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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中国近代文物事业的发展(6)

这一时期,中国营造学社在资料整理和实地调查的基础上,先后有《工段营造录》、《梓人遗志》、《园治》、《元大都宫苑图考》、《营造算例》、《清式营造则例》、《哲匠录》、《牌楼算例》、《歧阳世家文物考述》、《建筑设计参考图集》(共出11辑)、《古建筑调查报告》(两集)、《明代建筑大事年表》等专著问世,并编辑出版了《中国营造学社汇刊》,初期为不定期出版,1932年第3卷起改为季刊,以刊登学社实地调查报告为主,后改为专刊调查简报,至1946年共刊行23期,《中国营造学社汇刊》记录了中国近代关于文物古建筑研究领域的大量第一手珍贵资料和有价值的学术研究成果,至今仍是中国古建筑保护维修及研究领域无可取代的重要基础参考资料。

§§§第五节博物馆事业的相对繁荣

南京国民政府时期,国统区出现了中国近代第二次博物馆建设高潮,博物馆的数量迅速增加、门类相对齐全,除专门的博物馆外,各类古物保存所、美术馆、民众教育馆、科学馆及图书馆附设之古物(金石)陈列室数量也有所增加。

这一时期国统区博物馆事业的特点是人文历史类博物馆和自然科学类博物馆的建设与发展齐头并进,专题博物馆纷纷涌现,博物馆学术研究取得一定成绩,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

一、国立中央博物院的筹建

国立中央博物院自1933年4月起开始筹备,傅斯年任筹备处主任,1934年3月起,由中央财政每月核拨2000元筹备经费。国民政府划拨南京中山门内之159亩土地作为建设用地,建设经费为英国退还之庚子赔款150万元。1936年4月成立了国立中央博物院理事会,蔡元培为理事长。国立中央博物院的宗旨是“汇集数千年先民遗留之文物,及灌输现代知识的资料,为系统之陈列和永久之保存,借以为提倡科学研究,辅助民众教育”。其任务是“系统的调查、采集、保管、陈列并说明一切自然科学、人文科学及现代工艺之材料与标本”。国立中央博物院内设自然、人文、工艺三馆,自然馆范围以地质学、植物学及动物学为主,其他关于自然历史之科学材料均陈列之;人文馆范围以人类学民族学考古学历史学为主凡与人类文化演进相关之材料均陈列之;工艺馆以陈列现代各项工艺品为主。1936年6月,首期工程开工,工程项目为人文馆及相关办公、研究设施,全面抗日战争爆发后停工。

国立中央博物院的筹建在中国近代史上具有强烈的象征意义,在国民党统治下的中国,博物馆被寄予了凝聚全国性公民社会感的希望。〔澳〕费约翰:《唤醒中国:国民革命中的政治、文化与阶级》,第79页,三联书店,2004年。国家博物馆的成立本身,标志着东西方之间(博物馆)的竞赛达到了高潮,这场竞赛由19世纪的基督教传教士首先发动,随后又为20世纪初期那些具有公共意识的公民们所推进,而结束于中华民族发现了自己的意志和资源来建立一座博物馆之时,后者将确认中华民族在世纪历史中的适当位置。〔澳〕费约翰:《唤醒中国:国民革命中的政治、文化与阶级》,第80页,三联书店,2004年。而且,国立中央博物院的建立,使新式政体(南京国民政府)中中央与地方的关系在国家博物馆的功能和分类中得到了反映。顾名思义,国立中央博物院是一个全国性的中央机构。它的建立,在全国博物馆面前重复了国民党政权对各级省政府上过的一堂课:没有相对应的中央部门,地方和省级机构就是不完整的。〔澳〕费约翰:《唤醒中国:国民革命中的政治、文化与阶级》,第80—81页,三联书店,2004年。

二、主要地方博物馆的建立

1927年7月,河南博物馆创建,以开封河南法政学校校舍为馆址。1928年5月,河南博物馆改称“民族博物院”,1930年11月,河南省古物保存委员会并入该馆,遂于同年12月恢复原馆名。建馆初期,内设事务、保管、搜集研究三部(后改设人文、自然两部)及古物研究室、书画研究室、图书室等,从事考古发掘、民俗调查、自然标本采集及专题陈列工作。在陈列展览方面,该馆有岩石、民族、服饰、偶俑、动物、植物、甲骨、古器、石刻、经卷、特别等11部,该馆曾参与发掘过安阳殷墟遗址,保存有3500余件殷墟出土文物。经过多方搜集,该馆馆藏文物不断增加,逐渐超过万件。1935年至1936年间,部分藏品被选送到英国伦敦参加“中国艺术国际展览会”。该馆定期出版有《河南博物馆馆刊》和《河南博物馆自然科学汇报》,并编著出版了一批学术著作,如《新郑古器图录》、《南阳汉画像集》、《殷墟器物存真》(第一集)、《殷墟文字存真》(1—5集)等。

天津市立美术馆于1929年冬筹备,1930年10月建成开放。内设石刻陈列室、建筑陈列室、图书陈列室、雕塑陈列室、西画陈列室等,自开放至1934年,期间共举办各类展览22次,接待观众61700余人次,不定期出版有馆刊《美术丛刊》,其经费由市政府从教育专款中核拨。

1929年12月,山东省立民众教育馆设立博物馆,属于自然科学类博物馆,据1932年统计数字,馆藏品1700余件,包括动物、植物、矿物标本、科学仪器、模型等,曾举办有艺术展览会、年俗展览会、卫生展览会等。

1932年春,洛阳市成立了河洛图书馆,除设立普通、特别两阅览室外,还设立金石部,收藏有北魏、隋、唐、宋历代之墓志、碑刻、佛幢、造像等百数十方,其古物陈列室中,展出了洛阳出土之三代铜器、汉唐古镜、六朝鎏金铜佛、唐三彩等百余件。李健人:《洛阳古今谈》,第242—243页,史学研究社,1936年。

1933年9月,山东省进德会图书博物馆成立。该馆为山东省政府主席韩复榘倡建之进德会的下设机构,馆址在济南进德会院内。1933年11月,该馆征集各界藏品,举办了《山东金石书画物品展览会》,展览结束后,馆内设有固定的《古玩玉器展览》,主要陈列古玩和工艺品,还经常组织省内外书画家作品来馆展出。

1933年9月,上海市政府成立“上海市图书馆、博物馆、体育场筹备委员会”。翌年7月自市政公债中拨出法币30万元作为筹备博物馆的经费。后又相继成立了“上海市博物馆临时董事会”和上海市博物馆筹备处。1936年3月,市政府将原有临时董事会改组成立上海市博物馆董事会,筹备处同时结束,委派胡肇椿任馆长。1937年1月正式开馆,馆址设在江湾市中心区府前左路,为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四层大楼,占地面积1900平方米,建筑面积约3400平方米,内设有艺术部、历史部。1937年“八一三”事变后被迫停馆。

1933年10月,福建省立科学馆在福州成立,内设物理学、化学、生物学等研究部,并附设有动物园。

1933年冬,由青岛市长沈鸿烈捐资购置陈列设备,在济南齐鲁大学创办“成章博物馆”。该馆藏品以齐鲁大学国学研究所藏品及中外教师私人收藏之文物为基础,其中包括齐鲁大学师生在济南附近和山东东南沿海进行考古调查时所采集到的文物标本、商代甲骨、古铜镜等。其馆址位于该校图书馆,有陈列厅5间,向全校师生开放,也接待有组织的社会参观。

这一时期成立的地方博物馆还有:1928年,兰州市立博物馆成立,是为西北地区首座博物馆;同年,南京市历史博物陈列馆成立。1929年,广州市立博物馆成立,内设古物、纪念、民俗、自然四部。1929年,国立北平图书馆设立金石部,收藏并陈列展示碑刻拓本、瓦当、甲骨等文物;1929年2月,东省特别区文物研究会接管东省文物研究会陈列所,改称东省特别区文物研究会博物馆,其基本陈列分为自然部、实业部、人种学部(民族学部)、大豆研究部等,并开始采用景观形式展出动物群体标本;1933年,厦门大学成立文化陈列所。此外,爱国将领冯玉祥二次主豫期间,曾将开封大相国寺收归国有,改为中山市场,在相国寺中院大雄宝殿设革命历史纪念馆,陈列历次革命照片、画册、烈士遗物遗像等;在八角琉璃殿设立艺术展览馆,陈列千手千眼佛像及征集来的古今各种艺术作品;在前藏经楼设立农产品陈列馆,在藏经楼下设立矿产品陈列馆,在藏经楼东偏院设立动物模型和标本展览室,在藏经楼西偏院设立工艺展览室等,除星期日外均全天免费开放。《冯玉祥主豫琐记》,载《文史资料选辑》第112辑,合订本第38册,中国文史出版社,1989年。

三、专题博物馆概况

这一时期,国统区的专题博物馆虽然较少,但时人已认识到专题博物馆在本专业领域内的教育宣传功能。

1930年秋,蔡元培、杨杏佛等发起筹建中国海洋研究所,海洋研究所筹委会决定先行筹办水族馆,所需经费由国民政府教育部、实业部、国立中央研究院及山东省、青岛市政府解决,水族馆于1931年动工兴建,1932年5月开馆,更名为青岛市立水族馆。该馆以研究和宣传海洋、水产知识为宗旨,内设标本室、养鱼池、展览池、研究室等,馆藏海产品标本分为5大类100余件。

1931年5月,国立北平研究院博物馆艺术陈列所成立,在中南海延庆楼、怀仁堂、福昌殿等处设有五个陈列室,主要陈列品有美术、雕刻、石膏造像、中西名画、碑帖、拓片、名胜照片等,共计5400余件。每逢星期五、六、日三天及国庆等特殊纪念日对外开放。

1934年元月,国剧陈列馆在北平成立,展出戏曲档案资料2000余种,各种戏曲服装及剧照1万余件,历代戏曲图书2000余种6000余册。

1935年7月,国民党中央党史史料陈列馆在南京落成,为三层钢筋混凝土结构仿古建筑,一层为办公室、会议室和史料库房,二、三层为陈列室。

关于警政者,亦有成立专门博物馆之呼声,“我国侦缉警察在平时少有机会研究实习,故今当筹设侦缉学博物院,将各地犯人相片和其指纹及所检得的凶器等分类陈列,将来侦缉警察赖此以为参考,而一般人民亦因此得侦缉常识,以为戒备”陈允文:《中国的警察》,第158页,商务印书馆,1935年。。1935年12月,警察博物馆创设于上海,隶属于上海市警察局。该馆制订有《警察博物馆组织规则》和《警察博物馆办事细则》,业务是征集鉴选、保管陈列、鉴定研究、展览摄影。藏品均系与警察工作有关物品,如各种枪械、凶器、毒品、伪造之证件、假钞、赌具、盗窃工具和警察制服等。陈列分六个部分:第一部分是烈性毒品,陈列有红丸、吗啡、烟土等及其制造毒品之器具模型;第二部分是作案工具,有真假枪支、软梯及各种盗窃工具;第三部分是伪钞,有伪钞样张及制造伪钞之设备;第四部分是警察制服;第五部分介绍为有关刑事侦查之科学技术;第六部分为犯案统计图表。

1937年4月,中华医学会在上海举行第四届全国会员代表大会时,举办了“医史文献展览会”。展出展品2000余件,有制药工具、药瓶、针灸与外科工具、中医古籍、医家传记与画像和医事画等。举办者伍连德和王吉民早在全面抗日战争爆发前就潜心收集中国医学史文物,王吉民还在会上发表《筹设医史博物馆刍议》一文,引起与会者极大兴趣。展览会结束后,部分展品留作筹办医史博物馆的陈列品。

这一时期成立的其他专题博物馆还有:1927年3月成立的湖南地质调查所地质矿产陈列馆;1928年成立的中央研究院北平天文陈列馆;1931年成立的静生生物调查所通俗博物馆;1934年秋成立的厦门市人类博物馆;1935年由董作宾、鲁迅等创办的以陈列汉代画像石为主的南阳汉画馆;1936年落成的国立美术馆;1937年落成的中央地质调查所陈列馆等。

四、原有博物馆的发展

1928年6月,故宫博物院更名为北平故宫博物院,同年10月,南京国民政府颁布实施了《故宫博物院组织法》和《故宫博物院理事会组织条例》,蔡元培、于右任、蒋中正、宋子文、汪精卫、冯玉祥等37人为理事,1929年3月,任命易培基为故宫博物院院长。为进一步加强故宫文物的保护与管理,1930年10月,国民政府行政院批准了《完整故宫保管计划》,同意将古物陈列所合并至故宫博物院,后因有关部门意见不统一和“九一八”事变的爆发,该计划延缓执行。这一时期,是故宫博物院发展较快的时期。在文物保管方面,建成了现代化的文物保险仓库;在安全保卫方面,于1930年2月组建了故宫博物院警卫队;在队伍建设方面,全院职员总数由北京政府时期的115人增加至509人;在陈列展览方面,新布置了书画、玉器、铜器等专门陈列室37个,1934年时全年接待观众52776人次;在文献整理出版方面,故宫博物院编辑出版有《故宫周刊》等刊物和多种专著,其中书画类主要有《故宫书画集》、《故宫名扇集》、《清代帝后像》、《名画琳琅》、《宋人法书》、《宋四家墨宝》、《米南宫蜀素帖》、《宋四家真迹》等;史料类主要有《文献丛编》、《掌故丛编》、《史料旬刊》、《清三藩史料》、《清代文字狱档》、《三朝夷务始末》、《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清太祖实录》、《太平天国文书》等;另外还刊印金石拓片百余种。由于故宫博物院“添设印刷机关,扩充印刷资本,在京沪各地添设分销处……”故出版物数量增加极速,影响日益扩大。此外,为适应日益增加的参观需求,故宫博物院还编印了《故宫博物院说明书》(中英文对照),《故宫概况》(英文),《故宫文献馆一览》,《故宫古物馆概况》,《故宫钟表图书目录》(英文)等宣传介绍材料。“九一八”事变后,华北时局日益紧张。经故宫博物院报国民政府行政院批准,于1933年2月7日至5月23日,将院藏珍贵文物先后分五批南迁,共计13427箱又64包,存放于上海,同时决定成立故宫博物院南京分院,建立文物库房;古物陈列所藏品5414箱共计111549件随同故宫博物院第二批南迁文物运存上海,北平颐和园文物640箱又8包、国子监文物11箱亦随同运往上海。1936年9月,故宫博物院南京分院及文物保存库建成,12月,南迁文物迁转南京新库房保管。1937年1月,经国民政府行政院批准,故宫博物院南京分院正式成立。

1928年6月,国立历史博物馆改属大学院古物保管委员会,1929年大学院改制后,国立历史博物馆归属国民政府教育部,同年8月,又划归国立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更名为国立中央研究院北平历史博物馆。1933年4月,国立中央博物院筹备处在南京成立,北平历史博物馆再度划归国立中央博物院筹备处,更名为国立中央博物院筹备处北平历史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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