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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春天似乎在转瞬即逝中到了夏天,秋莎的病越来越重了。她偶尔从屋里走出来晒太阳,手撑着门框,朝远处张望,她脸上那种不健康的潮红,像两坨化不开的油彩,永远挂在她的脸上。

她远远地看着我把羊从圈里放出来。牧羊犬气势汹汹地朝着一个方向狂吠,不知它们发现了什么,到了戈壁滩它们才平静下来,然后就钻进阴凉的草丛里睡觉去了。

我转过头,发现秋莎仍然站在原地看着我,她那副样子使我很难受,心里涌出一股酸楚。我想起了黑嘎。

我转首时,却发现汉巴的影子在土路尽头的林带里闪现了一下,立即就不见了,显得那么诡秘和虚幻。自从黑嘎消失之后,他好像突然矮了一截子,背也似乎驼了,远远地见了我就立刻躲掉。汉巴知道我因为黑嘎仇恨他。

在那些日子的夜里,黑嘎那种宛如音乐一般美妙有致的蹄声就会从天边响起,由小到大,由弱到强,在空中回响不绝,一声悲绝的长鸣就会在空中久久地迂回不散。

我往往就在这种惊心动魄的惊梦中醒来,回到现实中来,我就再也不能入睡了,脑子里充满了黑嘎的影子。

我会不由自主地走出知青屋,来到黑嘎曾经栖息过的马厩,我站在冥静的马厩前,心里空的发痛。

我清醒的知道那里边再也不会有黑嘎了。

我转身朝戈壁滩上走去,月亮一丝不苟地悬照着戈壁滩,将万物都映照成银色的黑影。在这只有月亮而无星光的沙漠之夜,我听着戈壁深处胡狼的嚎叫,偶有牧犬的狂吠声,骆驼咕咕的鼾声,猛然被什么惊醒的乌鸦呱噪着飞起,在月空中瞎嚷一阵,落下,平静。

这些都是沙漠之夜的声音,如果没有在沙漠中生活过,没有在这种绝对自由,夺人心魄,使人魂梦系之的广袤世界里生活过,是断然不会理解这些的。

走累了我就坐在一块千万年之前飘落在这里的一块陨石上,望着灰蒙蒙的天边,想着黑嘎。黑嘎怀含着多少屈辱和悲痛,多少眷恋和爱意,消失在它从未体验过的世界里去了。

我伏在自己的膝盖上,哭了起来,失去黑嘎之后第一次撕心裂肺地哭。

在万籁俱寂的荒漠中,一个女人在哭泣。远处的狼嗥近处的犬吠,都悄然无声了,惟有凄凉的哭声在轻轻流动。

就在这时,我蓦然听见了黑嘎“嘿嘿”的叫声近在咫尺地响起,我惊愕地抬起头,这种声音便悠然逝去,眼前仍旧是空寂无声,惟有一股清风拂面而过,在不远的地上打着旋,卷带着细微的沙土,远去。

我突然觉得黑嘎的灵魂就在我的周围,它在跟随着我,陪伴着我,它离去时悲绝的目光一刻不离地注视着我……

我被一种奇特的力量牵引着,缓缓地站立起来,朝前走去,眼前就出现一团黑色的雾在轻轻地飘浮,我似乎在那种轻轻飘浮的雾状中,感受到了黑嘎的呼吸,感受到它健壮而美妙的长脖在我背上摩擦出的微微声响和温暖的气息。

我惊喜地叫道--“黑嘎,是你吗?”

我伸出双臂朝前走去,我轻声地呼唤着黑嘎,我的呼唤在月光里轻若鹅毛般地飘飞起来。

这时我听到身后有一种缓顿的脚步声,我猛然回头,发现汉巴形态模糊地站在月光下。他看着我,然后就朝我走过来,站在我的对面说:“夜里我老听见黑嘎回来的马蹄声,以为是真的。”

汉巴迷茫地望着我。

我沉默一会儿,然后伤心地背过头去,我想这就是天造地设的人啊!黑嘎它怎么能够明白呢?

汉巴说:“秋莎肚子里的肿块像石头一样硬,下床都很困难了,不知为什么肿成那样啊!”汉巴很悲伤,停顿一会儿,说:“秋莎总念着要吃羊肉,说哪怕喝一口汤,死了也心甘情愿……可是,你是知道的,我从哪里去搞来羊给她吃呢?”

我侧目看了汉巴一眼,说:“你不是队长吗?有什么话请直说。”

汉巴听了我的话,不安地说:“我只是对你说说而已,秋莎的请求让我揪心,我知道她在这个世界不会活多久了……”

汉巴把扭曲的面孔转向一边。

我头也不回地走掉,我猜想汉巴正站在原地发呆,或者格外窘迫。我对着寂静的夜空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当天深夜,我悄然潜进了羊圈,牧羊犬很快认出了我,从羊群中冲出来,打着喷,摇晃着尾巴迎接我。

我打开栅栏门,走进正在挤睡的羊群中,站立片刻,当我的手在伸向它们的时候,就犹豫了。

我双腿发软地蹲在地上,我想秋莎,秋莎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瞪着一双悲怆的眼睛,逼视着汉巴,--给我一点羊肉吃吧!这是对自己活过的这个世界,最后的一点愿望。

我想,活着的人,还能对她说什么呢?

久久之后,我站立起来,闭上眼睛随意地抓住一只羊头,羊受惊地咩叫一声,然后恢复平静地靠近我。

这些与我朝夕相处的羊,对我很熟悉了,它们用头蹭我的双膝,一股暖烘烘的臭味围绕着我,一股酸楚从心底里涌出来。

我拍着它的头往外走,出了栅栏,它同样顺从地跟着我走。它不知道我带它去什么地方,就像黑嘎不知道汉巴那种诱惑的声音把它牵引到什么地方一样,它们太善良地相信人类。

到了汉巴的院子木门口前的时候,羊也许感到了某种陌生和意外,它想离我而去,我弯下腰搂住它,对它说:“为了秋莎……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我也许是无法对你说清楚的,就像世人无法对黑嘎说清楚那是为什么一样,我对你作任何一种解释都觉得人是多么的渺小和卑鄙。黑嘎也许看清楚了这一点,才如此毅然地背弃了人类。”

我抚摸着羊绒绒的背部,我说:“想想……黑嘎它离开了我们,汉巴那么深地爱恋着秋莎,秋莎也要离去……”

我的泪水顺着脸颊流进柔软的羊毛里,羊也许感知了我的悲伤,它仰起头,舔我脸上的泪水。

那些日子,我格外地脆弱,也许是人生中最茫然失措的时光。

我推开本门,把羊引进院子,然后反手将门关好,和羊站在院子里,我正想留下羊,自己离去的时候,却听到了屋子里汉巴沉闷的说话声。我犹豫片刻就上前去推了推门,门竟然闪闪悠悠地开了一条缝,这条缝使我看到了屋里的一幕。

灯光下,汉巴的影子显得虚幻而飘渺。他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嘴里在说着什么,然后走到秋莎的床前,蹲在秋莎跟前,像孩子一样将头依偎在秋莎的怀里,秋莎伸出苍白而细长的手指,插进汉巴零乱不堪的发根里,轻轻地梳理着。汉巴那种压抑的呜咽声就从秋莎的怀里传出来,汉巴的抽泣令人窒息。

秋莎轻轻晃动的手指片刻地静止在汉巴乌黑的头发里,然后缓缓地梳起来,像在梳理一个梦,那么缠绵而悠悠不绝。

这时羊走近我,舔着我冰凉的手指,我的身子受惊地抖动了一下,我匆匆地走出院门把羊关在了院里。我想汉巴第二天准能看见的。

第二天傍晚时分,汉巴到知青点来找我,说秋莎让我去。

汉巴的嗓音嘶哑无力,脸上也好像浮肿着。我犹豫片刻就去了。

秋莎躺在床上,背枕着高高的被褥,眼睛瞪得很大,不知是过分的恐惧,还是过分愤怒,总之,目光显得十分地贪婪。她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我走近她,她的嘴角微微地抽了抽,算是对我打了招呼。

秋莎说:“羊肉真香啊。”她的声音充满了妩媚。我明白,拥有这样一种声音的女人是很美的。

我不敢去正视秋莎肿得很高的肚子,因为汉巴说过它像石头一样硬。我把头转向一边。

桌上放着一大碗的羊肉汤,正幽幽地冒着热气,好像专为我准备的。

汉巴坐在一个光线暗淡的角落里,对我说:“吃吧。”汉巴的目光望着别处。

我在桌前坐下,望着碗里的东西,心里被什么东西堵得慌。我抬头看看秋莎,秋莎一直在专注地看我,她冲我笑笑。

不知为什么,这时黑嘎的形象突然切入我的脑海,我觉得秋莎对黑嘎的了解远远超过我和汉巴,尽管她很少接近黑嘎。当她听说黑嘎跳崖自尽之后,她没有感到惊讶,只是沉默了许久,然后淡淡地说:“黑嘎这么做,一点也不奇怪。”秋莎说这话的时候,人显得很憔悴,也很宁静,她无力地垂着头,两行清亮的泪水从她鼻梁的两侧流下来。

我呆呆地望着秋莎,心灵在瞬间被震慑了,找第一次看见秋莎流泪,一个在为一匹马的逝去哭泣的女人,一个在宁静中悲泣的女人,是那么的神圣和令人感佩。

桌上的羊肉汤大概凉了,我最终也没吃,我真的吃不下去。我呆呆地坐着,想着昨天晚上那只羊,它那般信任地顺从地跟我走进汉巴的院子,它舔我脸上的泪水时的感觉,它背上绒毛触到我手上的温暖,一齐涌入我恍然如梦的回忆中。才仅仅一夜之隔啊……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碗里僵硬的羊骨头,我想,秋莎很美丽,她的笑容妩媚,但是她也会在一夜之间消失的,她的气息,她的声音,她的一切都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就像那一只羊,尽管它是那么的善解人意,它的气息和温暖此刻还留在我的感受之中,但它已经消失了……想到这些,我禁不住地打了一个寒颤。

我从汉巴家出来时,天已经全黑了,月亮未出来,四周显得浓烈的死寂。

我在夜色中没有目的地走了一阵,然后就不由自主地走到了黑嘎曾住过的马厩前,马厩里黢黑而空洞。几只老鼠在残留的饲料中作窝,叽叽喳喳的叫声显得热烈而亢奋,大概黑嘎在的时候,它们根本不敢到这里来肆无忌惮地大呼小叫。

我在马厩前发了一会儿呆,正要想抽身走开时,却发现汉巴蹲在马厩西边的角落里抽烟,烟头一明一灭,使汉巴的面孔模糊不清。

我转身走开,就听见汉巴在我身后说:“知青,有许多事情,大概你还不是十分明白。”

不知为什么,听了汉巴那种语焉不详的话,被一直压在心底的愤怒一下子蹿到嗓子眼,堵得我满眼冒金花,我转过身,汉巴已从地上站起来,他垂直着双臂,看着我。

我说:“我不明白什么?”

汉巴垂下头,前南道:“黑嘎的事,大概你不明白。”

我真的没想到汉巴会对我说这些,我以为他会对黑嘎的事沉默到永远。我直视汉巴,冷笑了一下,说:“黑嘎的一切不幸,都因为你把它仅仅看成一匹马,所以你们才如此丧尽天良地干那种勾当!”

我大声地怒吼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像金属敲击那般尖锐。

汉巴惊愕的目光看着我,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

这时月亮出来了,戈壁一片银白色。

我转身走掉,我感到体内的血液全部燃烧起来。

秋天到来的时候,秋莎在一天早晨去世了。这个在人世上活了二十七年的女人,在这一天早晨走完了人生的全部过程。

秋莎是死在汉巴的怀里的。汉巴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他脸色青灰,目光黯淡地望着门外,似乎是一切都在那里停止了,仿佛他在这个世界上经历的一切都从他脸上尽数地退去了,剩下的只是无止境的平静。

刚开始人们并不知道秋莎去世了,有人去找汉巴,推开门走进屋发现汉巴怀里的女人早已死去。人们这才将秋莎从汉巴怀里抬出来,放到院子里的木板上。

汉巴仍然木讷地坐在那里,僵硬的目光望着门外,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内心的悲伤有多深。

唢呐声吹响了。秋莎被抬进了荒漠的坟场里,变成了一堆土,风在土堆上呜呜咽咽地吹奏。

汉巴坐在坟头的另一端,仍然显得死一般的宁静。他没有滴一滴泪水,似乎这个给了他无限情爱的女人,将他的一切带走了。

在秋莎去世后不久的一段时间里,我突然发现汉巴重新又骑上了一匹枣红色的马,奔跑时在戈壁上荡起浓浓的尘烟。

我望着汉巴在马背上耸涌的背影,先有些惊愕,我以为他在痛失黑嘎之后不会再骑马了,没想到他很快又骑上了一匹马。

不知为什么,一种强烈的情绪从心底里像火焰一样喷发出来,坚硬地横亘在我的胸口里,使我痛苦得浑身都在颤抖。我知道这种情绪是仇恨,一种莫名而无需解释的仇恨,它从我的骨子里渗出来,像中毒一样布满我的全身。

我冲进马房,拉出一匹褐色的马,顺手从墙上取下套马绳,挂在我的肩上。我在戈壁滩学会了套马技术,任何一种狂傲不羁的野马,都会屈服于我神秘飞旋的圈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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