘家京说:“如果实在不舒服,一定要去医院。”她趴在桌子上,喃喃的说:“我很累,我想睡。”他的手贴在她的额头上,也喃喃的说:“你一定要等我,等我娶你。”她的鼻子突然的酸了,将手贴在他的脸上,边摩挲边问:“你公司的老板对你怎么样?”他说:“我只是一个小职员而已,但他是个口碑不错的商人,所以我喜欢这个公司。”
她说:“哦,江清澜是吧?”他笑:“嗯,很有名的企业家,听说在家里也是个新好男人。”她看着他,柔声说:“用心看书考试,别让我等你等老了,你知道,我比你大,我比你背负的压力更多。”
他捏着她的鼻子说:“在我眼里,你永远是个小丫头。”
潘家京走后,何小眠坐上了江清澜的车,淡淡的说:“打开音乐,一直向前开,别说话。”
黑暗里的穿行就像一种手术,可以直接的割破肌肤进入最不为人知的领域,过往的时间过往的人在那刻都清晰凸显,疼痛就像一种提示曾经幸福过的药,让何小眠病态般的享受,她也曾有过的愚笨和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