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就像尘封在沃土里的种子。
只要有水分,有阳光,条件够优越,不论尘封多少年,他的生命一样很旺盛,他会侍机破土而出,生根发芽,然后开花结果。
在辰阳的记忆里,那颗散落的种子更加饱满。
辰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他们在客厅里跑来跑去,厨房你传来浓浓的香味,思绪又飘向了远方。
拥有一个家该有多好啊!
春节刚过,家家户户都还沉迷在节日的气息里,在南方某个山村,一个三岁大的儿童,坐在地上默默的哭泣,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站在小孩的旁边安慰着他。
“小阳。”男人躬着身体,哄着孩子说,“快起来,不哭了,不哭了,阳儿乖。”话语间流露的尽是疼惜。
“呜。。。呜。。。”小孩哭得一嗒一嗒的,从地上站起来说,“爸爸,你不要阳儿了吗?爸爸你不要做,你不要走好不好。”他哭成了个泪人儿,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噗噗的闪动着,甚是可人,他摇着男人下垂的手,委屈到了极点。
而眼前这个他叫做爸爸的男人,正准备弃孩子而去。
“阳儿乖。”男人用手为他擦干脸上的眼泪说,“爸爸去赚钱啊,等爸爸赚到了钱,一定要给咱们的阳儿啊,买好多好多的糖吃。”辰志眼里潮湿,从话语里听得出来,他是爱他的。
在面对生活的种种压力下,走投无路,一家人想活命,辰志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现在他面对两个选择,一个是留在家里,一生做牛做马,过着食不果腹,衣不遮臂的的日子,把两个儿子养大,另一个就是把孩子交给父母,让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先受点苦,自己去外地打工多赚点儿钱养家。
当下正是国家新建时期,经过八年多的对外作战,又是好几年的内战践踏,整个国家经济凋敝,百废待新,国家政策发展重建沿海较发达的城市,沿海地区对外开放程度高,时间长,重建起来要容易得多,这种先简后杂,先易后难的政策是这个国家空前的决策,当时几乎上百分之百的人都认为这是最明智的创举。
可是对于辰志这个生活在远离海岸的内陆山沟的农民来说,只有走出去才是硬道理。
“爸爸,爸爸。”男孩哭喊着追赶着提着包渐行渐远的男人。
谁知道,这一别,父子尽时隔十几年才得以相见。
在辰阳脑海最深处,在那不多的意识里,他仅仅记得,母亲身患重病,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而他的父亲,却彻夜不归,在外面赌博,所以,他一直都把父亲当作是个十足的赌徒。
“辰阳。”陈佳睿从厨房揣着盘子走出来,“辰阳。”她接连叫了几声见辰阳都没有反映。
陈佳睿轻轻的放下盘子,惦起脚尖,悄悄的走到辰阳背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喂。”
“恩。”辰阳从沉思中惊醒过来,“陈佳睿,有事吗?”他赶紧低下头,声音沙哑,有些低沉的问。
“我都叫你老半天了。”陈佳睿好奇的问,“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辰阳有些尴尬,故做随意地用手擦了试了一下脸颊。
这样过做无所谓的掩饰,却没有能够逃过陈佳睿的法眼,她很敏锐的发现,那双浓密的俊眉下,闪烁着智慧光芒的眸子里有温暖的液体淌出。
“来,尝一下这个。”陈佳睿把放在桌子上的盘子拿过来说,“这是我特意为你做的,尝尝吧。”她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现。
辰阳的脾气她还是了解一点点,所以也不想问什么,再说了,要是他不想说,不管用什么方法也是徒劳。
“什么东西?”辰阳故作轻松的说,“这么难看,我不吃。”看着盘子里和碳一样黑的东西,他皱起了眉头。
辰阳转过头,两人的目光正好相对。
“看着我看嘛?”陈佳睿疑惑的说,“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刚从厨房出来,难免会弄点油啊之类的东西在脸上,正好又没感觉到呢?
不知道什么,很难看的。
陈佳睿惊慌的跑进了洗手间。
辰阳感到特别奇怪,回想起第一次见到陈佳睿的时候,她,语言讽刺,行为高调,目中无人的样子,就觉得怪怪的,认识她也有好几个月了吧?
现在却表现得服服帖贴,穿作打扮上也改正了许多,再不是以前那个娇艳,狂放,放荡不羁的样子。
可当时她就怎么表现得那样咄咄逼人呢?也许那天下午她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儿,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一个人,要在一个下午改变多年的习惯,谁相信啊!
如果你要真相信,那你宁愿相信木猪都会爬树吧。
人,就是种奇怪的动物,有时候为了一件决定了的事,会果断的放弃自己毕生的习惯。
辰阳回过神来,子嘲的笑了。
陈佳睿的改变,跟自己没有关系,即使有,那也不大。
厨房里传来一阵阵锅碗瓢盆碰撞和嬉戏的声音,萧瑟和他们在一起也莫名的高兴起来。
那些不快与负担,都通通见鬼去吧。
陈佳睿站在厕所门口的镜子前面,照了侧面照前面,照了前面照后面,转去转来,搔首弄姿。
“陈佳睿。”陈佳睿站在镜子前面,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加油,成与败在次一举,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为了自己喜欢的人,牺牲一点点损什么呢?再说,以前的习惯也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有时候,牺牲也并不完全都是好事,一个人的牺牲,将会带给更多人牺牲和痛苦,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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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日子,很少能遇得到吧。
着座园子,已经寂寞了好多年了,具体有多少年,应该有几十年了吧,蓝俊知道,这座房子,闲置的时间差不多跟自己的年龄一样大。
站在客厅里,看见同学们跑进跑出,东窜西跳的身影。
蓝俊突然间觉得有些恍惚,平常就他们四个大老爷们住在这里,欧碧和夏冰都是冬不老,贪玩又淘气,每天除了开着车出去兜风就是泡泳池,辰阳天性温和,不吵也不闹,难得有今天这么热闹。
蓝俊感觉到胸膛里突然塞得满满的,心底有一股热流来串动。
突然有点想爸爸妈妈了。
“都快好了。”林菲边收拾桌子上的东西边说,“准备开饭了。”饿了一个上午,终于是把这顿迎宾宴给盼来了。
林菲想想还觉得有些手委屈了,主人请客款待,却让客人下厨房。
“小睿。”萧瑟好一会没有看见陈佳睿了,“在哪里?开饭了。”她看着满桌子的好菜,觉得特别自豪,有如此成就,毕竟自己功不可没,今天这趟厨房,总算是没白下。
虽然算不上是什么丰功伟迹,但能为自己喜欢的人做点什么,那也是件幸福的事。
没有看见陈佳睿的人,却听见她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说:“诶,来啦。”
“干什么呢,搞这么久?”林菲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揣着一个很精致的盆,雪白光滑的质底,印着青花瓷图案。看见陈佳睿从厕所里出来。
“没有。”脸上掠过一丝尴尬,“我见他们家那马桶好看质底好,又美观,就多看了两眼,多靠了一会。”陈佳睿做出很好奇的表情,想逗大家玩玩,也为自己的厕所缺席做个掩护。
“你喜欢他们家马桶啊?”林菲作惊恐状。
“当然了,不但喜欢马桶,我更喜欢。。。。。。”
陈佳睿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林菲说:“那你搬过来来住不就得了?”
现在又轮到陈佳睿无语了。
辰阳和蓝俊坐在沙发上,白出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哇,好香啊。”正当几个女孩子唧唧喳喳,得理不饶人的争论不休的时候,欧碧和夏冰正好从外面进来了,夏冰说着就往桌上扑过去。
伸手就往嘴里抓东西。
“嗨。”陈佳睿朝夏冰伸过来的手敲了一筷子说,“你们两个,去洗手。”大有母亲教育孩子的风范。
两人相视一眼,很有默契的摇摇头,朝厨房走去。
陈佳睿摆放着桌子上的碗筷,待两人才刚走到厨房门口,转过头说:“顺便把火炉上的汤也带过来吧。”
“来,过来。”陈佳睿说,“你们坐,坐这儿。”同寝室的几个姐妹第一次跟这几个男生见面,都有些羞涩。
其实平时就同寝室几个女孩胆子可大得去了,一般人不敢说的,她们全拿来八卦,别人不敢想的,她们浮想连翻,别人不敢做的,当然她们也不敢做。
席间,一片喜瑞祥和之气。
“来。”欧碧站起来,举着杯子,“为了我们今天的相聚,大家一起干一杯。”
心里的真实感觉特别敏锐,今天他不知原由的感到特别高兴。
大家站起来举着杯说:“来,喝。”
酒过三旬,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少了些刚上桌时的狂燥。
那几个同寝室的姐妹,脸上的顾虑也消失了,一脸痴迷的看着眼前这几个英俊的男人。
欧碧和蓝俊,一奶同胞的兄弟,从小都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下,接受同样的教育,长相也一模一样,性格却完全不同。
欧碧那张秀气而白哲的脸上,从来都是一种玩世不恭的样子,嬉皮笑脸,邪恶的笑容不时在嘴角跳跃,而同样清秀的蓝俊却总是那样安静,沉着,脸上便多了些成熟和理性的痕迹。
饭桌上依旧还保持着很高的热情。
“林菲。”欧碧站起来举着杯子说,“来,我敬你一杯,为了我们的关系更进一层。”
等等,更进一层,是说在友谊的基础上再更进一层吗?
林菲手足无措的站起来,面色有些不自然,感觉得到她有些紧张,站起来的时候还无意中用余光膘了眼蓝俊。
“等等。”夏冰脸上有些纠结,“小子,什么意思,更进一层,现在咱们是朋友,更进一层是啥意思?”其实在自己心里,他是知道的,为什么会站出来阻止。
就因为是朋友,是只有一条内裤都一起穿的兄弟,所以后来一切都变了。
“没事儿。”陈佳睿站起来,转过头看着林菲说,“欧碧的意思没那么明显,小菲是吧?”
“恩。”林菲有些犹豫地点头说,“我们才刚认识几个月嘛,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呢,其实挺复杂的,所以呀,我们的关系也好有待提高,是吧,欧碧?”她用很随意的样子看着欧碧。
她很迅速的拿起酒杯,轻轻的在欧碧的杯子上碰了一下说:“来,我先胳了。”
众人都傻眼了,顿时觉得无语,欧碧更是不知所以然。
看得出来,这桌上的菜,醋放得有些重,不然,怎么一股醋味呢?
“来,萧瑟。”夏冰也举起了杯子,“我也敬你一杯,祝你和辰阳恩恩爱爱,早生贵子。”
戏滤的表情在夏冰的脸上绽放。
“你小子,说什么呢?”辰阳看到萧瑟脸都红了,责备着夏冰说,“会不会说话?不会说就给我乖乖的。”
他其实也想早生贵子啊,现在太早了,那未来的事还是等未来再说吧。
“对不起。”夏冰约显尴尬,“我醉笨,说错话了,嫂子别生气啊,我改,那就祝你们早日步入婚姻的殿堂吧,我说错话了,自罚一杯。”他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很识趣的坐下了。
恩恩爱爱,早日步如婚姻的殿堂。
他们在一起了吗?是什么时候的事呢?我为什么不知道呢?
陈佳睿听着身边的话,心口闷得慌,难过得想要哭。
“姐妹们,我今天碰到辰阳了。”
思绪一下子飘到很远。
那还是几个月前的一个晚上,萧瑟出去买东西,很晚了才回来,刚回到寝室就大声的向姐妹们宣告自己奇妙的艳遇。
“哪个辰阳?”其他的人都感到好奇,“我们认识吗?”都疑虑的看着满脸幸福的萧瑟问道。
“有什么啊。”陈佳睿从床上翻身坐起,怀疑萧瑟太过于大惊小怪,“上次他还背过我呢。”
见到了又能怎样,至于吗?高兴成那样。
她当是很自信,她认为,从他的观察,辰阳是不会喜欢上萧瑟的,萧瑟,长相平平,有时又有些神经兮兮,还老喜欢故作深沉。
现在想起来,可能是自己太过于低估了萧瑟,也或许是高看了辰阳。
是时间太过于自信。
“我遇到他的时候,他正和一群人撕打在一起。”萧瑟根本没有在乎陈佳睿的轻蔑。
“什么?”陈佳睿神色慌张的问,“他怎么会被人打呢,他现在在哪里?”
其实当时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担心,可能是因为上次自己摔下山崖,是他救了自己,是出于感恩吧。
对,一定是感恩。
除了感恩,还有没有其他的呢?也许是有的,就是那时没有,至少现在已经有了。
“没事儿,”我把他带到一个公寓里藏了起来。”萧瑟面色绯红,眼睛里有异样的东西在流淌,那帮人没有找到我们,就回去了。”
陈佳睿松了口气,反而觉得好奇的问:“就这样?”
“恩。”萧瑟故作镇定的回答,“就这样啊,他们走了,我们也走了,辰阳也真是的,我救了他,他连句谢谢都没说就做了,这种人,救不得。”
萧瑟也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会隐藏真相。
她在担心些什么,又在隐藏些什么呢?
当时,陈佳睿就问自己,出于本意真的不反感辰阳。
可是他那么高傲,又那么冷漠,自己是绝对不会喜欢上他的,至少,在有生之年,绝对不会,
他当时没有想太多,也不允许她想得太多。
也许已经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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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席间的气氛发生了不易察觉的变化。
大家都找着借口敬酒,适时的说些场面话,或者是罪真心的祝福。
“陈大小姐。”欧碧再次拿起杯子,“我敬你一杯。”他喝的有些多了。
虽然用的是世间罕见的微型夜光杯,但对于这帮酒桌子上的菜鸟来说,已经差不多了,多数都是平时滴酒不进的人,现在敬酒的次数就已经超过了他们多年以来的总和。
“啊。”陈佳睿从沉思中缓过神来,“喝酒,来,喝。”其实她根本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只是慌张的做此胡乱的掩饰罢了。
她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说实话。”欧碧已经有些语不搭调了,“但是你得首先答应我,你听了不许生气。”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这样高兴。
“恩。”陈佳睿放下杯子说,“你说吧,我没那么小气,我又不是横不讲理的人,说吧。”她坐下来看着脸蛋绯红,一股酒气的欧碧,做出聆听的专注的样子。
就让他说吧,自己不会生气的,如果他说的是真话,好话,有用的话,那也何尝不可,但如果他真的说错了,也只能是当做他喝醉了,不必在意。
“就是第一次见到你。”欧碧力不支体的坐了下来,“那是什么时候呢?恩。。。第一次是在学校,那天早晨,我和夏冰一起。”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
“其实当时我对你很反感,看见你穿的那衣服,那么暴露,浓装艳彩的,我就觉得你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当我听到你是来找辰阳的时候,就更加确定了,一定是图谋不轨,居心叵测,可渐渐的咱们混熟了之后,现在发现你变了好多。”
所有的人都用同情和好奇的眼光看着他。
陈佳睿只是轻轻的裂嘴笑笑,假装不在乎。
现在她只在乎的是,辰阳什么时候和萧瑟好上的?和他在一起的为什么不是自己?
她眼里满含纠结,失落和残酷。
现在她在心里默默的发誓,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付出多少代价,她要把辰阳从萧瑟手里抢过来。
“哎。”林菲见欧碧边说边爬在了桌子上,“这就醉了?”
有些好笑也好气,更多的则是无奈。
她起身说:“我弄他去睡吧,看来他是真的醉了。”
“不用了,我来吧。”辰阳放下手中的筷子,快步走到欧碧的旁边。
‘是啊。”蓝俊也站起来说,“他睡楼上,他很沉,还是让我们来吧。”
他和辰阳很默契的从两边抓起欧碧的手,搭在脖子上,朝旋转楼梯走去。
楼下的人听着有节奏的脚步声和和欧碧胡言乱语的嘀咕声,都机械的你看我,我看你。
夏冰用手托着下巴靠在桌子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林菲眼睛里荡漾着渴望和邪恶,林菲低头吃东西,好象根本就没有感觉到有一双温柔,充满爱意的火热眸子正在注视着自己。
难道真的没有发觉吗?
明明就有感觉到,只是不想理会而已。
陈佳睿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酒,今天好象怎么喝也和不够喝不醉呢?
酒的味道,明明很苦,为什么还如此呢?
萧瑟听着渐行渐远,越来越轻的脚步声,魂魄好象被这脚步声带走,思绪不知道早已飘向何处。
“不能告诉他。”萧瑟脑海里这样想着,“不能让他知道,我有一个即将去世的爸爸,还有身患重病的妈妈,而我们全家,就靠二十多岁的叔叔赚钱来养活,他总是看起来那样沧桑,那样疲惫。”她魂不守色的想着,脸上的肌肉在抽蓄,有晶莹的液体在眼眶里转动。
外表坚强,冷酷的人,其实往往内心都是孤独和脆弱的,只是人的那一点点尊严和自己肩负的责任在支撑着,更坚强的活着。
不是为了别人,为了自己也必须活着。
辰阳和蓝俊下楼来的时候,夏冰也已经爬下了。
其他几个女孩子见他们从楼上下来,都起身向他们告辞。
萧瑟也惊醒过来,刚一站起来就无力的倒下了。
辰阳赶紧跑过去扶住她,不愿意弄醒她,想把她轻轻的放在沙发上,辰阳本来就有一只手受伤,一个不小心就一起倒在了沙发上,其他人装着什么都没看见。
“我送你们吧。”蓝俊从沙发上拿了外套,看了一眼爬在桌上的夏冰,又回头看看躺在沙发上的萧瑟说,“萧瑟今晚就留在这里吧,我们会照顾好她的。”很无奈的扶起已经迷迷糊糊的陈佳睿。
“你们给我拿一下外套,谢谢。”他把外套递给另外一个女孩,双手扶住陈佳睿的肩膀,一起走了出去。
只听到一阵吵闹声,关车门,汽车打火,驶向远方的一连串动作过后,房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夏冰和萧瑟呼吸的声音,辰阳失神的看着大开着的门,外面漆黑一片,他回过神来,环视着空荡的房子。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却。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辰阳缓缓低下头,视线移到了萧瑟平静的脸上,女孩眼睛微闭着,长长的睫毛抖动着,面色红润,由于刚刚喝过酒的原因,显得更加迷人,辰阳感觉到自己心跳加快,不停的撞击着胸膛。
辰阳缓缓低下头,一个火热温馨的吻印在了女孩的额头上。
今天明明是跟辰阳设宴接风的,现在却只留下他一个人。
现在,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五彩缤纷的灯光里,漂亮及了,大城市的夜景也应该算是一绝吧。
公路上。
飞速行驶的车里。
蓝俊专注的驾驶着车,后面座位上,一个女孩吐得一塌糊涂。
“你们把垃圾桶用上。”蓝俊无奈又心疼地说,“别让她吐到车上了。”真实糟蹋了这宝贝车,明天肯定一大股怪味了。
“辰阳。”半醒半醉中,陈佳睿说,“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她靠在副驾驶室里,半睁着眼睛。
蓝俊表情冷漠,很专注地开着车,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她继续说:“我刚开始对你挺反感的,你知道吗?我从小爸爸就不要我了,丢下我和妈妈,他跟别的女人走了,呵呵,他除了每个月给我们生活费,还会抽时间来看我,你说我是不是很幸福呢?我幸福吧?嫉妒死你。”
“不,我不幸福。”她突然语气坚韧起来,“为了报复他,我跟其他坏女孩一起,抽烟,喝酒,还打架呢,嘿嘿,我列害吧?我要拿着他的钱把自己变坏,我要让他后悔。”她语气决绝,特别冷酷的说着。
“。。。。。。”蓝俊只是转过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可是自从遇到你。”她断断续续地说,“我改了,我不再化装,不再穿那些连自己都讨厌的衣服,我不喝酒,也不抽烟,还不打架了,你为什么不跟我在一起呢?我不漂亮吗?恩。。。你才不漂亮。。。”声音渐渐的消失了,呼吸变得平缓,显然是睡着了。
蓝俊转过头,看着熟睡的女孩说:“希望你们都能够幸福,永远都要好好的。”
车子渐行渐远,消失在来来往往的车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