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回忆中回神，萧飒在烟灰缸里灭掉烟头。正想着今天估计什么也干不了了，打算去睡觉的时候。
“我之前踩点了一个特别好的地方，有个苹果机可以玩。”曲龙君打来电话说。
曲龙君对哈尔滨还算熟悉，跟着快客的人出了酒店，没人知道该去吃什么。他之前踩过点，虽然游戏厅不能去了，但有游戏机可以玩。是一处大排档密集林立的地方，烤鱼店、烧烤店之类的。每个城市都会有这种角落中的美味，吸引想吃夜宵的人前来光顾。
等萧飒到的时候，众人已经激动的喝上了。
曲龙君递过来一个小篮子，里面装了二十几个硬币。
“你是要饭的，还是我是要饭的？”萧飒好笑的问曲龙君，他真的不觉得这个动作有点奇怪吗？
两人对视一眼笑笑，让老板再做一份烤鱼。和大家打过招呼，萧飒背对着他们坐在苹果机前。投币，上分，游戏机上的画面开始转动起来。
“要不要喝点饮料？”曲龙君说：“这么冷，热的豆奶怎么样？”
“谢谢。”萧飒心情很好的点头笑笑。
街机是萧飒儿时唯一的乐趣，特别是苹果机，投一块钱，赢个三五块就收手。再也就不敢往下玩，都是生活费。那时候管控的没有这么严格，这机器是有点带赌博的意思。而很多游戏厅也是靠赌博赚大钱，萧飒这样的玩家走进去，都觉得不爽。
“你一个女生，为什么这么喜欢玩游戏？”曲龙君坐在一旁好笑的问。
“因为我喜欢啊，因为我宅啊，因为没人说女生不能玩啊，因为我乐意玩啊……”
“好了，好了，知道你喜欢。上次送你的跳舞毯，有练习吗？下次我们找个游戏厅检验一下，你的练习成果？”曲龙君说。
“没怎么联系，自从升职后，唐中军就什么也不管了。我刚在酒店给他打电话，说教练的事。他在家看《甄嬛传》，我明明都听到电视机里的声音了，他居然跟我说很忙，让我自己处理。”萧飒真的是无语了，好歹现在也是顾问，这么撂挑子真的没问题吗？
曲龙君一点也不意外唐经理的所作所为，他真的是非常非常跳脱常理的人，言行举止都是。
这边聊的还算愉快，那边喝酒的人已经八卦起来。
“苏哲，你说这位温文尔雅的曲队长，能降服我们骄傲不逊的萧经理吗？连你这样的人都拿不下的阵地，曲队长能行？”好事的球员已经一脸不可思议。
“说什么呢，什么阵地不阵地的。谈恋爱，又不是打仗，双方乐意就行了呗。就说你们踢足球的，球踢不好，还总是很骄傲。没见过乒乓球吧？曲龙君的气场，用成语来形容就是大杀四方。他在场上，就绝对是控制全场，连输赢都能控制似的。做人啊，很复杂的，不要被外表给欺骗了。”苏哲倒是有点看好他们，很互补。至少性格上，很互补。
“不是听说你小子想追回来吗？难道不是因为想吃回头草才来快客的？”队友又发问了。
“我想吃，也要人家草儿没长脚啊。我说你们就别八卦我和萧经理了，你们再八卦下去，我们以后见面都尴尬的很。其实吧，我也有觉得可惜的时候，萧飒是个好姑娘，是我自己没珍惜。不过做朋友也挺好的，萧飒对朋友绝对比对男朋友厚道。她现在是刚上任，还需要调节自己，等过一段时间你们就知道萧经理是个多么讲义气的人。”
呵，这个好像已经见识过了。
苏哲隐隐约约能在吵闹的环境中抓住他们的谈话内容，都是一些不咸不淡的词汇。根本没谈到正中心，反而聊游戏能聊的跟人生哲理一样。看来，曲龙君也不是那个能开解萧飒的人。
【十万火急，今天柯继航她妈找来了。】发送给童思思。
【那女人还有脸来找人？】
隔着屏幕，苏哲都能脑补童思思的表情。这是个性格外放的主子，嬉笑怒骂都在脸上，估计这会儿恨不得立刻来哈尔滨吧。如果可以的话，童思思能插着腰和柯母对骂，立刻干架都行。
【曲队长在这儿呢，不过我看好像没什么问题。】
苏哲拍了一张照片，是萧飒的背影和微笑的曲龙君。环境昏暗，又不敢开闪光灯，只能认出人来。
【好吧，你就是想告诉我我的朋友被人抢走了？】
【不不不，我是说你还有和萧飒抱头痛哭的机会。没表现出来，不就是还压抑着嘛？等见到你，聊两句，说不定就开始发泄了。】
【你们什么时候回首都？】
【明天。】
接下来，童思思就没有再回短信。
这个姑娘对抱头痛哭有一种迷之执着，新年的时候，喝醉了都在纠结分手的时候没有机会和萧飒一起抱头痛哭。到底有什么好的？发泄情绪？还是只是对这件事很执着？认为是友情的见证？
老板的烤鱼终于端来，苏哲指了指玩游戏的人，让老板送到那边儿去。正想着接下来能看曲龙君端着盘子，一边喂萧飒的场景。
谁知道潇洒很豪气的单手拖过来一张桌子，左边是烤鱼，右边是曲龙君。面前是游戏机，什么也不耽误。
“听说今天有人来找你？”曲龙君舔舔嘴唇，谨慎的问。
“你不是知道吗？”萧飒抬起头想起什么似的看了一眼曲龙君，尴尬的笑笑：“你说柯继航的妈？”
“她说什么了吗？”
“没有，就是对我复杂的家庭关系和交友范围进行了一番说教。我们差不多二十年没见面，说的这些话还挺让我感动的。”谎言，成年人的谎言。萧飒清楚，她的内心里并不如表面上的这番平静。只是好像也没什么特别需要发泄的，干脆一笔带过吧。
曲龙君知道会面不会太平，但他不能强硬的要求萧飒开口。这是她的伤口，撬开只会看到伤痕累累的皮肉。
“就算有什么不好听的，我都不会听的。不用担心我，我只是很意外而已。”萧飒吃着鱼，再一次给苹果机上分，等待着出奖的结果。无意中看到曲龙君的脸色好像比自己都难过，萧飒放下盘子。伸手轻轻在曲龙君的脸上拂过：“曲队，真的是个很贴心的人。”贴心到让人温暖，让人觉得舒服。
“我只希望你高兴，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想陪着你。”
有句话说的好，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