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长醉无思,宫小仙只需酒,只需大醉。宫小仙不停的倒酒,喝下,但他心中的烦恼真的能减少吗?
宫小仙不管,宫小仙不停的倒酒,喝下。
“呯”的一声,酒店的门被推开走进一人来,翠寸走了进来。
翠寸道:“仁兄也在此。”说着朝宫小仙走了过去。
宫小仙什么也不说,只是取了一个酒杯放在翠寸面前,然后左手持壶,壶身一斜,为翠寸倒了一杯。
宫小仙刚为翠寸倒了一杯酒,翠寸二话没说,举起酒杯就喝,酒一进肚,见宫小仙眉头紧皱着,翠寸道:“你还在为那老头生气吗?”说着笑笑道:“那老头说满天侠是什么“好人”,真是可气、可笑。”说着翠寸撕了一条鸡腿,咬了一口道:“江湖中人个个双手沾满鲜血,“好人”二字用在满天侠五人身上,那是用错了地方。”
宫小仙霍听“那老头说满天侠是什么好人”,自问道:“我是什么?我算什么?我究竟是什么?”
翠寸怔住了,想不到自己的一句话不但没有减轻宫小仙的烦恼反而加重了,翠寸一时找不到措词了,又把他说过的话搬了过来,机械般道:“我跟你说,江湖中人个个杀人不眨眼,那老头把好人用在满天侠五人身上那是大错特错。”
宫小仙不停,道:“我是什么?我算什么?我究竟是什么?”翠寸慌了,宫小仙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翠寸不想看到宫小仙变成这个样子,高声道:“江湖中人哪个没杀过人,那有什么“真正的好人”,倘若强行论之,让我说只有好坏之分。”
宫小仙道:“好坏之分,好坏之分。”说着苦笑了起来。
翠寸道:“你想想,这好人吗从不做坏事,一生只是行善,而江湖中人却不同了,试问这江湖中人那一个没杀过人,那一个双手没有沾过鲜血。”
这句话虽勉强说的过去,但翠寸不管了,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
宫小仙不语,翠寸拿起酒杯道:“我们喝酒。”
杯中酒进肚,宫小仙心中的烦恼一丝也不曾见少,宫小仙道:“我是什么?我算什么?我究竟是什么?”
翠寸哭笑不得了,早知如此,刚才就不该说那句话,这才是的,他一心想帮宫小仙,想不到人没帮成,反而把自己陷了进去。
翠寸摸了摸头皮道:“你听我说,你就是你,你就是宫小仙。”话音一落,翠寸不容宫小仙在说什么,道:“我们喝酒。”说着一杯酒进肚,一连七杯。
宫小仙的人没醉,但宫小仙的话已醉,道:“我是什么?我究竟是什么?难道我是恶人吗?”
翠寸道:“老兄,这句话你已说过许多次了。”
翠寸无论说什么,宫小仙都听不进去,宫小仙嘴里不停喃喃道:“我是什么,我究竟是什么?”
翠寸见宫小仙着了魔般,不知如何是好了,那有心情在撕扯手中的鸡腿,心中不停道:“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
就在这时,一人道:“这世间既有好坏之分,就有衡量好坏的标准,这就要看你怎么去理解,怎么去认识了。”说着话锋一高,道:“你若行的正,自是好的了,你若走的是邪路,自是恶的了。”
这一句话如当头棒喝,宫小仙被惊醒了。
翠寸的眼突地一亮,暗暗道:“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如此说呢?”
那声音从宫小仙左边传来,宫小仙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白衣人凝视着他。
白衣人年约二十一、二,风度翩翩,中等个,身材瘦削。
白衣人的话仿佛有一种魔力吸引着宫小仙,宫小仙注视着白衣人,喃喃道:“——这就要看你怎么去理解,怎么去认识。”
翠寸见白衣人调子甚高,心中喜极,道:“这位仁兄说的好,正说出了我心中的心声,说出了我心中的感悟、也说出了这人世间的感慨。”
翠寸话声一落,白衣人又道:“善恶只在一念之间,这就要看你如何去行,你若行的是祛人们眼中的疾眼中的苦,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善义之举,自会得到人们的赞许,得到人们的传诵。你若行的是人们眼中所认为的恶行恶语,自会遭到人们的唾弃,就是人们所说的恶了。”说到这里,顿了顿道:“凡事都无定论,不可强行而论,否则,你就会心神不安。”
翠寸拊掌道:“这位仁兄说的好,若是强行定论就会牵强附会了。”宫小仙道:“牵强附会,不对,不对,满天侠等人若是恶人,那人决不会说满天侠五人是好人。”
白衣人笑笑道:“好坏之别你为何如此介意,难道你也想学那些追名逐利之辈?”
宫小仙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说那话的人是谁?你若知道是谁说的,你就不会有此一问了。”
白衣人奇道:“是谁?”宫小仙道:“那人——,那人。”说到这里,“唉”了一声道:“我也不知那人叫什么名字。”说着宫小仙的神色黯然。
那黯然的神情翠寸看在眼中,奇了,暗暗想到:“他为何如此介意那人说的话?”想到此,只听白衣人道:“你认为呢?你认为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宫小仙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好人还是恶人?”
白衣人皱了皱眉,反问道:“这世上的好人和坏人天生就注定了吗?”说着不容宫小仙开口,白衣人继续道:“人之初性本善,人生来并不是邪恶的。只不过有些人所处的环境不同,走的路不同,遭遇不同,所以他们的本性发生了转变。”
宫小仙的心不由一动,郁结的心情有些松动了,道:“不错,你说的不错,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为何却想不明白。”
白衣人道:“你不是不明,只是心情郁结,以致堵塞了你的心思。”
翠寸但听“人性无善恶”,“哼”了一声道:“人性无善恶照你这么说来,那杀人如麻,双手沾满鲜血的人也是好的了,真是大言不惭,胡说一起,若照你所说这世上也就不会有“善恶”二字了。”
宫小仙听翠寸有此一问,紧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白衣人瞧了翠寸一眼,道:“你若这么认为就有些误解了。”翠寸“奥”了一声,道:“愿闻其祥。”
白衣人道:“这世上之人走的路大不相同,你若行的是祛人们眼中的疾眼中的苦,也便是人们眼中的善义之举,自会得到人们的赞许,得到人们的传诵。你行的若是人们眼中所认为的恶行恶语,自会遭到人们的唾弃、人们的憎恨。”
翠寸不由道:“得到别人的赞许是好的,但江湖中人大多数是凭自己的本事挣出来的。江湖中人若没有真凭实学,岂能长久行走于江湖中。”
白衣人道:“那种不能造福于民,只会穷凶极恶、为祸一方、祸害世人,恶的不能在恶了,必将为民所恨、为民所憎,千载万世留下悠悠骂名。”
翠寸但听“留下悠悠骂名”,但想起赵无厉在灰黄布衫人、夏侯天面前,话中极尽阿谀奉承之意,心中极是憎恶,道:“那阿谀奉承、趋炎附势之人也极是可恨。”
白衣人道:“阿谀奉承、趋炎附势,岂能与天下善人攸攸并论,这种人不提也罢。”
宫小仙见白衣人见解精辟,继续听了下去,谁知左等右等却没了下文,宫小仙觉得被戏弄了,一股无名之火由心而起,道:“那么你呢?你究竟是好人还是恶人?”
白衣人眉头一皱,一字字道:“我不算是什么好人。”宫小仙盯着白衣人,宫小仙的心猛地一沉,古往今来,从来没有人自己损自己,可这白衣人却例外,宫小仙好奇极了,仔细的打量起白衣人来了。
白衣人的衣服是崭新的,衣服上没有一丝灰尘,质地极是柔软,身上的衣服决不在三两银子以下。
白衣人的衣服和宫小仙的衣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宫小仙盯着白衣人,不由道:“又是富家子弟。”话一出口,想想自己粗茶淡饭,为了填饱肚皮,那管食物的粗糙。想到此心中肝火大盛,厉声道:“大言不惭,你想拿我寻开心,你算什么东西。”宫小仙话一说完,瞪视着白衣人。
白衣人并没有动怒,白衣人只是向宫小仙瞧了一眼。
只见宫小仙身上的黄布衣裳颜色淡极了、有的地方已褪了色,显见不知浆洗过多少次了。
宫小仙为何一看到富家子弟就会暗生敌意,这种心情是什么时候产生的,宫小仙记不清了,也许是在那一天吧——
宫小仙冷冷道:“照你这么说,好人永远是好人了,恶人天生就注定是恶人了。”
白衣人道:“你若是这么想就有些极端了,首先你要明白人不能和物体相比,人是有生命的、有感情的,人随时都会变,而物体没有,没有生命、没有感情,更不懂得人间的悲欢爱憎。”说着白衣人顿了顿道:“更何况我曾说过这世上的好坏无有定论,这世上的一切并不都是一尘不染的。”
白衣人话声一落,翠寸生怕宫小仙在说出一些针对白衣人的话,抢道:“这话到不假,只不过江湖险恶,人心更险,什么妖魔鬼怪没有,若没有两下子,吃饭的家伙还不得搬家。”
白衣人道:“人心虽险,这世上之人哪一个不想强大?哪一个宁愿忍受欺辱?”“人心虽险,恶念太多了必将为世人所不容。”
翠寸道:“虽说恶念不可有,但这世上一生能秉持善念的能有几人?”
白衣人道:“行恶易,行善难,这是世人的悲哀,也是大多数人的悲哀。”翠寸道:“行善难,不知这世人一生能秉持善念的能有几人?”
白衣人道:“那些行善义之举的人大多数从不留名,也不计较个人得失,以至于这世人知之甚少。”
翠寸道:“行善虽好,但我还是喜欢不畏命运、顽强拼搏,只有这种人才最让人敬佩。”说着翠寸瞧了一眼宫小仙。
白衣人道:“这种人从不欠任何人什么,无论任何人都不能在他面前指手划脚,他们也不用仰人鼻息、看人脸色行事。”翠寸举起酒杯,呡了一口道:“仰人鼻息、看人脸色,这种人活着不如死了好。”
白衣人道:“仰人鼻息、看人脸色,这种人活着虽不如死了好,但还有一种人的命运也极是可悲。”
翠寸道:“奥。”
白衣人道:“只因这种人的意愿经常被抹杀、被误解、扭曲,只能按某些人事先设计好的一直走下去,甚至一时不慎弄巧成拙,陷入万劫不复粉身碎骨的地步。”说着白衣人顿了顿道:“说起来这种人的一生也很不幸。”
翠寸道:“这种人是意志不坚定者。”诗湖道:“这种人往往看起来极是风光,其实又有谁能知道这种人的内心是多么空虚。”
宫小仙注视着窗外,左手持着的酒杯迟迟不肯放下,心中只觉的有一种说不出的荒凉。
白衣人道:“有一种人,他们吃糠咽菜,身无好衣,但他们人穷,志不穷,这种人也最有骨气。”
宫小仙但听“他们吃糠咽菜,身无好衣,但他们人穷,志不穷,这种人也最有骨气。”宫小仙的心突平静下来,平静的如一鸿秋水。
宫小仙转向白衣人道:“承蒙高义使我茅色顿开,为了感激,我们能否同桌共饮。”
白衣人道:“若要感激那就不必了,若是大家共谋一醉,我自当奉陪。”
宫小仙站起身来,瞧了翠寸一眼,道:“你呢?你不过去吗?”翠寸道:“好,算我一人。”
三杯酒过后,白衣人见宫小仙紧皱的眉头仍没有完全舒展,白衣人忍不住道:“每个人面前都有两条路,前途、歧途就在你眼前,就看你如何去行、如何去决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