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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月色深沉

夕阳西下,沉沉夜色笼罩了大地。

山间寂静无声,昆虫此刻也停止了嘶叫。只有那一轮明月高挂天空,洒下一片温暖,才让人明白,这还是人间。

山谷深处,几盏橘色小灯发出微弱的亮光。光亮在山风中摇摆不定,彷彿要熄灭一般。

“喂!还不下来?”

这声“喂!”打破了这里原本的幽静,在山谷中传荡开来,显得那么突兀。

说话的人是一个身高八尺,虎背熊腰,满脸横肉的壮大汉。此刻他正立身于一个幽深的坑洞中,抬头仰首,努力地叫喊着。

“来啦!不要急嘛!”

“噗通”一声,双脚落地。一人跳下了坑洞。

他站直了身体拍了拍裤腿。微弱灯光照射下,显现出一个尖嘴猴腮,中溜个子的瘦个子来。

“还是不要进去了吧?怪吓人的。”

坑洞旁,一头戴金丝眼镜,身材瘦弱的小个子战战兢兢地说。

“害怕你就别去了,留下来守着东西。”

壮大汉说罢,就拎过一个火把,举在面前,向洞内摸去。

瘦个子抓过一个火把,一脸阴险地冲守在火堆旁的小个子讲:“你在外面要小心呐!听说这地方……”

小个子闻言,身子不由地哆嗦起来。山间荡起一阵晚风,小个子感到通体生寒,身体越发抖得厉害了。

为了平复心中的恐惧,小个子往火堆使劲加了几支柴火。火焰烧得旺,四周也明亮了,小个子才稍微心安了些许。

瘦个子却裂开嘴角,哈哈大笑起来,反身也走入了乌黑的山洞。

笑声在山间回荡,久久不息。那回声不似回声,倒更像黑暗中不知名的事物在大笑一般,让人无由地生出一丝凉意。

山洞里,道路蜿蜒曲折,如蛇行一般。弯弯绕绕的通向不知边际的黑暗。

“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走到?我脚都麻啦!”

瘦个子向走在前面的壮大汉抱怨,说着又停下步伐,揉揉早已发麻的腿脚。

“你说的东西到底有没有啊?都走这么长的时间了!要不,咱先回去从长计议?”

瘦个子望着前面还是处在黑暗中,一望不到头与尾的道路,苦不堪言,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可壮大汉却自顾向前继续行走。头也不回,意志坚定地说:“放心,就快了!”忽的,话锋又一转,接茬说到,“待会儿找着宝贝了,你丫可别眼馋!”

听到宝贝这个字眼,瘦个子眼里闪现条条金光。可望着漆黑不知底的山洞,瘦个子不竟又哎呦几句,长叹一声,挺直了身子。活动活动脚关节后,极不情愿却又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啊!“走在后头的瘦个子忽然一声带有恐惧的惊呼。

壮大汉在前面忙转过头,把火把往后一挥,语气急切地问道:“怎么了?“

“蛇!蛇!蛇!“

瘦个子面色惊慌,趴在地上,右手指着一条青黄花色相交的小蛇害怕地说。

壮大汉着实吃了这一吓,可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又有些微微恼怒。他带着不屑一顾的语气说,“瞧你那点出息,一条小蛇而已,至于把你吓成这样吗?”说完,右脚狠命一踩,就将吐着蛇信,张口咬来的花蛇踏作了两节,翻滚几下,死了。

“走!”壮大汉吐出一个字,转身继续前进,可心里又暗自嘀咕,“奇怪!我走在前面刚才怎么没看见?奇怪……”思来想去,始终理不出头绪,壮大汉索性不去想了,只顾看着前方,抬脚走路。

瘦个子拍拍泥土,念叨几句大概是菩萨保佑之类的话,连忙捡起火把追去。

而此时两人身后,那条青褐花纹的小蛇蠕动着,两节断了的蛇腰剧烈扭动,慢慢的慢慢的合并成一条完整的花蛇。他溜了溜舌头,眼睛看向行人消失的黑暗中,“噗”竟化为乌影消散了。

没多久,壮大汉果真到达了道路的尽头,一道巨大的大理石门放在路中央,像一只伏在地上把手关卡的凶兽。石门常年埋在地下,可这里或许空气流通,气流顺畅,石门上竟长满碧绿碧绿的青苔藓,只有一个凸在外面的兽头没有生长。这倒也挺奇怪的。

壮大汉走上前推了推门,没开,很结实。他又在门上摸来摸去。

“恩!这可能不是前后活动打开的。喂!你看看周围有没有开门的机关!”

“唔!”瘦个子似有不满,说话都带有一股不耐烦,他不竟又质疑道:“这儿真有你说的宝贝?”

“恩!我生意时听住在外面村子的人说,这里埋着一位将军。你丫的还是闭嘴快找吧!”

壮大汉的手摸索着,一不小心碰到了门上兽头的舌头,竟是活动的!这里有戏!

右手捏住舌头一按,石门轰隆隆升上去了。

……

道路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山洞。顶天立地,豁然开朗。弯弯的顶壁,倒垂的钟乳石。钟乳石奇形怪状,如狼似虎。一处像塔,一处又像树。火把照在上面,石头泛出五颜六色的光芒。这分明就是一处与世隔绝的人间仙境呐!

瘦个子看得都呆了,嘴巴张开后就再也没合上。

“这地儿,太……太……太……牛了!”

山洞前方石壁处镶进去一个小山洞。洞壁留下许多纵横交错的划痕。很显然,这是人为的痕迹。

正面望去,洞内赫然摆着两副形体巨大,漆黑如墨的棺材。棺材由十六根指拇大的钢钉钉死,外面由一张鲜红色大绳编织而成的大网严严实实地绑住。简直密不透风。

棺材前是一张祭祀作法用的古朴的八仙桌。桌上一鼎留有残香败蜡的香炉,两个长满铁锈的烛台,几只装满贡品的碟盘,上有羊头,猪脑,鸡鸭。不过,经过时间的发霉腐烂,就只剩下一个个惨白的骨架。而且结满了黏黏的蜘蛛网,布满了浓浓的灰尘。

一柄桃木剑,一叠黄符纸,一只招魂铃。中间一只青色绣花碗,碗中已干枯的褐红盛放一枝干枯的树枝。

祭台前一张残破的草藤蒲团。蒲团上盘坐一具身穿黄色道袍,头顶黄色道帽,脚踩黑色道鞋的白色骨架。骨架右手食、中二指夹着一张看不清字迹的黄符纸,遥指洞内的黑色棺材。

一切显得如此诡异、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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