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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悬浮的石头 下

连续三天的折磨让洛源几近崩溃,且不说她在女孩子中还算强大的内心和胆量,单是每天寝食难安就让她的身体再也支持不住了。

“好吧,姓左的,你赢了。”洛源最终还是妥协了,一脸无奈地找到左天航说。

“别这样说嘛,难道你的生活中只有输赢?”左天航坐在警局的前台,头也不抬地看着手机,大概又是在打正大贸易的主意吧,随即他按了下手机电源按钮,放到桌子一旁,抬头看了眼洛源,“呵!你这熊猫眼和满头蓬发可真是吓到我了!看来你这几天见识了不少……”

“少废话!”洛源有些愤怒地打断他,“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挖苦别人。”

“我说小姐,我可不是没给你打预防针。”左天航露出一脸小人得志的表情,“好吧,既然你信得过我,那我就帮帮你。先去里面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吧。”

洛源有些犹豫,大抵是没什么力气,亦或是忧心忡忡,她用没什么底气的口吻说“喂,我说,你们警局还有洗澡的地方?我看这里连个女人都没有,你不会趁我洗澡的时候……”

“小姑娘,你思想不要这么龌龊好不好?你以为天底下的男人都是**啊。”左天航白了她一眼,然后起身走到门口,回头补了一句,“不过也不怪你,这里是哪里?象涯岛嘛!就算是真的想对你怎么样,还用得着趁你洗澡了?”

“你……”洛源让眼前这个小子一番混话气的半死,转身进去洗澡了。

“喂!你这里连开关都没有,怎么洗?”洛源对着外面的天航喊道。

“哦,差点忘了,你不会魔术,我们这里的浴室你就用不了。”天航回答道。

“那你帮我想个办法啊!”洛源喊道。

“我……现在进去不合适吧?”天航的语调中竟有些尴尬。

洛源走出浴室,“我还没开始洗呢,你帮我先把水打开,我再进去。”

天航无奈只能照做,“好了,你最好快点,在海岛上淡水很珍贵的!”

沐浴过后,洛源觉得自己像雨后春笋般精神焕发,可当她看见镜子里自己浓浓的黑眼圈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天哪!这是我吗!!”

晚上11点,天航走到休息室敲了敲门板,“洛小姐!你已经睡了15个小时了。快起来,再睡下去要出问题了。”

洛源在梦中已经听到了天航的呼唤,只是她不愿醒来。这些天来,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我说,你再不起来我可下班了啊,待会过来值班的会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可不敢保证!”左天航把买好的快餐扔到洛源床边,10分钟后到警局门口找我。说罢,他离开了房间。

其实,当洛源听到要把她怎么样的那句话的时候就彻底清醒过来了,她坐了起来,只见枕边放着一包肯德基。这种东西她以前从来不爱吃,但在那一刻却觉得是美味佳肴了。

睡了一天,肚子也饿了,洛源一手捏着汉堡,一手拿着可乐,大口吃起来。“这是一个星期以来吃的最安心的一顿饭。”(一个星期以来,每一顿饭都伴随着惊悚的场景)

洛源收起快餐纸袋,看见椅子上放着一套叠放整齐的女警衣,上面有张纸条,写着:“换上”。洛源换好衣服也差不多10分钟了,急忙走出去,匆忙之中瞥了一眼值班室里换班的人:那人看起来40岁出头,满脸黑黑的络腮胡子,见洛源走过去,用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盯着她看。洛源赶快避开目光对视,快步走到门外。

“你迟到了17秒。”左天航说,看见打理好的洛源穿着警服完全脱胎换骨的样子,他忍不住说了句,“哎呀呀,你这也算是警花级别了吧。”

虽然是句打趣的话,洛源却一阵脸红,没有还口。她这一沉默反倒让天航也感到有些不自然。于是天航立即转移话题,“走吧,我先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学校。”

“学校?大半夜的去学校?”

“你来找我不是要学魔术的吗?”

“是啊。”

“那就对了,我们这里有专门教魔术的学校。”

两人在漆黑的街道上走着,突然前方出现一个白色的人影,洛源被吓了一跳,大喊“是谁在恶作剧?!”

左天航连忙让她小点声,“还记得上次在海边我说过大白天不会见到鬼吗?引申的意思就是晚上会见到鬼。”

“少在那骇人听闻了!全部都是障眼法而已!”洛源一副不屑的样子。

“唉”左天航苦笑着摇摇头,“你说的没错,可是刚才你看到的那个确实不是人为的魔术。”

听到这样的解释,洛源有些慌张,“那……那刚刚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机器的制造的幻象!象涯岛就这么大,机器和道具几乎无处不在。所以这里是魔术师的天堂。尤其是到了下雨天的夜晚特别美,可象涯岛不会轻易下雨,我也不喜欢下雨的夜晚……”

这样说着,他们已然到了学校门口,左天航把洛源送进去便离开了,走之前说了句:“你要找我就给我电话,等你这里毕了业我再亲自教你。”

“毕业?不会要学几年吧。天哪这简直太可怕了。”洛源嘀咕着。

接应她的老师是个香港人,名叫戴菲菲,五十多岁,长得慈眉善目的,她似乎看出了洛源的心思,对她说:“要看你是不是足够聪明了,如果学的快,一两个星期就能毕业。”

“啊?真的是这样啊,那太好了!”洛源立马乐开了花。

从学校大门走到教学楼要10分钟左右,午夜时分在这样的一所学校里走,宛如置身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一般。可能说吃饱喝足了,洛源似乎也有力气培养自己对魔术的兴趣了。毕竟来象涯岛这些天她的所见所闻,她的困惑都让她渴望背后的答案。尤其是那些惊魂的魔术,究竟要怎样解释呢。此时此刻,能来到一所学习魔术的学校正应景。

“就送你到这里吧,明早7点半准时到对面的教学楼报到。”说完,这位老师双手用力一堆,把洛源推到了黑暗中。

事实上洛源来到了自己的宿舍房间。“真的是受不了这里人们做事的方式,好好的干嘛推我进来”她自言自语地抱怨着,却突然发现这个房间没有门,“天啊,我是怎么进来的?!”

可能是因为头一天睡的太足,第二天早上五点多洛源就醒了,不过更多的原因可能是她即使在梦里也费解的一个问题,那就是早上她要怎么出去。

洛源起床打理好一切之后,便开始研究眼下的真人版“密室逃脱”。

“昨天我是从这个方向被推进来的,那么入口肯定应该是在这边才对。”她看了半天也没找到任何缝隙。

慌乱中电话响起,是洛源妈妈打来的。

“源源?怎么好几天都不给妈打电话了?”

“妈妈,我这几天在外面出差,手机漫游很贵的。我不是教过你怎么用微信了吗。”

“哦,出差呀。那你自己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啊。”

“放心吧,妈妈。”

“顺便多留意留意,有中意的男孩可不能错过了。”

“知……妈你又惦记着女婿了,说得好像你女儿嫁不出去了一样。”

挂了电话才发现,竟然已经7点25分了。

“OMG!密室逃脱就剩下5分钟了,看来开学第一天就要旗开得崩啊!”洛源已是满头大汗,“我以前的生活就是太安逸了,如今有这个么锻炼的机会倒也不错,可是,我到底要怎么出去啊!!!”

谁知她这一声怒吼竟然把墙吼出一道缝。

“没想到竟然是声控门。”洛源暗自窃喜。

赶到教学楼找到报道室,洛源看到了戴菲菲老师那张熟悉而又慈祥的脸。

“洛源同学,你迟到了23秒。”戴老师捏着手表指责道,“还有,穿着警服像什么话!”

“对不起啊,老师,我睡过点了。”洛源边解释边在心里吐槽,“这象涯岛的人都什么毛病,非要给别人读秒……”

“洛同学,你过来一下”戴老师小声的叫她,“像你这种从外面误入的不是魔术师的人呢,在象涯岛千万不能被别人知道,因为象涯岛是绝密的地方,绝对不允许外来人员存在,如果被警察抓到了,可是要被终身监禁在监狱里的!”

鉴于戴老师既然认识左天航,又知道自己的情况,洛源也便对她不那么警惕了,“戴老师,警察才不会抓我呢,我最开始就是去警局找的左警官他们啊。”

“傻孩子,你真的以为左天航是警察啊。不过话说回来,你反倒应该谢谢他在你找到真的警察之前救了你。”戴老师这样说着,似乎感叹象涯岛保密系统的非人性化,“不然你早被监禁起来了。”

听了这番话,洛源脑子里突然闪过前几天自己刚来到这里的画面:环卫阿姨说警局要过两个红绿灯,她在第一个红绿灯就看到了指示牌,很显然那异常的红灯就是为了让我注意到那个指示牌的。说起来那指示牌也够假的,当时竟然也没怀疑就进去了。而且在警局里,警察刘正说象涯岛的警察可不是抓坏蛋的,似乎后面还要说什么,就被左抢了话头补充说:象涯岛的警察是专门把外来人口教坏的。这样想想,他们两个确实有可能不是真正的警察,而刘正后半句要说的也极有可能就是戴老师刚刚说的。这样想想还真是后怕。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不过放心,你在这里暂时安全。但一定记住,不要让别人知道你的情况!”戴老师语重心长地说。

“我知道了,谢谢你戴老师”洛源顿时觉得其实她现在的处境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安逸了。

“好了,赶快进去报到吧,你前面还有两个新学生,你排在他们后面。”戴老师生怕过多的私语会引起周围人的警惕,即便有些时候你觉得你所在的地方只有你自己,其实你很可能站在人群当中。

洛源踉踉跄跄地走进报到的房间,看到前面的学生被要求施展魔术技能来验证一下是否是魔术师。这让她感到十分紧张,她哪里会什么魔术啊,于是赶快发了条短信给左天航:

我在排队入学面试,老师让表演魔术,马上轮到我了,快帮忙支个招!

不一会儿,洛就收到了回信:“你就当做你会魔术,随便变变就好了。”

“我擦!这算什么回答!”洛源一脸黑线,硬着头皮上了。

“姓名”负责报名的老师头也不抬。

“洛源”洛源故作镇定地回答。

“年龄”那老师机械地走着程序……

“好了,你带来的魔术是?”旁边坐着负责面试的老师扶了扶眼镜拖着长长的音说道。这情形让洛源觉得他下一句话很可能要问“你来这个舞台的梦想是什么”了。

“漂……漂浮术”洛源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对魔术和魔法的定义完全不能区分,只是从脑袋里闪过哈利波特这部电影里学生们学习漂浮术的画面。

听到漂浮术这三个字,所有的在场者包括自始至终没抬过头的那位老师都露出了拭目以待的神情。洛源心想这下完了,这回不只是要身败名裂,还会死的惨烈。虽说本身就没什么身价和名誉,眼下反正横竖都是死,逃也逃不过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如果失败了就当是意外,魔术师也会有失败的时候嘛。”她这样想着,就随手抓起身上唯一能用来做表演道具的手机,忽然又把手机放了回去,“不行,这要是演砸了我连手机也没了。”这时她在另外一边口袋里竟然摸到了那块左天航曾漂浮过的石头,“咦?左天航的石头!我居然还没有扔掉!”。

她凭着回忆,模仿着左天航那天的动作,先把石头举起,然后放在一只眼前,把另一只眼睛闭上,随后对着阳光看。然后松手。松……手……洛源怎么敢松手,她明知道松开手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此时的她只是在拖延着时间,那种争分夺秒让自己多活一会儿的求生欲望涌上心头。她睁开的那只眼的余光扫到了整个房间里睽睽的众目,那种令人窒息的气氛甚至比待在午夜的象涯岛街头更让人恐惧。

洛源咬了咬牙,心里大概已经写完了遗书,然后松开了手……

霎时,房间里的的空气如凝结了一般。继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洛源似被这与心里原本预想的完全不一样的声音惊醒了一般复苏了过来,眼前那块石头正漂浮在空气中。

“我不是在做梦吧”洛源心里在呐喊着。

站在一旁的戴老师也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离去。洛源转过头望着戴老师的身影,心里默默说了句“谢谢”。

“你们两个被分到二级六班和九班,洛同学你被分到七级一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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