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雅嫣已经这么说了,你这个作为长辈的,就别再和她计较了,再说她还是个不满十八的孩子啊。”昭哥也开始维护我,意图很明显,就是在拉拢我。
蒙凡也端起红酒,“现在,也应该很少事端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以后大家应该互相照顾互相提携,一起赚钱。”
呵呵,说的好听,之所以对我这样容忍还不是因为我背后那两个大财团。但是我还是虚伪的笑着,“蒙哥这么说我就有点承受不起了,我毕竟是晚辈,应该是你们对我的照顾和提携。”
“雅嫣见外了,该罚一杯!”楚阳爽朗的笑着。
“是,我认罚!”我仰头将五粮液喝光,跟喝白水似的,可惜,我喝的不是白水,是酒精。
“雅嫣啊,今天我们来,一方面是大家应该聚聚吃顿饭联络下感情,另一方面就是,我想认你做干女儿,你看怎么样?”昭哥一脸慈祥的笑着,可是,有谁能看着这张脸联想到他过去曾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我轻轻放下酒杯,“昭爷,就咱这关系还用认作干女儿么。只要你一句话,我欧阳能做到的绝对不会含糊。”
昭哥哈哈大笑了几声,“好!我果然没看错人,雅嫣,你是一个好苗子。”
我微微一笑,不理金德利咬牙切齿的目光。
“再好的苗子不也只是一个女孩子,做起事来,总是会有不方便的。”金德利冷笑着说。
我顺着金德利的话点点头,“是啊,所以以后还要你们对我严格要求啊。好了,今天这顿饭就不聊公事了,昭爷也说了,要联络感情么。那我们就为我们的感情干一杯!”
如同行尸走肉似的吃着喝着笑着,我的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却怎么也不能让自己清醒的意识变成昏沉的美梦。
吃喝到最后,金德利竟然和我勾肩搭背说什么我是他的好兄弟,以后有事就说,保证不会含糊,惹得所有人一阵大笑。原来金德利的内心并不像他表面的那么势利,他只是担心我一个女孩子会感情用事耽误了大事。他只是看重社团的总体利益。
人是个多面体,最简单的人就是两面体。
可是我究竟是个几面体,我自己都不清楚,怎么能看清别人呢?
在我们快结束的时候,夏荣的手机突然响了,刚接起来没几秒钟,脸就变的很难看。挂断电话就很严肃的对我说:“又出事了。”
看着夏荣的目光,我的心一下沉到了我触摸不到的地方。难道是赖温凉做了什么?
似乎事情总是那么多,一件接着一件,总是不会停休。我累了,真的累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一个终止,才是一个尽头。
我看着夏荣严肃不安的目光,心,狠狠地颤抖了一下。用眼神示意他先不要说。然后站起身,“昭爷,我这里又发生了一点小事急需我去处理,得先离开。您别和我介意哈。”
昭哥微笑着点点头,“去吧,如果有什么困难,就和我们说,千万别见外。”
“是啊,以后我们都是自家人。”蒙凡走过来搭着我的肩,笑的尤其灿烂。
我和正在和金德利划拳的楚阳打过招呼,就和夏荣离开包间。一脚跨进电梯,“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似乎有人针对雷泞,左右夹击将雷泞的车挤压在十字路口,然后有人将雷泞从车上拽出来,将腿的膝盖骨敲碎了,盈休因为冲击巨大,在三车相撞的时候已经晕过去了。所幸她坐在后面,只是头部受了轻微的撞击,其他地方并无大碍。”夏荣深吸一口气,很有条理的将事情从头到尾的叙述了一遍。
我靠在电梯里,很艰难的维持着我可怜的镇定,是谁,是谁这么残忍,打断了雷泞的双腿?是谁那么恨他以至于让他后半辈子都坐着轮椅度过?难道是……赖温凉?真的是他么?他怎么就这么残忍?就这么见不得我好么?我身边就不能有几个疼我的人么?他为什么这么残忍?他想知道妈妈的死,我也想知道啊!我也是受害人啊!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呢?就算是我们之间无休止的战争,也不要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牵扯到我身边的人吧!
漫长的时间里电梯的门终于打开了。我快速离开电梯,“我去找赖温凉,你先去医院安排事情。”
夏荣用力拉住我,“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去看雷泞。他现在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我用力想挣脱夏荣,“你放开我。让我去找他!”
夏荣用力的抱住我,“认我这个大哥,就给我安静下来!”
论力气,我真的不是夏荣的对手,我的挣扎,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徒劳,“放开我!我叫你放开我!我要去找那个姓赖的!他为什么就不能冲我一个人来!为什么总是要伤害我身边疼我爱我的人!”
夏荣根本就没有放开的架势,“夏末,你给我冷静下来!就算你去了又能如何?你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干的!我们报警吧!我们不用自己的实力,用警察的力量来解决好不好?”
我渐渐平静下来,是的,我们有证据,去了也只是徒劳。“不要,这件事情,我来追查,我会让那个幕后主谋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夏荣见我稳定下来,缓缓放开我,但还是不放心的拉着我的手,“你上车吧,我来开车。”
我点点头,上了副驾驶座。
站在加护病房的门外,看着里面昏睡着的雷泞,我流不出一滴眼泪。短短两个月,发生了这么多事,似乎让我提前经历了一辈子。让我觉得自己好苍老,好迷茫。突然之间我失去了所有的重心。我到底在做些什么?这些事情发生的原因是什么?我很想知道,却没有力气去拨开这层层迷雾看那个传说中的真相。甚至,我有点没有勇气去揭开一切了。
眼前一黑,我几乎站不稳,身后不知道是谁稳稳的扶住了我。我回过头,竟然是雷老。我连忙站稳,低下头,恭敬的叫了声雷老。
雷老淡淡的点点头,然后就把目光放在病房里他唯一的儿子。我注意到,他在看见现在的雷泞的时候,瞬间苍老了很多。眼睛里聚满了浑浊的泪水却迟迟不肯流下来。我想伸手扶一下这位已经摇摇欲坠的雷老,雷老却绕开我的手,独自扶着墙走到椅子旁坐下来,颤抖的手从兜里取出一盒烟,点燃了一根,路过的护士面无表情例行公事般的说了句“这里不允许抽烟。”就走掉了。雷老很久才哦了一声,将烟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