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女孩带着一身雾气进了“三茶一生”的大门，她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面上是十分随意的姿态。
门帘后传来一道声音，沙哑干涩，“查清楚了吗？那几个人的背景。”
女孩漫不经心笑着，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才开口道：“有什么好查的，都是在职警察，不过好像有季家和顾家的人。”
里面的人沉思良久，才缓缓道：“近期不要再试药，等他们走了再议。”
“怎么，你怕啦，胆子怎么变得这么小，之前不也来过警察，怕什么。”
里面的人似是笑她不知深浅，“阮阮，你要知道顾家和季家，我们一个也惹不起。”
“知道了。”
……
顾森和季凉去了阮阮家里，接待他们的是阮阮父母。
季凉不打算兜圈子，开门见山的亮出警官证，询问女孩死因。阮阮母亲一下就慌了神，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几乎没有去过镇外的地方，脸涨的通红，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季凉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弄清事情起因。
阮夏，阮阮的妹妹，他们来三时镇的前三天夜里突发心脏病，小镇交通不发达，医疗更是落后，没能救过来。
阮阮母亲讲述了整个经过，神色麻木，她的父亲在一旁，不时补充几句，语气平淡，听不出波澜。
“她的尸体在哪？”季凉皱眉，他知道这里死后没有火葬的习俗。
“烧，烧了……”阮阮母亲不敢看他的眼睛。
“烧了？！”季凉怒道“别人家孩子死了，父母悲痛欲绝，你们可倒好，像没事人一样，我和你们直说吧，这件事已经立案了，我们会彻查。”
阮阮父亲终于开口，强硬的语气：“人民警察也不能乱来，我们家妞病死了，跟外人有什么关系！”
“如果她不是病死的呢？”顾森丢给季凉一包东西，转过来看向两人，眼神冰凉“有些人，不配为人父母。”
季凉询问的过程中，顾森去了女孩的房间，意外的，发现了那枕巾，上面遗留的淡淡药味，他再清楚不过，是他们一直追踪的迷幻药。
很明显，女孩或许是自愿试药，或许是被逼注入了药物，但无论是哪一种情形，没有家里人的帮助，外人又怎么能如此轻易的进出，悄无声息的处置女孩的死亡，毫无疑问，她的父母，是杀死她最大的帮凶！
顾森心口沉闷，陆然明亮眼神浮现在他眼前，那个善良的女孩，认真说想帮阮夏时的语气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可如果，伤害阮夏的，一直都是她最亲的人，即使得到了真相，又能怎么样呢？
季凉已经申请立案调查，阮夏的父母暂时在家被监管不能外出。
下午稍晚时，他接到了阮阮的电话，女孩声音远远传来，不同于第一次见面的清脆动听，是低沉压抑的语气“谢谢你，季凉。”
季凉被她弄的莫名其妙，“我抓了你爸妈，你谢我干什么？”
“季凉，他们，罪有应得。”阮阮说完这句话，极快的挂了电话，甚至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
季凉才发现自己完全不了解这个像狐狸一样狡猾的女孩，她好像不为妹妹的死而伤心，可她又郑重的向他道谢，她谈论起父母语气冷漠的像是不相关的人，好像她也从不回家，像是暗夜里的精灵，来无影去无踪。
顾森的效率实在让季凉惊叹，即便在没有精确检验仪器的三时镇，他也准确分析出了枕巾上的物质。
“都有什么？”
“除去正常的人体细胞，大部分是药物，唾液，还有”顾森停顿了一下，“***而且不止一个人。”
“靠，禽兽不如，那女孩才多大！”警员愤怒的声音响起。
季凉面色震惊，这已经不是一起简单的药物致死案了，那女孩到底还经历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