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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浴血虎门 名垂青史(1)

1839年秋,一轮圆月,高挂天空,关天培偕同林则徐、邓廷祯登上沙角炮台,摆上几杯水酒,赏月思亲。面对着浪光闪耀的大海,遥想岳飞、郑成功等人的伟大业绩,3人不禁思绪万千。鉴于英帝国主义对禁烟抗不具结,战争的危险正步步临进。3人又从怀古思亲,回到现实中来,举怀结伴,共商破敌大策。

敌人早就磨刀霍霍,觊觎中国的广阔市场,企图以武力征服中国。早在1832年,英国就派出了军事间谍胡夏米对中国沿海进行军事侦察。他以传教治病为由,刺探我国沿海的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的情报。他们充分了解到我国沿海武备废驰,政治腐败的情况;各地炮台年久失修,其中有的既无架炮,也无守军。中国士兵装备简单,战船也没有什么战斗力。

除此之外,他们还测量河道,绘制河图,为侵略中国做准备。胡夏米的侦察活动,直接导致了英国军事侵略方案的形成,成为鸦片战争中英军制订作战计划的根据。1835年7月,胡夏米在致英国外交大臣巴麦尊的信中,提出了一项武装进攻中国的计划:

“照我的意见,采取恰当的策略,配以有力的行动,只要一支小小的舰队,就万事皆足了。我乐于看到从英国派出1位大使,去和印度的海军司令联合行动。武装力量可以包括1艘主力舰,2艘大巡洋舰、6艘3等军舰、34艘武装轮船,船舰载运陆上部队约600人,以炮兵队为主,以便进行必要的陆上动作也便足够了。这支武力的绝大部分,印度已经有了。花不了多少钱就可以行动起来,例如,皇家海军假定就提供以下各项:

74尊炮主力舰1艘500人

大型巡洋舰1艘300人

小型巡洋舰2艘320人

印度海军则提供:

三等军舰2艘300人

武装轮船2艘200人

加尔各答提供:

武装轮船1艘100人

需从国内派遣的:

大型巡洋舰1艘300人

小型巡洋舰2艘320人

陆上部队600人

总计2940人

这支部队足够达到我们所想望的一切目标,是毫无疑义的。

敌对活动开始时,单纯地只是对沿海进行封锁,在广州、厦门、上海、天津4个主要港口附近,各驻以小型舰队。这些行动,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把沿海中国的海军威信一扫而光。并把数千只土著商船,置于我们的掌握之下。

我甚至可以这样说,而我也深深地这样相信;就在整个作战期间,只要发给中国商船通行证,还可以做很大的生意。”

1839年10月,当虎门销烟的消息传到英国伦敦后,胡夏米的方案在沉睡4年后,被拿到内阁会议的圆桌上,并很快被通过,一支派遣到中国的远征队,就以它的蓝本为依据组成。

关天培深知,侵略成性的敌人,是不会白白丢掉2万多箱鸦片的,他们必然会卷土重来,犯我海防,我们必须早为防御之策。经过详细的考察和慎密的思考,关天培向林则徐建议在虎门海口创设木排铁链,添置炮台炮位。得到批准后,他更是殚精竭智,日夜督建,以期早日完工。1839年6月,海防工程完缮后,林则徐非常高兴,连夜书写奏章,为关天培请功:

“查粤东路海口,以虎门为咽喉。臣此次亲至该处督收夷鸦片,即住在水师艇,寄碇海中,四面形势皆可了望。当经留心相度,窃见重重门户,实属险要天成,自伶仃大洋过龙穴而北,两山斜峙,东曰沙角,西曰大角,由此以入内洋。是第一重门户也,进口七里,有一山屹立中央,名曰横档,其前有一巨石,俗名饭箩排又其前小山一座,曰下横挡。海边至此,分为二支,其右一支多有暗沙,左一支以武山为岸,武山亦谓之南山,山前水深,洋船出入,皆由于此。此第二重门户也。由横档再进五里,则为大虎山,其西为小虎山,再西则狮子洋,即由黄铺进省之路。是大小虎山乃第三重门户也,此外如蕉门、芦湾山、三门口、新涌口等处,港汊旁出,岛屿固回,尚非夷船出入要津姑不是论。

以炮台言之,先有横档,南山两处,均系康熙五十六年所建,形势稍狭。嘉庆五年于沙角添建炮台一位。二十年复就横档炮台加筑月台一座,又南山炮台之西添建镇远炮台一座,各安炮40位。二十三年又于大虎山建炮1座,安炮32位。道光十年大角山又添炮台1座,安炮16位。迨十四年冬间,提臣关天培到粤适在驱逐夷人律唠啤出口之后,与前督臣卢坤商议,以大角沙角两炮台,中隔海面一千数百丈之远,两边炮火均恐不能得力,只宜作为望台,遇有应行防堵之时,放炮报信,其南山,镇远与横档3处炮台,形如品字,中隔水面300余丈,炮火可期得力。惟南山炮台地势过高炮子易于冒过船顶,其余原建墙亦俱总单薄。于道光十五年会折奏准,将南山炮台前面环筑月台,名为威远,又将镇远,横档,大虎各炮台加筑坚厚,添铸七八千斤大炮,分别安配。并于横档背面山麓及对岸芦湾山脚,续添永安,巩固炮台2座,安炮40位,20位不等,此15年以前陆续添建炮台之原委也。

维时提臣关天培即欲于横档山前海面较狭之处,创造粗大铁链,安根两岸,铁链之下承以木排,两端紧锚缆,有事则横截中流,无事即分披海畔,如门开阖,防堵益严。以经费未充,前督臣卢坤任内未及办理。邓廷祯到后,正与关天培商议筹办,旋于十八年夏间有□咭唎国夷目吗咃巡船三只窥探虎门,见海口布置森严,畏惧窜去。复经邓廷祯与关天培饮谕旨,倍谨修防。以铁链木排实为阻档夷船要具。察看威远、镇远、横档各炮台之间,海面较狭,安论排链两边,足资堵截。唯威远,镇远两炮台,虽同在武山脚下,而相距尚有里余,排链即截牛流,炮台尤宜联络。故又于威远、镇远中间,添建大炮台1座,安放大炮60位,以护排链而壮声威。此邓廷祯等现在奏办之情形也。

兹饮奉谕旨,令臣详细查察。当又移舟至武山,横档一带,流览登眺,此处本系第二重门户,最见紧严。其海面自西北量至东南,横宽270余丈至330余丈不等,所有排链两边,西北皆安根于武山脚下,其东南则第一边安根于饭萝排之巨石,第二边安根于横档山脚,俱各凿深石槽,以8000斤废炮横安槽底,炮台外加铁箍4道,上扣铁链4条,由4而并为2,由2而并为1,中间纽合,两头贯以大铁链8条,用大铁锁接扣两边,以便开阖。其木排则以大木截齐,各长4丈5尺,合4根为1小排,穿以横木2道,又以4小排联成1大排,量宽1丈6尺余寸,而底又各夹以横木6道,箝用大小铁箍200口。第一道安大排36排,大链309丈,第二道安大排44排,大链372丈。两边排链,相去约90丈,管以把总2员,无事则中间常开,以通出入,如须防堵,则关闭甚速。察看木排箍托坚固,铁链毁□精融,开合亦俱得法。其新建炮台,俯临两道排链,正成扼吮之势,平宽63丈,高1丈4尺5寸,台墙上下,横纵砌石,垛墙炮洞,则用三合土筑成,安炮60位,后围石墙90丈,高土山巅。除兵房望楼官厅,军装火药两库,尚未竣工外,其余均属完整。演试铜铁大炮,炮头均能远及对岸山根,设有不应进口之夷船妄图闯入,虽遇顺风潮涌驾驶如飞,一到排链之前势难绕过。即谓夷船坚厚,竞能将铁链冲开,而越过一层,尚有一层阻档,就令都能闯断,亦已羁绊多时,各台炮火连轰,岂有不成灰烬之理。似此重重布置,均极森严,闻黄埔及十三行出入夷人,行舟过此,皆懔然生惮心,于海防实属有益。

唯排链日被咸水泡浸,加以潮汐荡摇,即木大铁坚,亦自不能无损,若有寸铁脱扣,一木离篺,立刻即须修复。总使联成整片,百密不任一疏,论或迁就总廷,则寸节偶乖,即全局为之松劲,查提臣关天培于排链一事,久已殚精竭虑,寝食以之,而炮台工程,亦时久躬亲督造,现在文武员弁皆极认真,此后岁修事宜,均须由关天培立定章程,使将备弁兵皆谙成法。加以时常操演精熟,则海防长臻巩固,边衅永可潜消。”

关天培的一系列防务措施,在以后的反英斗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他在禁烟实践中,看到广大群众对外国侵略者“皆动公愤”,蕴藏着巨大的反侵略力量,深切地感到“民心可用”。在林则徐的指示下,帮助民间组织团练,并招募渔民和船户5000余人组成水勇,对他们加以训练,协助水师作战。这些渔民和船户熟悉河汊港湾,行动灵活,刺探敌情,收集情报,稽查烟贩,焚烧敌船,在抗英斗争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1839年9月4日,英国侵略者在广东九龙洋面开炮袭击我水师,从而打响了鸦片战争的第一仗。这天下午,英国侵略者乘坐3艘军舰,侵入我九龙内海,对我正在巡逻的水师发起突然袭击,遭到我水师的坚决回击。战斗进行的相当激烈。林则徐在其《会奏在九龙洋面轰击夷船折》中,就这次战斗做了详细报告:

7月29日(阴历9月6日),“接据大鹏营水师参将赖恩爵禀称,该将带领师船3只,在九龙口岸查禁接济,防护炮台,该处距尖沙嘴约20余里,7月27日(9月6日)午刻,义律忽带大小夷船5只赴彼,先遣一只拢上师船,递禀求为买食。该将正欲传谕开导间,夷人出其不意,将5只船炮火一齐点放。有记名外委兵丁欧仕乾,弯身料理军械,猝不及防,被炮子打穿胁下殒命。该将赖恩爵见其来势凶猛,丞挥令各船及炮台牟兵,施放大炮对敌,击翻双桅飞船1只,在旋涡中滚转,夷人纷纷落水,夷船始退。少顷,该夷来船更倍于前,复有大船拦截鲤鱼门,炮弹纷集。我兵用网纱等物,设法闪避,一面奋力对击,了见该夷兵船驶来相助,该将弁等奋激之下,连放大炮轰击夷人多名,一时看不清楚,但见夷人急放三板,下海捞救。等至戌刻,夷船始退回尖沙嘴。计是日接仗5时之久,我兵伤毙者2名,重伤者2名,轻者4名,皆可医治。师船间有渗漏,桅蓬亦有损伤,均即赶修完整。嗣据新安县知县梁星源等禀报,查夷人捞起尸首就地掩埋者,已有17具,又渔舟叠见尸随潮漂淌,捞获夷帽数顶;并查知假扮兵船之船主得忌刺士,手腕被炮打断;此外,夷人受伤者,尤不胜计。

臣等查英夷欺弱畏强,是其本性。向来师船,未与接仗,只系不欲衅自我开,而彼转轻视舟师,以为力不能及。此次乘人不觉,胆敢先行开炮,伤害官名。一经奋力交攻,我兵以少胜多,足使奸夷胆落。即空趸屡驱不去,故智复萌,一炬成灰,亦可惩一儆百。”

九龙一战,广东水师旗开得胜,不是偶然的。它是关天培“排日分合操炼,以振军威;并加派弁兵,协防排练,添雇水勇,装配火器,以备随时调遣”这一系列防患之措施的胜利。它以少胜多,打出了广东水师的威风与意志,表明了中国军民不畏强暴的英勇斗争精神。

九龙战后,英国侵略者施展两面派手段,争取战争的时间,当英商船遵照林则徐的要求不带鸦片,与中国人贸易时,引起义律的不满,认为“有损监督形象。”不惜以武力进行破坏,11月3日,挑起了第一次穿鼻洋之战。

为了以武力禁止英国商船具结入口,义律调派兵舰到位于虎门30里外,各国商船具结入口到黄埔进行交易的必经之处——穿鼻洋。11月3日中午,两艘英军兵舰突然强行阻止具结商船进入黄埔。关天培颇感意外,正在查究间,英舰突放大炮,前来攻击。关天培处变不惊,临危不惧,亟令坐船开炮还击,并命令后船,协力奋进。在敌强我弱,又遭受突袭的情况下,英勇抵抗,激战1小时,打退了英舰的进攻。林则徐在他的奏折中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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